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滴淤血被擠出,胸口傷勢快速複原,紀火身上的氣勢也在迅速提升,然後便觸摸到了一個屏障。


    那屏障堅硬無比,盡管他衝擊屏障的力量如何洶湧,就是怎麽都破不開。


    嚐試數次後,紀火便頹然放棄。


    睜開雙眼時,他便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陽光、空氣、外麵的草木竹石,都變得更加清晰可見。


    尤其是他屁股底下這片土地,更是有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元素圖錄》第一層,名字隻有個簡簡單單的“地”字,紀火感覺到,這“地”他隻學會一半,第二層估計是補全“地”的另一半。


    “你,宗師了?”夏凝裳疑惑問道,她總感覺紀火變得哪裏不一樣,可又不像宗師的氣息。


    紀火搖頭:“宗師實在難以達成,我隻是武學有所突破而已。”


    夏凝裳豔羨道:“武學突破就能直接祛除術士的詛咒,已是超過世上許多人了。”


    紀火笑了笑,他現在狀態全滿,還多了《元素圖錄》,隻是不知這功法究竟有什麽作用,裏麵居然連使用說明書和招式都沒有,就很莫名其妙。


    他伸手從腰間取出人皇劍,先是看了眼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布條,眸子掃向夏凝裳,後者則看著山洞頂上,似乎那裏有什麽有趣的東西。


    紀火把布條解開,隨後抓著劍柄,用力往上一拉!


    “嗡嗡嗡嗡!”


    劍身顫抖不已,閃爍著耀眼的金光,隻是劍柄依舊死死卡在劍身裏,就是沒有絲毫拔出來的跡象!


    紀火臉上帶著一絲驚愕,古怪地看著地麵。


    人皇劍拔不出來在他意料之內,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隨著自己發力,總覺得地麵有股力量直往他身體裏竄,更是讓自己用出遠超之前的力氣。


    元素之內……原來是這個意思。


    但沒辦法讓我突破宗師啊!我之前就是無限接近宗師,現在還是接近宗師!外麵還有個半步宗師等著我!人家領悟了道,我該怎麽打啊混蛋!


    這就是兩百萬修煉值換的功法嗎?


    可惡!


    退錢!


    紀火心裏怨念滿滿,為了這個《元素圖錄》,他可以說是把積攢的點數全抽光了,又在歐氣加持下才正好達到兩百萬修煉值,學了第一層。


    現在他可以說是非常窮,有種剛發工資就大吃一頓,然後興衝衝去養生館,還加了鍾,第二天 窮得隻能吃清湯掛麵的社畜。


    他鬆開手,人皇劍的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估摸著是累了。


    紀火眨眨眼,忽的又迅速抓起劍柄,用力一拔。


    人皇劍光芒又亮了起來,劍身又在顫抖,劍鞘還是死死卡著,拔不出來。


    紀火鬆開手,人皇劍再次黯淡。


    紀火又雙迅速抓住劍柄,又雙一拔,人皇劍頓時發出更耀眼的光芒,死死捂住劍鞘。


    夏凝裳:“……”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呆子在調戲人皇劍。


    “好吧。”紀火興致缺缺,把人皇劍往地上一扔,劍撲騰兩下,光芒隻有之前的十分之一不到,要死不活地躺著。


    “夏姑娘,你現在傷勢恢複得怎樣?”紀火問道。


    夏凝裳搖搖頭,“比之前好些,隻是若要我對付劍癡,那就別想了。”


    紀火猶豫兩秒,試探性問道:“要不我試著給你治一下傷?”


    夏凝裳似笑非笑看著他,“你確定?”


    這話有著很多意思,差不多就是你知道我怎麽受的傷,我知道你知道我受的傷,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受的傷……


    紀火坦然笑道:“咱倆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還有什麽確不確定的?”


