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山。


    楚玄沒有閉關太久,便收到了來自九幽殿的情報。


    這便是結盟宗門之間的情報共享。


    這條情報很是簡短,卻看得他頗為驚奇。


    “有人親眼目睹古冥河顯現於瑤光星域?”


    自從上次得了那顆冥河血精之後,他就吩咐人去搜羅更多關於古冥河的資料。


    如今算是對古冥河有所了解。


    古冥河是傳說中的河流,不存在於任何一顆星辰、一片界域之中。


    據說就連天尊也難覓它的動向。


    上古黃金大世之後,古冥河便徹底消失。


    動亂時代時,它出現了幾次。


    有時是魔道靈寶,有時是天生魔子突破境界,有時是太陰之地引動……


    很顯然,古冥河與魔道有關。


    有人曾大膽猜測,古冥河就是魔道氣運之匯聚。


    它出現得越是頻繁,就代表著魔道越是昌隆。


    “可惜這次古冥河隻是出現了幾個時辰便突然消失了。”


    “否則定要再去撈幾塊冥河血精。”


    他有些感慨,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古冥河若是顯現,恐怕會驚動不少人。


    煉虛道君、合道天君恐怕都會現身。


    至於渡劫天尊會不會出現,也不好說。


    畢竟傳聞中它是連渡劫天尊都難覓得的奇物。


    他不過一介小小出竅,若敢入此局,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還是不要好高騖遠了。”


    他搖搖頭,隻當沒看見這個消息。


    ……


    瑤光星域。


    翠玉星。


    古冥河所顯現之處。


    這裏本是一片濃密茂盛的原始森林。


    如今卻已變成大陰之地。


    一日之間,參天大樹綠葉落盡,到處都彌漫著死亡和枯寂之意。


    此地邊緣還能看到幾具新鮮屍骸。


    都是那些貪婪冒進的修士留下。


    這就是古冥河,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之河。


    哪怕隻是短暫顯現,也足以殺滅一切生命。


    此地的死意太重,以至於無人敢入。


    就連瑤光洞天的煉虛道君,也十分謹慎地隻是遠遠看了幾眼,並不敢入。


    此時此刻。


    這片死地的最深處。


    一隻手撐破泥土。


    然後便是第二隻手和一個蓬亂的腦袋。


    沒一會兒,他就爬了出來,隻不過身上滿是泥土。


    “媽的,老子好端端在這裏修煉,怎麽就引來了古冥河?”


    羅祖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他吞了冥霧母不少本源,逃亡途中又把渾天戰宗那個窮追不舍的肌肉壯漢給吞了。


    他的肚子都吃撐了。


    不得不找個地方慢慢消化。


    結果煉著煉著,古冥河就毫無征兆地來了。


    當場就把他給埋了。


    “我的記憶裏,古冥河的河水相當可怕,合道之下觸之必死,怎麽到我就沒事?”


    羅祖嘟囔了幾聲,隻覺奇妙。


    他站起身來,正要鬆鬆筋骨,忽然發現腳底下有塊堅硬的東西。


    仔細一看,竟是一塊巨大的冥河血精。


    他不由得樂了起來,“嗯?我的運氣也變好了?看來玄小子說得有道理,自打有了功德,我這運氣是擋也擋不住啊!”


    他當即將這塊冥河血精給收入囊中,美滋滋地準備離開這顆星辰。


    也就在這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天空。


    “怎麽感覺有人在看我,是錯覺嗎?”


    他撓了撓頭,頓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萬古戰場萬古戰場……還是繼續尋找自己的記憶吧。”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方向離開,消失於茫茫星海之中。


    羅祖離去之後許久,翠玉星上方空蕩蕩的天空,才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一道稚嫩聲音平靜道,“別裝了老龍,我早就看到你了。”


    另一道蒼老聲音則哈哈一笑,“你也來了,我還以為你跟劍尊打上癮了。”


    稚嫩聲音平靜道,“古冥河都出現了,我怎能不來?我跟他打架隻是攔他而已。”


    “倒是你這個老家夥,不是滿世界找收藏品嗎,怎麽也跑了過來。”


    蒼老聲音幽幽一歎,好一會兒才道,“你說……他像老十三嗎?”


    稚嫩聲音搖頭,“像,也不像。你還是不願接受老十三已死?”


    蒼老聲音微笑起來,反問道,“你們不也是嗎?否則豈會一再縱容?”


    稚嫩聲音沉默不語。


    蒼老聲音怪笑幾聲,“古冥河突然出現,也是你在搞鬼吧?”


    “否則一個煉虛級別的分身豈能引動古冥河?”


    稚嫩聲音更加沉默。


    “又是秘密?”蒼老聲音皺眉道。


    稚嫩聲音平靜道,“不,你說錯了,萬星仙宮沒有秘密。”


    蒼老聲音冷哼一聲,聲音消失。


    交流就此結束。


    兩個龐大的意誌無聲無息地消失。


    這片星空再次歸於沉寂。


    ……


    “什麽?古冥河又出現了?”


    大雁山下,楚玄正在烹茶,剛剛淺酌一口,就聽到了淩雪瑩的稟報,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


    距離他上次收到九幽殿的情報,才過去半年時間。


    半年前,古冥河毫無征兆地出現於瑤光星域翠玉星,一瞬間殺死大量生靈之後,又迅速消失,留下一片死地。


    在那之後,又有一些貪婪的修士妄圖進入死地尋寶,也葬身其中。


    他本以為這件事會就此結束。


    沒想到居然又冒出來了。


    楚玄皺眉沉思,喃喃道,“古冥河啊古冥河,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淩雪瑩又道,“對了,宮長老說,宗門內那些修煉屍道、鬼道的修士,近期都如有神助,接連突破,她猜測這古冥河的出現,或許真的會導致大道興盛。”


    “以後說不定有更多人轉修屍道、鬼道。”


    楚玄微微點頭。


    這倒算是個好消息。


    淩雪瑩恭敬道,“老祖,還有一件事,山門主體已經建成了。”


    “藏經閣、藏寶閣、事務殿、傳功殿等一應俱全。”


    “隻剩下內外宗弟子的屋舍還未徹底建成。”


    “我們已經收取了不少靈苗,不日便要舉辦靈苗大會,老祖您是否要露個麵?”


    楚玄本欲拒絕。


    腦海中無端便浮現了當初極陰洞舉辦靈苗大會的景象。


    萬無影高居道場首位,他這個大師兄坐在左首,旁邊則是徐鳴、李曉曼兩位築基……


    一晃眼都不知逝去了多少年,耳畔突然又聽到靈苗選拔大會幾個字,難免有些感傷。


    他沉默片刻,輕歎一聲,“既然是第一屆靈苗大會,本座還是去走一走吧。”


    “往後的靈苗大會,便交由你等來主持。”


    “是!”淩雪瑩恭敬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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