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得知自己娶的新娘是大玉兒而非海蘭珠時,心中大為惱火。將柴桑、多爾袞喚到洞房質問,兩人佯裝不知,多爾袞更是表現出十分無辜的淡定,將一切推給莽古斯。


    皇太極將柴桑和新娘晾在洞房,拉了多爾袞懇求努爾哈立刻退回新娘。


    “玉兒,阿爸不該讓你受這種委屈。你還那麽小,就要成為爺爺手裏的棋子擔負這些。玉兒心裏別難過,大不了阿爸帶你回科爾沁草原自由自在。”


    “阿爸,能嫁給皇太極是玉兒的福氣,玉兒感恩爺爺和阿爸成全心願。我曾為今生無緣走近他而難過,坐上花轎的那一刻您無法想象我是多麽的幸福和激動。”大玉兒撿起被皇太極摔在地上的紅蓋頭說。


    “難道你就這樣在他的冷落中過一生嗎?”


    “隻要能在他身邊,我就會有讓他接納的希望。”


    “玉兒,阿爸怎能舍得你在這裏受苦?”


    “玉兒有姑姑照顧,一定會過得很好。玉兒一定會走進皇太極的心裏。”


    柴桑將大玉兒抱在懷裏哽咽著說了聲:“我的兒!”便淚如雨拋。


    “父汗,莽古斯三番五次偷梁換柱,明擺著是在戲弄大金國。孰可忍孰不可忍?這個新娘我是退定了。”皇太極一進門就拉了多爾袞跪下說。


    “怎麽啦?起來說話。”


    “父汗不答應,兒臣就不起來!”


    “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為什麽要忙著答應?”


    “科爾沁嫁過來的不是海蘭珠,而是大玉兒。”


    “老狐狸欺人太甚!”努爾哈赤坐起身,手拍著炕桌大聲說。


    “多爾袞,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阿巴亥忙為努爾哈赤遞上煙袋問。


    德因澤忙將奶茶端過來,然後繼續伏在另一張炕桌上抄《金剛經》。


    “額娘這麽問,難道這出錯嫁錯娶的戲與我有關?我現在真弄不清楚您是誰的親娘?”


    “多爾袞,怎麽與額娘這麽說話?”阿巴亥張大眼睛吃驚地問。


    努爾哈赤的眉頭緊鎖了一下,皇太極回頭望了一眼多爾袞,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掠過心頭。


    “讓柴桑將女兒帶回去,命他五日之內將海蘭珠安全送到赫圖阿拉城。”


    “海蘭珠早入了林丹汗弟弟的洞房,何必要惹是生非,挑起兩個蒙古大部對大金的仇恨呢?”多爾袞的語氣很堅定。


    “你說你不知,這話又從何說起?”沉默的德因澤插話。


    “我是不知道內幕,但我看清兩頂喜轎出了科爾沁貝勒府的門,一頂我護送著到了赫圖阿拉城,另一頂朝著察哈爾的方向去了。”


    “你連嫁給察哈爾部的誰都知道!”德因澤繼續不緊不慢地說。


    “鼻子下麵有嘴呀,兩頂喜轎落在科爾沁貝勒府,隨處都可以打聽清楚。”


    之前德因澤一直在孟古房裏潛心修行,因近日努爾哈赤身體每況愈下,便搬過來與阿巴亥共同照顧汗王。她平日話不多,對許多事也不上心,唯對皇太極的事十分有心。


    “阿巴海,你與海蘭珠有緣無分,你就認命吧!”努爾哈赤無比感傷地搖搖頭說。


    “把大玉兒退回去,是對科爾沁最大的羞辱。狗急跳牆,到時莽吉斯反戈一擊,大金會大傷元氣。”多爾袞隨著父汗的節奏往下說。


    “難道他不顧及哲哲和她的孩子們?”


    “他既有偷梁換柱的本事,也絕對會有讓哲哲母子安全的招數。受傷的最終還是大金!”


    “既這樣,隻能袖筒內的火袖筒內滅了。多爾袞娶了大玉兒豈不兩全其美?”德因澤伏案抄經時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大家麵麵相覷,卻無人接茬。


    最終,以大玉兒暫留大金王宮,等年歲長一點再拋繡球嫁貝勒為斷,這也算是給了莽古斯一個有力回擊。


    再說海蘭珠,自從到了察哈爾部王府,終日隻是誦經寫字,遲遲不圓房,王爺怕她以死相挾不敢造次,日子就這麽平淡地過著。


    這日,觀音離了紫竹林,喚了持國天王前往塵世察看玄華、紫玉的安危。


    “菩薩何不把耳通大法傳於更多修行者,以避凶趨吉。”


    “耳通大法,放於德不厚重者身上,不僅不靈反成其害,隻有放在心底無私者身上才是有效安全的。”


    “如此說來,不是佛菩薩吝法,而是三界能傳承者太少。”


    “正是!”


