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鬆在得到宋淩朝的示意後,一個俯衝,來到了地麵,此刻地麵崩裂,搖晃不止,很難站穩腳跟,詭鬆隻得一遍又一遍的試探,尋找著夷咜的位置。


    而宋淩朝麵對超冥狀態的羅酆,麵不改色,眼神中反而帶著一絲興奮,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如願揮舞焚天劍了。


    宋淩朝拔出焚天劍,雙劍齊出,攻向羅酆。


    羅酆此刻身體已經成為了煉魂鼎,不計其數的死魂開始從四麵八方湧向羅酆的體內,這使得羅酆周圍的空間呈現扭曲狀態,流轉著黑色的炁,就像是宇宙混沌中的混,一旦靠近便會被吞噬。


    宋淩朝高舉雙劍,施展開天辟地,兩道極光劍氣,縱斬而下,瞄準羅酆攻去,但不曾想,劍氣還未靠近羅酆,便被其周圍的炁吸了進去,璀璨的光芒逐漸被黑暗吞噬。


    羅酆笑道:“宋淩朝,煉魂大陣已經開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宋淩朝身體一震,身體燃起死亡之力,笑道:“我可沒說要阻止你。”


    說著一個瞬移衝向了羅酆,在死亡之力的保護下,宋淩朝直接穿進了羅酆周圍的黑炁,來到了羅酆的眼前,抬起劍刺了過去。


    這時弑神槍出現,擋在了羅酆的身前,羅酆順勢釋放出龍魂之心,將宋淩朝吞噬而進,宋淩朝卻並沒有選擇反抗,而是順著龍魂之心進入了羅酆的體內。


    羅酆趁此機會握住弑神槍,用力擲向了天空,一瞬間,烏雲密布,整個世界再次陷入黑暗,狂風呼嘯,頭頂的天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煉魂大陣,伴隨著電閃雷鳴。


    頃刻間,大雨瓢盆,傾瀉而下,十八層地界就此匯聚一體,鬼門關出現了在了邊界,地界合體所產生的撞擊使得鬼門關中數千萬的生魂全部摔倒在地。


    緊接著,巨大無比的弑神槍從雲層中緩緩浮現,羅酆瞄準鬼門關,大喊一聲:“弑神天譴!”瞬間弑神槍以突破空間的速度俯衝而下,筆直墜入地麵,槍身火焰繚繞,伴隨著紅色的殺氣,空間仿佛都被撕裂開來。


    整個地麵不斷顫抖,不斷塌陷,就在天譴之勢即將漫向詭鬆之時,詭鬆終於救出了文山三人,骨影魂狼馱著三人快速朝反方向衝去,詭鬆緊跟其後,尋找著安全之地。


    而此刻鬼門關的魂眾已經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中,吠梨與聽屾,沙華幾人,拚盡全力抵擋著鬼門關的大門。


    聽屾問道:“宋淩朝還沒有回來嗎?!已經午時了!”


    吠梨也是一臉愁容,更擔心的是夷咜,至今還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知是生是死。


    流骨一直緊緊護住滿長安,突然滿長安猛的睜開眼,直挺挺的站起身,嚇得流骨一怔。


    這時吠梨恰好轉過頭看到滿長安,連忙說道:“你醒了,長安姑娘。”


    滿長安此刻腦海中隻記得自己是被蝸渠打暈了,對如今的戰況一無所知,隨即問道:“淩朝呢?”


    吠梨說道:“他應該在隕落之穀還沒回來,現在事態緊急....”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股強大的衝擊迎麵撲來,吠梨幾人當場被震飛,滿長安率先穩住身體,隨即便看到大門之中,弑神槍的槍尖已經穿透了門。


    吠梨連忙大喊:“不能讓他攻破鬼門,否則這裏的所有魂都要死!”


    滿長安立即上前,施展神術綾華之冬,以寒冰封住弑神槍,堵住洞口。


    吠梨緊跟其上,施展創魂,攻擊弑神槍,試圖將其逼退,聽屾,毗遮,流骨,沙華,也立即上前,施展出最強的攻擊,攻向弑神槍,其他地界的大祭司,魂手也一並上前,加入逼退弑神槍的隊伍。


    但弑神槍的威力極大,即使鬼門關的門乃是離火之地的超冥晶所鑄,但依然扛不住弑神槍的天譴之力。


    眼看鬼門即將支撐不住,滿長安便打算開啟神域,這時吠梨連忙喝止:“不要使用神域!”


