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狂風驟起!


    張臨淵下一瞬就出現在祁文萱跟前,提槍上撩的同時,左手攥拳轟出。


    當!


    銀色長槍出現在祁文萱手裏,一個槍花便擋住了自下而上的破顎之擊。


    緊跟著橫移至左側,時間估算得恰到好處,正正好好擋下張臨淵的拳頭。


    最後兩人同時踢出一腳,各自後退。


    “力氣大,就是角度太差,而且攻擊意圖明顯。


    雖然破綻多,但總體來看還是不錯的,要注意了。”


    要是熟悉祁文萱的人在場,就知道那位驕傲的聖城小天鵝回來了。


    因為她就喜歡貶低對手的同時誇讚對方,好讓對方更加賣力提供樂子和笑料。


    但歸根結底就是笑料,最後會被她毫不留情碾到塵土裏。


    “行啊,你也注意咯!”


    張臨淵嘿嘿一笑,再次提槍衝過去。


    剛剛他用的是炎龍槍法,並不是因為對這個槍法最熟悉,而是覺得有改進的空間。


    可以嚐試著往魂技方麵延伸,但需要進行大量戰鬥,而且必須是強大的對手。


    果然,第一場戰鬥就收獲滿滿。


    角度太差了麽?那我就劍走偏鋒,打得更鬼魅一些。


    遊龍步身法加持之下,張臨淵比猿猴還要靈巧,神出鬼沒一般都前後左右出現。


    上撩,下劈,直刺,橫擋....打著打著祁文萱就發現不對勁了。


    “混蛋,我都沒有把你當武樁子,你竟然這樣對我!”


    武樁子就是陪練,聖城子弟最常接觸的人群。


    但武樁子的地位相當低,因為這群人大多數都是落難的修士,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將自己賣出去,陪雇主戰鬥。


    哪怕雇主用腳踩頭吐唾沫,他們也得忍著。


    要是忍不住就是壞了規矩,最好的下場就是受點輕傷被趕走,拿不到任何錢。


    最壞的結果就是人沒了。


    祁文萱接觸的武樁子不知幾何,所以對陪練這類事極其敏感。


    識破張臨淵的行徑,繼而發怒,最後發力。


    纖細的銀色長槍忽然綻放耀眼亮光,正在狂轟濫炸,瘋狂攻擊的張臨淵陡然收手,踏步後退。


    下一瞬,大腿粗的槍影貼著身子橫掃而過,所到之處,元氣都開始混亂狂暴了。


    心中泛起寒意,手臂上都出現了雞皮疙瘩。


    “這是什麽招式?”


    “銀鳳掠翅!”


    張臨淵眼神發亮,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能再用一次麽?”


    “這麽喜歡挨揍?本姑娘滿足你,接招!”


    巨槍虛影再次橫掃而來,張臨淵目光放在祁文萱身上,觀察她出招之前的變化,出招之後的反應。


    最後猛地一退,堪堪躲開進攻。


    “再來!”


    “混球真當我是武樁子啊?不來了。”


    “不來就揍你!”


    張臨淵說著就衝上去,密集的槍影再次出現,壓得祁文萱節節敗退。


    這算什麽事兒啊?


    本姑娘都養好傷回來了,怎麽還是被這家夥壓著打啊?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之前一直藏著?


    不管了,就是不讓你如願!


    心中的叛逆感出現了,祁文萱就是不用銀鳳掠翅那一招,開始用別的。


    “你能不能一招一招來?我看不過來啊!”


    “看不過來就去死,慣著你了。”


    “我才慣著你了。”


    張臨淵猛地出槍,強橫無匹的力量順著槍身傾瀉而出,直接把祁文萱壓到地上。


    密集槍影如雨落下,祁文萱驚慌失措往後退。


    憑什麽他的實力還在提升啊?


    “是你逼我的!”


    讓人窒息的元技蜂擁而至,祁文萱很煩躁,再次用出銀鳳掠翅。


    張臨淵躲開之後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有趣的事情,然後欺身上前。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你讓我歇會行不行?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混蛋,我跟你拚了。”


    祁文萱快瘋了,每當她把自己壓製的實力解放一成或者兩成,這混蛋也跟著變強。


    現在她都不壓製實力了,也拿出當前情況下最有效的還擊手段,最有力的元技,仍舊搞不定!


    祁文萱已經有點懷疑張臨淵的來曆了,懷疑他不是千山域的本土修士,是從聖城那邊過來的。


    “還能打不?我快摸清楚了。”


    “你摸什麽摸?登徒子!”