    “若紫玉將所有暗室之語都能聽到,對她而言也是一件很累的擁有。”


    “耳通大法也是因人而施,她隻會聽到對自己生命有影響的話。”


    “佛菩薩度化眾生,真是用盡心血呀!”


    “此番下界察看,還會將眼通大法傳於玄華。讓他每天看到紫玉而心安,就不會因此耽了成大業濟蒼生的使命!”


    騰雲駕霧,不覺到了察哈爾上空,觀音撥開雲層,看到正在用篆書默寫《心經》的海蘭珠,便慈視著她微微點頭。這時,卻見海蘭珠拿出筆墨宣紙,在上麵畫人像,觀音隨著她的筆端觀察,看到畫中的人正是皇太極。


    觀音搖頭歎了口氣說:“經咒的力量,竟阻止不了她的兒女情長。這罪還得受下去。”


    持國天王往下一看,正看到海蘭珠在旁邊留白處畫了一個可愛的小孩。


    “小孩太可愛了,紫玉在回憶她孩提時代的往事!”持國天王笑哈哈地說。


    “非也!紫玉對玄華的情根未斷,還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前世的兩大障礙,今生逢遭厄運依然沒有放下。”


    “她是女媧的幹女,摶士造人的女媧,希冀的是人類的繁衍生息。且不說女媧的理念對她的影響,這也是每個正常仙子的正常心念。菩薩何苦要讓她放下呢?”


    “大多數者的正常幸福是極少數者以四大皆空的救世慈悲成全的!紫玉必須是這極少數者!”


    “太殘酷了!非得這樣孤苦嗎?難道沒有兩全之策嗎?”


    “三界眾生會憐惜本座孤苦嗎?七星大法是救三界的唯一希望,紫玉的慈悲決定了她終會放下一切坐七星救三界。”


    “受教了!大愛無疆,法味遠比世味濃。”


    “天王要叮囑好護法們,紫玉雖以業力陷此困境,但必護她十二分周全。”


    “常常叮囑,勿念!”


    觀音菩薩、持國天王繼續駕雲前行,頃刻便到了赫圖阿拉城的上空。


    觀音撥開雲層俯瞰,看到皇太極躺在書房的暖炕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觀音結了手印在空中寫下篆字“玄”,便看見皇太極腦波的層層大圈,每個圈上都閃現海蘭珠的容顏。


    觀音左手持淨瓶,右掌心向下,念言:“五眼六通賦上乘,度已度人度蒼生。”


    念畢,隻見掌心散發無數七彩祥光向下伸延,很快與皇太極腦波融為一體。


    “菩薩何不用斷舍離法,讓玄華太子斬斷情絲呢?”


    “緣根太深、情絲太堅,可疏不可阻,阻之太甚,便會傷了三魂七魄。越是上乘越重情,越有慧根越專情,文殊菩薩手中的利劍,斬下乘善者之雜根,斬上乘賢慧之深根,斬根斷煩方可轉凡為聖。”


    “隻知佛法八萬四千個法門對治眾生八萬四千種煩惱,卻不知有慧根者也有聖漏之分。眾生萬相,佛菩薩太辛苦了!”


    “天雨雖豐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佛菩薩雖以普度眾生為懷,但總以信戒行為首選,因緣成熟很重要。”


    執國天王對觀音深深鞠一躬說:“佛菩薩胸懷如山嶽、智慧如江海,才有佛法的無量無邊呀!”


    自錯娶大玉兒風波後,大玉兒被安排在了哲哲身邊,皇太極立刻搬到書房獨處,晝夜不息研究治國平天下方略,為暮光中的努爾哈赤盡孝,為大金盡忠,也為自己找到了以忙治心病的良方。這個時段的許多思考和文章,為他繼位行仁政、為大清統一天下打下了厚實的基礎。即便這樣,稍有閑暇時他依然會思念有緣無分的海蘭珠,這是他意誌不消沉的支撐,也是他奮發圖強統一蒙古的動力。期間也是他與範文程書信來往最密切的時段,每與範文程商討國家大事的心靈交融中,寄托著他對海蘭珠的深深思念。


    身陷危境中的海蘭珠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將心語付諸筆端是她唯一的交流。


    觀音來過的第三天晚上,他在思念中看到了正在用篆書與紙交流的海蘭珠,不由熱淚盈眶。他努力睜大眼晴,那字竟也逐漸變大起來,順著愛人的筆端,讀她的潺潺心語,淚如泉湧。


    “在這沒有安全感的地方,我竟意外發現了一個來自葉赫的福晉,心裏頓時有了溫暖。她知道很多東哥、孟古小時候的故事。我對她的好感難道是愛屋及烏?……。”


    總看到的是海蘭珠低頭寫字的背影,皇太極再怎麽努力都無法看到她的正麵,隻好寄希望於下一次。


    多爾袞與皇太極疏遠了,卻與皇太極的貝勒府親近了。起初是阿巴亥讓他多走動,後來竟成了他的自覺行動。與大玉兒年相仿話相投的相處,使他萌生了要保護對方的強烈心願!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章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世修得花月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慧心融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慧心融明並收藏三世修得花月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