    滿長安轉頭望去,吠梨說道:“長安姑娘,宋淩朝說過,不能讓你使用神域!”


    滿長安糾結之餘,突然整個鬼門被弑神槍貫穿,滿長安,吠梨,連帶所有魂獸全部被擊飛,鬼門破碎,四處亂飛,毗遮為了保護流骨,當場被碎石擊穿脖頸。


    與此同時,弑神槍緊逼而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金竹一個瞬移來到了吠梨身前,雙手撐著一麵巨大的棋陣,攔住了弑神槍,但同樣被天譴之勢傷及,口吐鮮血。


    等到眾人穩住身形後,毗遮已經奄奄一息,流骨踉蹌的跑向毗遮,哭喊道:“哥!”毗遮身體顫抖,瞳孔大睜,口中鮮血噴湧,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很快便沒了聲息,流骨悲痛欲絕,淚如泉湧,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毗遮在自己的懷中灰飛煙滅。


    接著,吠梨,召出天狗,擋在滿長安身前,說道:“長安姑娘,我答應過宋淩朝,要保護你的安危,請你一定一定不要使用神域!”


    說罷一個瞬息來到金竹身前,全身燃起不死火,雙手握住弑神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槍尖刺進了自己的心髒,鮮血噴出的瞬間,心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火焰之勢,血液順著槍尖蔓延而上,所經之處,殺氣被盡數腐蝕。


    天狗嗅到了吠梨身體裏傳來的死亡訊號,連忙上前,吠梨當即喝止:“天狗,我以屍主的名義命令你,保護大家!”


    天狗隻好停下腳步,仰天嚎叫,雙眼噙淚。


    接著便看到,吠梨再次爆發不死火焰,但這一次,火焰變成了紅色,伴隨著一聲長嘯,吠梨拚盡全力將弑神槍推出了鬼門關。


    金竹趁此機會連忙大喊:“快!修複鬼門!”說著雙臂一展,地麵上四分五裂的冥晶重組,再次化作了鬼門,滿長安也立即施展神術綾華之冬,將正麵鬼門封住,填補空隙。


    此刻的吠梨來到了半空,從磅礴的雨水中看著頭頂的煉魂大陣中,一座天門緩緩浮現,遮天蔽日,宛如星空。


    吠梨抽幹血液,將不死之火的力量爆發到極致,一步步將弑神槍推離鬼門關。


    最終在距離鬼門關百丈距離的位置,吠梨的不死火就此幹涸,弑神槍的天譴之勢再現,直接將吠梨壓向了地麵,頃刻間,衝擊力覆蓋方圓萬裏,所有建築物被瞬間摧毀,大地崩塌,足足向下塌陷兩丈。


    彌留之際,吠梨看到了許多人影從眼前閃過,其中有應羲,母親,十大界主,天狗,還有那每場魂鬥賽中敗者的麵容,最後,吠梨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那是吠梨五歲之時,她還在人間,記憶中吠梨住在一個擁有大院子的房子中,在院子的中心有一顆很大的梨樹,每到三月,梨樹便會盛開出白色的花朵,風一吹,便會徐徐飄落。


    而這顆梨樹正是吠梨的父親親手種植,父親每日都會陪吠梨在梨樹下玩耍,蕩秋千,而每當梨樹開花的時候,吠梨總是會問父親:“爹爹,什麽時候能吃梨梨啊?”


    父親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告訴吠梨:“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就可以吃梨梨了。”


    吠梨又問:“九月份是什麽時候?”


    父親笑道:“就是你娘親回來的時候。”


    於是那時候,吠梨每天都會盼著梨樹結果,就像盼著娘親回來一樣。


    終於,九月來臨,吠梨興奮的看著梨樹上滿滿的果實,歡呼道:“梨樹結果了,娘親要回來了!”


    但那一夜,吠梨沒有等到母親,卻等來了一群魂手,吠梨親眼看著,那些披著人皮的魂手將吠梨的家燒毀,其中就有那棵結滿果實的梨樹。


    吠梨的父親為了保護吠梨身受重傷,在逃離的路途中咽下了氣,臨終前,父親始終保持著那抹一如既往的溫柔,吠梨眼含淚水輕聲問道:“爹爹,娘親呢?”


    父親輕輕擦去吠梨臉上的汙漬,說道:“娘親馬上就來了。”


    吠梨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問道:“爹爹,你是不是快死了?”