    他確實坦誠,反正若是出去了,夏凝裳隨便找個角落都能把傷養好,也不差這點時間。


    “既如此,那你來吧。”夏凝裳轉身,背對著他,伸手把秀發捋到身前,露出後背和修長光潔的脖頸。


    紀火盤腿坐在她身後,伸手摁在她後背上,即使隔著衣裳,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和柔軟的觸感。


    壓下心中的旖旎,紀火運功探入對方的身體,與此同時,他再次感受到來自大地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從屁股底下進入他體內,又傳到夏凝裳身體裏,迅速治療對方的傷勢。


    這個《元素圖錄》究竟是什麽武學,簡直離譜……紀火心裏驚歎不已。


    隨即他便感受到一絲阻力,那是傷口上附著的劍意,堂堂正正、威嚴、無可抵擋、無可阻攔的劍意。


    這股劍意順著傷口遊走在對方奇經八脈,像是無數細小長劍不停切割對方的身體,阻擋愈合。


    這便是劍聖缽缽的大怒一擊嗎,果然可怕……紀火心裏驚愕不已,隨後視線落在夏凝裳光潔的脖頸處:


    若是尋常人中了這傷,怕是每走一步都會疼痛無比,她居然跟沒事人一樣堅持這麽久,還背著我各種幹架,心性堅定,生平罕見。


    “紀公子看我作甚?”夏凝裳沒回頭,隻是幽幽的聲音傳來,有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紀火笑道:“我隻是有些佩服夏姑娘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到處跑,若是我,非在床上躺個半年養養身子。”


    夏凝裳嘴角輕笑,“你那是單純想偷懶躺平吧。我們龍國的女子一向堅強獨立,不像你們中原男子一樣,發個騷都能哼哼唧唧半天。”


    我總覺得你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麽……紀火有些尷尬,下意識問道:


    “那你們龍國男子呢?”


    夏凝裳沉默兩秒,悶悶回了句:“一樣的。”


    看來也很堅強獨立啊……紀火心裏想著。


    他收斂心神,把內力融入劍聖的劍意中,試著驅逐,沒成想那劍意在感受到紀火的內力後,僵持兩秒,便主動退卻,很輕易便消融殆盡。


    像是劍聖缽缽同意了我這麽做……奇怪,之前侯白溪給的劍聖一劍,還有我拿玉佩打出的劍聖一劍,我都有種是劍聖意識親自降臨的感覺。


    難道劍聖缽缽的劍意都和他的本體有聯係?


    是《天意劍訣》的特點,還是宗師都能做到這種離譜的事?


    紀火不太清楚,隻是用內力快速治療夏凝裳的傷勢,在大地的幫助下,愈合速度即使沒有他愈合時那麽快,但也很是驚人。


    一天過後,夏凝裳睜開眼眸,眼中黑芒一閃即逝,折騰了許久的傷勢總算痊愈,就連實力也完全恢複。


    她試著感受了下那道屏障,得嘞,還是堅不可摧,怎麽都跨越不了。


    紀火收回內力,一天時間運功療傷,居然絲毫沒有疲憊,就連內力都源源不斷從大地補充。


    “多謝紀公子。”夏凝裳起身,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隨即對紀火燦顏一笑。


    紀火笑了笑,看向山洞外,


    “既然夏姑娘也已經恢複,我們就去天絕山邊緣吧,我倆加起來縱使對抗不了劍癡,跑應該是沒問題的。”


    夏凝裳問道:


    “從這裏到天絕山邊緣要一日左右。之前是因為我們有傷在身,再加上出天絕山的路都很是崎嶇,難以攀爬,才不得不躲進來。”


    “現在我們都已恢複,已是有實力越過天絕山脈,若是翻越天絕山,最多也隻需三四日,為何還要和劍癡動手?”


    紀火笑著看向她,“一來劍癡喜濫殺無辜,若是趁機除去,也是件好事,不然日後若是在戰場遇到,便很麻煩。”


    “二來,我也想見識下半步宗師究竟是什麽模樣。”


    “夏姑娘可否陪紀某走這一遭?”


    夏凝裳眼裏也閃過一絲戰意,笑道:


    “既如此,小女子便舍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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