    “想多了不是?我是準備弄清楚你剛剛施展出來的元技。”


    祁文萱有點愕然,這家夥是真自信還是真無知啊。


    僅憑外在表現就想偷學元技?他不知道元技最核心的就是元氣運行路線和招式的前後堆疊麽。


    “早說嘛,你早說你要學我就順從你了,真是的。”


    祁文萱說道:“我恢複下元氣,然後再用。”


    “快點,我趕時間!”


    張臨淵說著,丟了一顆玉凝丹過去。


    祁文萱看到後滿臉愕然:“你從何處得來的?”


    “從你的家奴身上繳來的,你快點吃,別墨跡。”


    祁文萱沉默片刻後,一口吞下丹藥。


    她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


    明明是雙方敵對的關係,怎麽到現在變成切磋探討了?更離譜的是這家夥還主動提供丹藥。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與我為敵,隻是王家把他給惹急了,讓他遷怒於我’


    ‘這群混蛋,等我回去了非要好好收拾你們不可!’


    祁文萱已經把自己受到屈辱的根本原因歸咎到了王家人的身上,對張臨淵反而沒那麽大的恨意了。


    消化丹藥後再次站起來,持槍橫掃,雪亮光芒閃耀,巨大的槍影橫掃而來。


    一次,兩次,三次....


    “你到底行不行啊,用不用我把元氣運行一並告訴你?”


    “不用了,最後一次!”


    “好,這次不成我就告訴你,助你成功。”


    巨槍虛影橫掃而來,張臨淵沒有躲避,而是直接衝上去,以身軀抵擋招式進攻。


    嘭!


    悶響在通道內回蕩,張臨淵重重摔在地上。


    祁文萱人都傻了,她也沒想到張臨淵突然就衝上來了。


    “你幹嘛啊你?”


    這時候,張臨淵站了起來,單手持槍,眼神奕奕。


    “你準備接招。”


    祁文萱被嚇到了,因為張臨淵並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元力鼓蕩,寒隕長槍綻放光芒。


    看到朦朧的巨槍虛影,祁文萱忽然有了一絲心安。


    不是她展現出來的元技蕩魔,而是類似於蕩魔的元技。


    ‘也算是聰明,知道沒有秘法口訣,元技是不可成型的,隻能走模仿這條路。’


    這句話嘀咕之後,祁文萱一下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似乎模仿更難吧?


    每一式元技都是獨立的,蘊含了大量前人的心德精華。


    隨意修改哪怕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都會導致元技不成型,甚至被反噬重傷。


    祁文萱正想著,巨槍虛影出現了,比她施展時的還要大上許多。


    ‘這家夥還真成功了吧?他得把他掌握的元技學到什麽程度才行啊?難道是自創?’


    自創這兩個字跳出腦海的時候,祁文萱自己都嚇了一跳,當即打消這個想法!


    自創元技的難度太高了,連聖相境大修士都很難做到,基本上是聖人的專屬。


    張臨淵現在要是能做到,他就可以自稱為準聖!


    “接招!”


    一聲低喝,槍影橫掃而來。


    祁文萱抬手抵擋,竟發現這招遠比她想象中更恐怖。


    不僅勢大力沉如山崩海嘯,還有一種壓製,一種源自心底的顫粟,似乎麵對聖人。


    祁文萱沒能擋住,直接被掃到地上。


    她馬上站起來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用眼睛看,用心去想,用身體去感受。”


    “身....身體感受?”


    祁文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後麵才想起張臨淵剛剛主動與元技對抗。


    真是個瘋子啊,還是個悟性特別強的瘋子!


    不過就是這樣,祁文萱才興奮。


    她見得天才太多了,可這樣的天才卻是第一次見。


    就這次的元技模仿,無論張臨淵是怎麽做到的,都足以證明他的厲害之處。


    這樣的修士,已經有資格與她平等對話了。


    但祁文萱還是喜歡高人一等,她想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取得優勢,再把張臨淵慢慢拉入她的陣營。


    接下來,她要拿出所有的壓箱底手段馴服這匹烈馬了。


    更換武器,祁文萱拿出一杆金色長槍。


    槍頭是鳳凰展翅的造型,槍身有羽毛浮雕。


    “這是我在聖城與我認可的修士戰鬥,才會用出來的武器,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花裏胡哨,來戰!”


    打架就打架,還分武器?


    到了後麵鍛造法兵的時候怎麽辦?再生一個法相出來啊!


    金光乍現,如流星飛掠而來。


    張臨淵腦袋一歪,臉頰一涼,流血受傷了。


    “這叫鳳穿花,隻是我修行槍法的起手式,感覺如何?”


    “速度挺快,但你用了就沒機會再傷我了。”


    “隻要招式新,機會有的是。”祁文萱說道:“我這套槍法名金鳳,套招十六式,蘊含小元技數百式。”


    長槍飛掠,槍芒閃耀,張臨淵再次發起主動進攻!


