話說皇太極、多爾袞踏看月色剛走進範府,就聽到了爭吵聲,範文程老婆不講理的嘮叨聲再一次引起皇太極的反感。


    他正欲進門替範文程解圍,卻不想範文程的老婆將範文程的枕頭一把提起甩出了窗外說:“你還有心情躺著,嶽陽為此事晚飯都不吃。”


    枕頭正好砸在皇太極的頭上。


    皇太極是天宮太子玄華二世轉凡濟蒼生,每天都會有護法神和天兵天將輪流護持,這日輪值的正好是雷神,雷神一看此景大怒,便化作雷電破窗而入在範文程老婆頭上盤旋。


    皇太極每逢遇到災難,總會有佛神出手,他在冥冥之中也總有感應。範文程老婆一聲丟魂落魄的“救命‘’,使皇太極頓覺此事不妙,便大聲誦:“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


    話音剛落,雷電便飛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皇太極望著天空長歎一聲說:“自古雄才多磨難啊!”


    這時聽到範文程說:“你嫌迂腐的話,現變成了老天的懲戒,你該三思了吧?”


    “你那位黃賢弟,噢,不,那位黃大人真有點說頭。上次當麵說了他,我的嘴角爛了三個月,直到我在灶神麵前認錯後才愈。後來我倆吵架時又說了他,結果當晚嘴裏就起滿了水泡,疼得我水米不進,隔日傍晚路過關帝廟忽然狂風大作,便進廟暫避,不料又下起了雷雨,我竟靠在柱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就見關公指著我警告要講口德,否則會聾殘喑啞。我忙磕頭認錯,關公便讓身邊馬童用荷葉盛了雨水給我喝,喝完後頓覺十方舒服,一覺醒來嘴裏的水泡全消失了。從此再不敢怨你,更不敢說黃大人半個不是。”


    “我以為你是感受到了黃賢弟的恩德和我的不易,才變賢惠了,原來有這檔子事,為何我說的一切都當了耳旁風,非要受天懲戒後才悔過?”


    “再也不敢了!可嶽陽這事成了這樣,我能不急嗎?”


    “說不定是你心裏又有了嗔恨,老天才會給你這般警告,如若不信,可去關帝廟再夢一回。”


    皇太極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便搖搖頭向客房走去。


    看到燈下淚痕滿麵的哲哲,皇太極心中升起一絲歉疚,走過去坐在哲哲對麵低聲說:“明天一早就啟程去科爾沁。”


    哲哲滿心歡喜地撲到皇太極懷中……。


    翌日清晨,皇太極在早膳時辭別,範文程夫婦萬般挽留,範文程的老婆猶為殷勤,但皇太極一行去意已決。


    正欲起身,卻見張百萬帶著家園,提了兩個大禮包氣喘籲籲走進來說:“哎呀,真是古話說的捎東西越捎越少,捎話卻越捎越多。張某昨天讓總管捎信給嶽陽公子,暫等兩天,等大錢莊收拾好了直接到那邊管事。不料今天總管說他把話說錯了,我趕緊來府上糾錯,大錢莊可再選不出如此合適的人選了。”


    在張百萬麵前皇太極沒提辭行之事,誠留他坐下來喝喝茶再走。張百萬因有大買賣要談,便匆匆告別,皇太極將其送到門外將金條複給他,他卻死活不要,並一再請求後天專程再造訪。


    張百萬剛一出門,範文程的老婆就說:“關帝爺爺顯靈了,我子時禱告懺悔,辰時剛過張員外就來了。嶽陽,快拿了香燭供品到關帝廟去還願!”


    皇太極笑了笑說:“範兄所積陰德早已使後人衣食無憂,隻要你止語知敬,還有更大的富貴盈門積戶。”


    範文程的老婆趕忙道個萬福說:“感恩黃英雄提醒,牢記在心。”


    範文程夫婦永遠不會知道,皇太極為了讓範家長子嶽陽邊做事養家邊讀書,便商定由自己出資、張百萬高薪聘請範嶽陽做帳房先生。金條便是範嶽陽\兩年的收入。


    辭別範府,皇太極一行踏上奔問科爾沁的長路,一路沉默寡言的皇太極不時掀起轎窗簾四處張望。


    過驛站、住客棧、披星戴月趕路,經過五天四夜終到了科爾沁。


    剛跨進科爾沁的地界,就感覺到了人困馬乏,尤其是馬夫,因為攢著一股勁警惕趕路,一入地目的地的地界便身心放鬆,渾身竟一點力氣都洗了。


    皇太極便忙令手下隨從找客棧暫歇。


    在一座古寺旁清雅的客棧住定後,皇太極站在樓上客房的窗前仔細打量這個地方。


    這裏是漢金蒙交界地,也是繁花的商道,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皇太極以前到科爾沁從未走過此道,從沈陽一路打聽到此,發現竟有這般繁華之商道,不禁為此行的新發現而欣喜。


