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踏上虹橋的三人,就走到了雲霧深處。


    走上這虹橋後,他們才發現,體內的靈力突然沒辦法調用,而在他們身後,走過的階梯也慢慢消失。


    沒有靈力,那就意味著無法禦劍飛行。


    階梯消失,說明這是一條不歸路。


    所以,他們沒有選擇,隻能往前走。


    千年之前的楚朝雲,能走到世間絕巔,得到的機緣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進入過的秘境,絕對不少於十個,但眼前這種情況,實屬平生僅見。


    不僅是眼前的苦海,虹橋,從進入秘境開始,他就感覺到了這個秘境的與眾不同。


    這是一個活著的秘境,有自身的規則,還能生出各種變化。


    在他看來,這種情況不符合常理,根據最可靠的研究者證實:


    秘境,最大的一種可能,是某些遠古大能煉化的小世界,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小世界被留在了天元大陸。


    後世曆經千年萬年,或機緣巧合,或地脈變遷,這些留存的小世界被人找到了入口。


    從此,便有了所謂的秘境。


    也有極少數人認為,秘境是真仙的體內神藏,類似於修行者的神胎空間。


    隻因真仙太強大,神藏空間才會如此巨大,最終形成秘境。


    後麵這個觀點認同的人不多,最主要的原因,世間的修行者大多已不再相信,天元大陸存在過真正的仙。


    現在的楚朝雲,更願意相信後一種說法,他自己的破境就是明證。


    事實證明,神胎境不是修煉的極限,他自己就已經在這條路上超出了兩個大境界,隻要修煉的路能夠一直往下走,成為真正的仙,或許就不再是奢望與傳說。


    三人都沒有說話,這階梯壘就得虹橋,給人一種莊嚴肅穆感。


    一步踏出,光暈蕩漾,有若仙虹,這種感覺,與傳說中的神橋無異。


    靜姝喃喃自語,“真是太震撼了!這簡直就像是在攀登通往仙境的天梯。”


    聽到這話,楚朝雲一震。


    忙道:“你剛才說什麽?”


    “太震撼了。”


    “不是這句。”


    “通往仙境的天梯。”


    天梯!


    沒錯,這就是天梯!


    楚朝雲突然想起六欲天功裏的一段話:開啟苦海,修道之始。踏上天梯,千難萬險。進入道宮,窺見仙途。


    他一直悟不透這幾句話的真義。


    這幾句話記錄在注解隨筆中,無始無終,就像是尋花大帝突然領悟到什麽,隨便寫下的幾句話。


    如今他所麵臨的場景,與這幾句話的描述何其相似。


    下方是苦海,腳踏的是天梯,最後進入那傳說中的仙宮。


    難道天梯的盡頭,那仙宮裏真能窺探到仙途!


    想到這裏時,楚朝雲感覺自己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在一條未知的路上踽踽獨行千年,這裏麵有多少心酸和絕望,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而現在,他好像終於能窺探到某種答案,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值得高興。


    這琉璃階梯仿佛沒有盡頭,每一層階梯,都有三尺多高。


    楚朝雲心中一直在默默計數,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登上了一千一百一十一階。


    可天梯還在往上,一直通往那雲深飄渺處,好像永遠都到不了盡頭。


    越往上走,攀登就越難,這無關乎個人的體力問題,修行者即便是無法使用靈力,經過洗精易髓後,絕不會出現登梯困難的情況。


    之所以說難,是因為在攀登之時,登梯人會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越往上走,壓力越大。


    一千一百一十一階,似乎就是靜雅和靜姝的極限。


    不管她們如何努力,也沒辦法再登上哪怕一階。


    楚朝雲正打算施以援手,就見腳下的雲霧突然散開了一片區域,階梯旁邊,竟多出一條路來。


    “看!這裏有一條路。”


    靜姝大驚小怪的喊道,雖然累得氣喘籲籲,這丫頭依舊活潑。


    根本不用她這麽喊,楚朝雲與靜雅自然也早就看到了。


    “難道這就是通往仙宮的路?這路雖然出現了,為何往上還有階梯。”


    靜雅皺眉,似乎很是不解。


    她看向楚朝雲,神情有些複雜。


    “你是不是還有餘力往上攀登?”


    “是!”


    “好,那你繼續往上走,我們就走這條路。”


    她指了指前方霧靄散盡,漸漸露出來的一截琉璃石路。


    “要不,我再拉著你們走一段?”楚朝雲道。


    靜雅搖頭,“機緣看的是個人,你就算強拉我們上去,也未必有用,這樣反而會拖累你,何況這天梯的壓力太強,就算我們上去了,身體也會承受不住。”


    壓力很強麽?


    楚朝雲微微一愣,難怪剛才爬階梯時,見二女都是麵色沉重,大汗淋漓,原來她們正在承受巨大壓力。


    他自己完全無感,依舊是信步閑庭,


    汗水浸濕了她們的衣裙,將原本就極嫵媚的身姿勾勒得更加動人。


    靜姝已經走上了琉璃石道。


    石道上有風,風卻吹不到天梯,即便是近在咫尺。


    她緩緩打開一對藕臂,露出一片潔白如玉的肌膚,風將黏附在身上的衣裙揚起,飄飄然若臨虛禦風。


    真美!


    這是最純真的美,雖不似莫驚鴻那般美得驚心動魄,但這樣的美,卻是同樣的吸引人。


    上了琉璃石道,所有的壓力全都沒有了,好似從地獄到了仙境。


    靜姝愜意的享受著迎麵吹來的風。


    “你那雙賊眼又在看什麽!”


    一聲低低的怒喝。


    靜雅站起身,擋住了楚朝雲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跟楚朝雲一起,她就想要罵人,每次被他的目光盯上,她就覺得有某種異樣感。


    楚朝雲仍舊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目光還是望向前方。


    靜雅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種異樣感再度襲來。


    循著他的目光方向,她這才發現,那對發亮的眸子,正直視著自己的凹凸起伏處。


    汗水順著那條深不可測的溝壑流下去,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涼意。


    這時,楚朝雲卻笑了。


    “你……混蛋!”


    “好吧!不逗你了,我去也!”


    話剛說完,人已經連上數層階梯,他突然回頭,扔下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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