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異和顧可可錄完口供後,一直沒等到馬警官。


    他連問了好幾人,都沒人明確地告訴他馬警官去哪兒了。


    顧可可一開始還興奮地嘰嘰喳喳,口幹舌燥之後,倦意上來,困得眼皮直打架。


    “陸異,我肚子好餓,也好困!”


    陸異看了眼馬路對麵的便利店,讓她先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我去買點吃的!”


    出門後,他先給梁詩玥打了個電話。


    “陸異,我聽小雅說了,你公開指證陸晗,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網上都吵翻了,說你仇富,因為感情問題編造事實汙蔑陸少,而且當事人也出來作證了。”


    “嗯?”


    陸異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感情問題,什麽汙蔑!


    “哎呀,就是一個女生,說你和陸少因她起了衝突,她選擇陸少之後,你懷恨在心,這才打擊報複陸少。”


    梁詩玥翻出下載好的視頻,發給了陸異。


    “我發你了,你看看,那個女生說的有鼻子有眼,說你跟陸少的矛盾,都是因為她!”


    “林夢夢?”


    “對,就是她,陸異你不會真的跟她……”


    梁詩玥沒有說下去。


    她相信陸異不是那種人,這一定是專門針對陸異的陰謀。


    “她是陸晗的女朋友……對了,林學姐還說了什麽?”


    陸異打開視頻,看到林夢夢哭得梨花帶雨,代替陸晗向他道歉,差點沒吐出來!


    梁詩玥歎了一口氣,“小雅她情緒很低落,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都被她搞糊塗了!”


    苦惱過後,梁詩玥話鋒一轉。


    “不過,小雅跟林夢夢那種女生可不一樣,她心地善良,不會昧著良心做壞事,你放心吧!”


    陸異真希望如此!


    就是不知道林小雅能不能一直保持小雅心中的美好。


    “好,太晚了,你早點休息,代我向阿姨問好!”


    陸異掛斷電話,匆匆走進便利店,隨便挑了幾樣零食和飲料。


    等回來時,顧淮南已經把睡熟的顧可可抱進了車裏。


    顧淮南輕輕關上車門,拉著他來到引擎蓋前,憂心忡忡。


    “陸異,林家出手了,你沒想到吧?”


    陸異從容道:“意料之中。”


    顧淮南歎了口氣,“早知道我還搞什麽勞什子直播,都怪我太想在大家麵前長臉了!”


    “林家有自己的傳媒產業,利用網絡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要不,我讓我哥出麵跟林家談談,反正林家還仰仗我們……”


    陸異搖頭拒絕,“沒到那一步!”


    林夢夢用自己造謠,不過是想給陸異施壓,為陸晗博取網友們的同情,弱化陸晗對車動手腳的動機。


    “仇富”無疑是個很好的熱點。


    天真到沒腦子的人一聽到仇富,就會像打了雞血一樣,跪著爬著為那些素未謀麵的有錢人站台。


    既然如此,他也該“亮劍”了!


    這年頭,想博眼球的人哪個不會編故事?


    找孩子的哭天抹淚全家上陣帶貨,有病孩子的每天哭慘求打賞,想一夜成闊太的女人把自己偽裝成各種“媛”,沒錢的男人曬租車行的頂級豪車……


    那些常年趴在什麽榜上的大佬,哪個沒有多位麵人設?


    博取流量不難,讓節奏為自己而躍動那才叫真本事。


    陸異的故事,可比真的還要真。


    他不用編!


    “你可別告訴我聽天由命,我才不信這個,陸異,難道你就甘心背這個鍋?”


    顧淮南對林夢夢那種急功近利的勢利眼女生,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果陸異不澄清,他都會覺得陸異髒了!


    “不急!”


    陸異看著派出所門口。


    擔心馬警官可能被什麽事情絆住了。


    上一次,在陸家追查大補湯時,他就被臨時叫停。


    這一次可能也……


    “還不急,我都急死了,剛才我爸和我哥還在商量對策呢,真是皇帝不急太……呸!”


    顧淮南雙手撐在身後,坐在引擎蓋上,一隻手搭在陸異的肩頭。


    “我把林夢夢約出來,讓她錄個為你澄清的視頻,你覺得怎樣?”


    “很low!”


    “我特麽……”


    顧淮南揚起拳頭。


    見陸異豁然扭頭,連忙抓摸自己的頭發。


    陸異聲音低沉,有些沙啞。


    “顧淮南,我問你,你們喝紅酒之前要怎樣?”


    “紅酒?當然是醒酒啊,你想喝酒了啊?巧了,我車上剛好有幾瓶。”


    “為什麽要醒酒!”


    “軟化單寧,釋放酒香咯!”


    “這就對了!一個事件迅速火爆全網,就是因為它像剛去掉木塞的酒,大家都不知道它的味道,對它充滿期待。”


    “然後呢?跟你正在做的事,有什麽關係?”


    “當酒醒以後,大家就可以隨意品嚐了,品嚐完之後……”


    “就發表意見,任何一種酒,不管多低端或多高級,永遠有人稱讚,有人失望,這麽說,現在大家還沒品出來?”


    顧淮南終於跟上了陸異的思路。


    沒錯!


    如果某個熱點下麵,隻有一種聲音,這個熱點有很大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他們煽風點火,帶熱第一波節奏,搶占輿論的先機。


    如果陸異在這個時候為自己辯解,無異於引火上身,成為替他們推波助瀾的一份子。。


    就算對方放出的消息,沒有一個字是真的,在勢單力孤的陸異和林家之間,大家也會選擇相信林家。


    這就是“羊群效應”!


    “醍醐灌頂!我活了二十多年,聽過那麽多大佬的精品課,都沒有一個像你這麽震撼!”


    顧淮南拿起陸異買的零食,打開往嘴裏填著,腮幫子一鼓,含混道。


    “咦,不對,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說,怎麽反擊,什麽時候反擊!”


    陸異看了眼手機,上麵有杜廣龍發來的信息。


    露齒笑道:“葡萄酒走心,但老白幹上頭,能讓人上頭的酒,總得壓軸出場才襯得上它的身份。”


    顧淮南眨眨眼,“聽不懂!”


    陸異聳肩一笑,“聽不懂就對了!吃了我的東西,不介意我搭你的順風車吧?”


    顧淮南看著手裏的原味薯片,咂了咂舌。


    “別說搭車,就算把車送給你,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對了,等旗艦店動工,我送你輛車唄?”


    “不要!”


    “為什麽?”


    “不是嗟來之食。”


    “嗟?不是嗟,是求你收的,成不?”


    “不成……”


    “唉,你都快被噴死了,為什麽不著急!”


    “太晚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說。”


    “啊!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睡覺……我舍命陪君子,今天睡你家了!”


    陸異看了眼後座上的顧可可,咳了一聲,“抱歉,我家住不下。”


    顧淮南齜牙笑,“後備箱裏有行軍床,被褥,還有……”


    陸異猛地扭過頭去,凝視著他狡黠的眼睛。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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