    已到晚飯時節,哲哲一路辛苦,加之臨近科爾沁時偶感風寒,便靠在床榻上睡著了。皇太極先讓多爾袞安排馬夫和隨從們就餐,然後讓店家將他們三人的飯端上房間。


    哲哲實在無力起床,便點了蓮子銀耳粥後,取下幔帳歇息了。


    店家拿來屏風擋住床榻,皇太極與多爾袞在靠窗的桌子上共進晚餐。


    寺院的暮鼓響起,女聲誦晚課的美妙之聲以極強的穿透力在空中飄蕩,皇太極忽然想起母親誦晚課的聲音,不禁潸然淚下。多爾袞不明白皇太極突然奔湧的淚水緣自何故,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恰此時客棧掌櫃端著一盤五仁點心推門進來。


    多爾袞忙問:“請問掌櫃,這古寺叫什麽名字?為何飄出清一色的誦經女聲?”


    掌櫃將點心輕輕放在桌上說:“客官有所不知,這座大雲古寺建於盛唐時期,曾經有位天竺來的聖僧駐寺渡眾生。聖僧圓寂後也斷斷續續住過幾任大德高僧,香火持續走旺。到了元代香火開始走衰,到後來沒有了出家人駐寺,隻得由居士中的德高望重者接續做寺院的主持。”


    “這麽說,誦經的都是女居士?”


    “非也!非也!前年寺裏來了一位比丘尼常住下來,這位比丘尼收養孤兒、帶領女居士們學佛做息災法會,寺裏的香火便很快旺了起來。後來,到寺中出家的女眾越來越多,千年古刹又恢複了往日的興盛,早晚課和法會期間,家家戶戶都會看到寺院上空殊勝的七彩祥雲。”


    “這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比丘尼嘍!”


    “非也!非也!是一位如天女般的莊嚴比丘尼。”


    “莫非是如佛庫侖神女般的仙人下凡,不然孤身一人怎可使千年古寺香火再旺。”多爾袞笑望著皇太極說。


    “民坊傳說是葉赫部的貴族小姐,還有人說是大金國汗王努爾哈赤的心上人。”


    皇太極如彈簧彈起般起身站在掌櫃麵前問,抓起他的手臂問:“她叫什麽名字?她現在何處?”


    “人都稱她緣了師太,閉關修行已半年了,現在寺中一切都由她的兩個徒弟操持。”


    “閉關修行已半年!”皇太極放下對方的手自言自語。


    “聽說是去了趟葉赫回來後便一言不發,仿佛經曆了致命的打擊,之後便決定閉關修行了。”掌櫃擦著被皇太極抓疼的手臂說。


    “隨我去寺裏看看吧!”皇太極對正在吃得酣暢的多爾袞說。


    “兩位爺,也不急這會兒工夫,吃過飯我親帶二位過去。”


    “再等會兒吧!我也想去看看。”屏風後傳來哲哲的聲音。


    “我帶三位去的時候,把寺旁的儒風堂也看看。”


    “儒風堂與緣了法師有關嗎?”多爾袞偏著頭問,顯然是對去寺中看看沒多大興趣,因為他此刻最想的是吃過飯後躺展大睡。


    “不僅與緣了法師有關,還與科爾沁柴桑貝勒有關哩。”掌櫃說此話時笑得很神秘。


    一提到柴桑的名字,三人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起來。


    皇太極忙問:“難道柴桑貝勒與緣了師太有來往?”


    “非也!非也!儒風堂本是當地鄉賢辦的儒家講堂。隻因柴桑貝勒常年在漢地走動,便在漢地有了情投意合的心上人。等她三月前將心上人和他們的女兒帶回科爾沁時,老貝勒夫婦才發現這女兒比他們的長孫還大,便明白了柴桑貝勒遲遲不迎娶漠北公主的原因。漠北公主自是容不得她們母女,柴桑貝勒便將母女二人安排在了儒風堂。”


    “你胡說,不許你侮辱柴桑貝勒!”哲哲從屏風後走出來指著掌櫃大聲嗬斥。


    “大街小巷都在這麽傳,我也是道聽途說嘛!”掌櫃機靈的回答讓多爾袞頓生好感。


    “她們這段時間應該出去了吧?”皇太極不緊不慢地問。


    “爺真是神機妙算,她們真的出去了一趟,昨天剛回來。”


    “真該拜望一下!”皇太極的眼裏閃爍亮光說。


    “奇就奇在緣了師太閉關前預言儒風堂會來新主人,是一位大雲寺的緣主,時間、年齡、相貌都應在了柴桑漢地女兒的身上。有些事真說不清道不明!”掌櫃邊說邊搖頭。


    “讓兩位爺歇歇吧!先帶我去看看儒風堂!”哲哲斬釘截鐵地說。


    皇太極放光的眼神驟然變得暗淡,愣在地上不知做何回答。多爾袞夾起一塊肉懸在空中,瞪大眼睛看看八嫂、再望望八哥,心裏快速想著主意。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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