    父親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個世界總需要有人犧牲的,如果能夠保護自己重要的人,那死也是值得的。”說罷用盡最後的力氣,摸了摸吠梨的臉頰。


    吠梨在滂沱大雨中緩緩閉上雙眼,恍惚中像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溫度。


    而在吠梨死去後,弑神槍的天譴之勢,又一次將鬼門摧毀,失去了鬼門的保護,所有的生魂開始不受控製的被吸進天空的煉魂大陣中,同樣黃泉之中的魂魄也全部被吸附而出。


    在狂風暴雨的衝刷下,盡管所有人都抓住地麵的冥晶,但依舊無法擋住這強大的吸附。


    整個天空一時間,布滿了魂群。


    眼看流骨即將被吸走,沙華立即伸出花繩纏住流骨的身體將其緊緊拉住,自己則抱住地麵的冥晶,穩住身體。


    滿長安,金竹等人,憑借著自己強勁的實力,還能夠勉強擋住這股吸力,但也沒有其餘的力量來護住其他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魂群被吸入頭頂的煉魂大陣中。


    而此刻地麵的詭鬆四人,不斷衝向遠處的判罰之柱,因為眼下整個地界,隻有判罰之柱沒有影響。


    但四人仍舊晚了一步,在距離判罰之柱僅僅一丈的距離外,被煉魂大陣吸附上去,這時文山醒了過來,他擲出鎖鏈試圖纏住判罰之柱,但不曾想判罰之柱實在太過龐大,鎖鏈纏住一圈需要一定時間,結果可想而知,四人當場被吸附上去。


    好在這時柳青雲及時出現,他一把拉住文山的鎖鏈,將四人成功牽製,而自己則用觸手吸附在判罰之柱上,用盡全力拉住四人。


    詭鬆三人手牽手,拉住彼此的手臂,夷咜為了護住昏迷的滿鳳亭,隻能眼睜睜看著骨影魂狼被煉魂大陣吞噬。


    而僅憑柳青雲一人的力量根本做到無法牽製四人的同時,再將四人拉回。


    如此下去的結果是,五人都將體力不支,被煉魂大陣吞噬。


    這時,柳青雲爆發出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時間術,擋在夷咜的身前,三人連忙帶著滿鳳亭回到地麵,文山趁此機會將鎖鏈纏住判罰之柱,三人順著鎖鏈來到判罰之柱的背後。


    而柳青雲體內的時間術也徹底消失,應羲的那一縷殘魂也在這一刻化作了灰燼,柳青雲的那半邊的白發也逐漸化作白發。


    但好在,時間術得以讓五人轉危為安。


    柳青雲喘著大氣看著眼前的天空,密密麻麻的魂魄正在飛向頭頂的煉魂陣,在煉魂陣後方的無盡之門在魂魄的衝擊下,不斷閃爍光芒。


    但整個天空,都沒有看到宋淩朝的身影,柳青雲急忙問道:“宋淩朝呢?”


    詭鬆也是盯著天空仔細的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宋淩朝的影子,驚道:“誒,對啊,宋淩朝呢?他剛才不是還在這嗎?”


    文山捂著胸口,看著地麵上正在快速衰老的滿鳳亭,驚道:“滿鳳亭!遭了!”


    幾人聞聲看來,文山立即說道:“他快不行了!詭鬆前輩,麻煩您將他扶住,我現在要封住他的心脈!”


    詭鬆連忙將滿鳳亭扶住,文山手心變幻出一排銀針,將滿鳳亭身體的重要穴位全部封住,接著將最後一根銀針插進滿鳳亭的心髒,加以靈力控製住了滿鳳亭的心髒跳動,使其體內的神力減緩流失。


    最後,文山拿出一顆丹藥喂入滿鳳亭的口中,在靈力的催動下,丹藥循序化開,湧進滿鳳亭的體內。


    夷咜驚道:“你還會丹術?”


    文山看著滿鳳的衰老速度緩慢下來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醫術有限,隻能暫時減緩他的神力流失,但是維持不了多久,必須得找人救他。”


    詭鬆眉頭緊皺說道:“要是能找到金竹就好了,他的丹術不比楚溪差,應該能夠救他。”


    夷咜說道:“金竹應該在鬼門關,但是問題是我們過不去。”


    這時柳青雲問道:“孟婆呢?他們還沒從離火之地出來嗎?”


    話音剛落,幾人的頭頂突然飛過兩道身影,正是孟婆與行知。


    此刻的行知傷勢完全恢複,且身後出現了一條金色的龍尾。


    隻見孟婆手拿九魔塔,在天空肆意飛行,二人似乎並不受煉魂大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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