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鴻背負雙手,平淡道:


    “演武場建成後都會收門票,然後會造勢,讓遇到矛盾的江湖人都下意識去演武場解決。”


    “甚至可以在裏麵安些擂台,讓他們去打擂台,也是不錯的。”


    “宋平提建造演武場時,還說可以與京城互成犄角之勢,可以作為京城的掩體,在裏麵藏兵之類也行。”


    “火子還提到,這既然是官家開的,還可以提供不同的服務,開通會員,嗯,這個詞兒是他發明的……反正各種收費的項目很多。”


    夏無忌聽得眼睛裏全是金光,金子的金,他算數一向不怎麽好,已經算不出究竟能賺多少了。


    他感慨道:


    “你們中原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那個宋平是這般,紀火那小子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沒想到點子也這麽多。”


    紀君鴻笑得很開心,隻要大岐人才濟濟,他就可以很是清閑,到時候說不定真能和夏兄一起遊山玩水,遇到條河就甩兩竿。


    一想到這些,大兄的嘴角怎麽都止不住上揚,接著道:


    “火子還說閑著無聊可以搞個什麽天下第一比武會,拿到冠軍的人,便是官方認證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聽到這個詞兒,就連夏無忌都是呼吸急促,眼睛有些通紅。


    “夏兄你別想了,宗師之上是不能參加這種比賽的,也不想被人說堂堂宗師也要欺負普通人吧。”紀君鴻笑著道。


    夏無忌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想打消這個稱號的誘惑。


    紀君鴻又笑著道:


    “現在人族第一人是夏丫頭,你可以找祂奪得這個稱號。若是你打贏了,朕現在就送你這個‘天下第一’的牌匾,你若是想要題字也行,朕還可以給你蓋個玉璽,讓你帶回龍國裱起來。”


    “當真?”夏無忌眼睛一亮,若是得到大岐皇帝蓋玉璽的題字,那豈不是大岐也是承認他是天下第一了。


    “君無戲言。”紀君鴻笑著看向他。


    夏無忌正要開口,旋即猛地清醒過來,搖搖頭道:


    “算了,我妹肯定不會給我放水,祂巴不得找機會揍我一頓。”


    “……果然是親妹。”


    紀君鴻笑了笑,他不介意一個帶印的牌匾啥的,若是能讓夏兄樂嗬樂嗬,倒也是件趣事。


    隻可惜,也不知夏兄究竟年輕時遭遇了什麽,感覺他對夏丫頭的恐懼甚至超過對天下第一的執念。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造勢下,源源不斷的江湖人都在往京城趕。


    到後來紀君鴻不得不調兵在街上巡邏,穩定治安。


    也幸好演武場是在京城外,許多江湖人都沒在京城裏留宿,估摸著聽說京城的客棧這段時間都漲價了,再加上演武場到京城其實還有個幾裏路,於是都紛紛在荒野裏找個地兒蹲著將就過夜。


    想著若是真打起來了,還能蹲個好地兒。


    後來也不知哪個有路子的客棧店家眼睛一亮,直接在演武場外搖人開始建廉價客棧……


    至於說有路子,那是不知啥時開始,京城的人發現搞基建這種不能找正兒八經的營生人,得找黑道路子的。


    那些黑道的幹活快到離譜,而且各種材料都能弄得到,你隻管給錢就行,剩下的雜七雜八的事兒都交給他們。


    反正到最後幾天,演武場外到處都是人,還有各種廉價客棧。


    各種山上,樹上,到處都蹲著人。


    半夜的時候時不時聽到一聲驚呼,那是練功還不到家,站在樹上睡著還會掉下來的江湖人。


    “所以他們為啥要站在樹上,是喜歡嗎?”


    有位站在樹梢上方,身穿紅衣,赤著雙腳的人模人樣的男子疑惑道。


    “不知道啊。”


    一旁傳來接話聲。


    這紅衣男子扭頭望去,發現對麵的樹上盤腿坐著個白衣男子,白衣飄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劍眉星目。


    這白衣男子同樣是懸在半空中,他的屁股底下有一把看上去不怎麽名貴的精良鐵劍。


    可這一屁股坐在劍上還能懸浮半空的姿勢,可謂是極其瀟灑。


    下方一堆江湖人都是豔羨又敬佩地看著這白衣人,尤其是那些年輕劍客,這白衣長劍,不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品味嘛!


    這男人,居然比我還能裝……紅衣男子微微眯著眼。


    這身打扮,感覺比我有品啊……白衣男子心裏嘀咕著。別看他這樣就跟劍仙一樣,實際上坐在劍柄上一點都不舒服。


    這就是五兩銀子打造的精良鐵劍,劍柄有些疙瘩,硌屁股,偏偏為了範兒,他還不好左右扭屁股,那樣就太沒品了。


    而且他坐在這劍上,其實得一直維持著飛行的狀態,比較麻煩。


    其實他可以不用坐在劍上的,不過感覺坐著更有品。


    出來混,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這位兄台高姓大名?”紅衣男子拱拱手問道。


    “釣魚佬。”白衣男子隨口道:“兄台呢?”


    “晴空。”紅衣男子笑著道。


    反正沒幾個人知道祂的本名,又懶得再想個馬甲,倒不如直接用。


    隻要不是運氣不好被紀火發現祂偷偷跑來吃瓜看他幹架就行,這裏這麽多人,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祂吧。


    劍聖缽缽拱手道:


    “好名兒。”


    “多謝誇獎。”


    然後,兩人又這麽一站一坐,又陷入了沉默。


    相比在樹幹上蹲著,或者直接趴在樹枝上的江湖人來說,這倆各自在一棵樹的樹頂,倒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不過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到這倆輕輕鬆鬆站在樹上,還是身在虛無中,完全沒有借力,一看就不好惹。


    “樹上的冰塊臉,可敢接某一劍?”


    下麵有人喊道。


    晴空和劍聖都是一愣,下意識看向對方:說你呢。


    晴空一甩長發:某可是太陽神,溫暖陽光就是某的代言詞,怎麽會冰塊臉?


    劍聖則是吹了吹發絲:某如此英武不凡,說的肯定不是我。


    “那個坐在劍上的冰塊臉,說的就是你!”樹下那人又喊道。


    劍聖的臉頓時就黑了下去,低頭看向那人,那模樣完全不在記憶中,該是接不下自己一招的小辣雞。


    “你認識某?”劍聖疑惑問道。


    那劍客左手抬起,將長劍抱在胸前,冷哼道:


    “不認識,不過劍乃是劍客的生命,更是劍客的榮耀!你竟將劍坐在屁股底下,某看不過去!”


    “對頭!”


    “也接某一劍!”


    “某早就看你不爽了!”


    “灑家來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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