    就算你有一萬招元技,那也要打得出來才有效果,光靠嘴巴說就能把招式蘊含的威力體現出來麽?


    “要不你隨我去聖城罷了,數不盡的修煉資源和元技秘法,甚至還能聆聽聖人傳道,何必窩在千山域這樣的小地方?”


    張臨淵一招拚退祁文萱,問道:“你聽過聖人傳道?”


    “這是自然!”


    “看來聖人也不怎麽樣嘛,教出你這種廢材。”


    張臨淵將長槍扛在肩膀上,大笑著說道:“你的言語你的表現一直看不起千山域修行宗門,但你不是一樣被我壓著打?”


    “那是因為我傷勢未愈!”


    “之前是傷勢未愈,你回來之後已經沒傷了,怎麽還是打不過我?”


    “混蛋,我要你好看!”


    被戳到痛處,祁文萱急了,手遞槍接後腳踢,整個人都被長槍帶著飛過來。


    張臨淵肩膀一抖,寒隕長槍跟著劈下。


    “金風細雨愁!”


    宛如銀針一般的槍芒蜂擁而出,密集如雨。


    張臨淵單手持槍直刺,而後右臂猛顫。


    當的一下,祁文萱帶著驚愕的眼神後退。


    “你怎麽一下就破我招了?”


    “如果你的實力僅此而已,你出多少招,我就破你多少次!”


    “狂妄!”


    張臨淵還真不是狂妄,之前的交手,管中窺豹後得出一個結論。


    所謂的十六套招,百餘式小元技,不過就是對元技,基礎招式,元氣運行路線的結合。


    最多就是增加一些他從未接觸過,也沒聽過的新鮮玩意。


    那些新鮮玩意在套招裏麵僅僅隻是起到裝飾作用,並不是主導技巧成型的關鍵因素。


    “接著,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破這一招!”


    祁文萱嬌喝一聲,雙手持槍舞動,一頭金鳳虛影在身後湧現,強大的威壓降臨。


    張臨淵雙眼微眯,單手持槍傲立原地,看著祁文萱的表演。


    元氣瘋狂透體而出,彌漫到天上的金色鳳凰。


    當軀體逐漸成型之際,金鳳發出一聲高亢的啼叫,振翅撲來。


    鐺鐺鐺~


    長槍與鳥喙對撞,強大的力量被張臨淵捕獲,他眼中閃過一絲金光。


    “破了嗎?你破了嗎?說話!”


    祁文萱追趕而來,連同金色鳳凰一起出招。


    終於將張臨淵壓著打了,她心裏別提有多爽快。


    可還沒高興太久,張臨淵就的反擊就來了。


    吼!


    龍吟響起,血色龍魂直接纏住了金鳳,身軀一收縮,就直接將其擠碎了。


    “還有嗎?繼續來!”


    “你怎麽又偷學啊?”


    祁文萱有點無語,這家夥怎麽又偷學她的招式啊。


    “偷學談不上,不過是對元氣的塑形而已。我還可以凝聚出金鳳,巨蟒,通臂猿,甚至是長刀,長槍。”


    張臨淵身後的元氣團正在閃耀變化,祁文萱整個人都已經傻了。


    她想到了很多種被克製被破招的場景,就是沒想到這個。


    元氣化形?


    如果僅僅隻是元氣化形的話,她這本金鳳槍法憑什麽能珍藏在天樞閣內部?


    那可是聖人創建的啊,眼光不至於那麽低。


    這家夥肯定掌握了更厲害的元技,隻是為了羞辱自己才那樣說的。


    混蛋,真是可惡!贏了還要羞辱人。


    張臨淵估計也沒想到,祁文萱站在那裏不是在反思,而是在腦補他怎麽為惡的。


    “不會這樣就把你打擊到了吧?再來打過!”


    “我不來了,你在騙我。”祁文萱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你一定不是千山域的本土修士,我會把你的身份調查清楚的,到時候再讓你好看。”


    見過打不贏找借口溜的,沒見過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跑?你怎麽可能跑得掉!


    祁文萱跑,他就追!


    兩人在狹窄的通道內開啟了另一種較量。


    祁文萱之前過來,對此地的環境相當熟悉,有優勢。


    但她又發現一個恐怖的事情,她竟然跑不贏張臨淵,兩個通道就被追上了。


    狹小的空間內短兵相接,祁文萱本就沒有戰鬥的心思了,哪裏還是張臨淵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擒下。


    “放開我!放開我!”


    “叫吧,你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的。”


    “混蛋,登徒子,沒良心的東西,男女授受不親你....哎呦。”


    祁文萱被重重砸在地上,甩的頭暈眼花。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張臨淵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她。


    “你再叫,我真會把你的衣服扒掉!不信你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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