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修士察覺到了異樣,大喜過望。


    他修煉了滅仙給予的秘法,所以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庭院中那人已經氣息不穩。


    這並非是修士的感知。


    而是修煉同一法之人的互相感應。


    虛龍法本就神異,在虛天仙教修士眼裏,乃萬法之首、萬法之王。


    有此感應,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不多時,楚玄停止了修煉,返回洞府之中。


    白衣修士深知自己不能逗留太久,也緊跟著離開。


    一切都並未被外人知曉。


    “虛龍法種躁動,氣血、靈力雙雙紊亂,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唯一的變數還要怎麽發揮作用。”


    白衣修士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


    海藍星,水簾洞。


    楚玄盤坐下來,先鯨吞了幾瓶白玉化塵丹,強行止住了虛龍法種的進一步躁動。


    這才靜下心來,細致查看自己身體的變化。


    方才虛龍法種躁動,力量奔湧而出,引得氣血、靈力也雙雙紊亂。


    這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但現在卻也開始以他的身體成為戰場,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戰鬥。


    這樣的戰鬥雖然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景象,但卻更加險惡。


    因為一旦有任何一方取得了勝利,也就意味著另外兩方大敗。


    如此一來,楚玄一身實力至少折損三分之二。


    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中間找到一個平衡。


    現在楚玄就在找這樣的一個平衡點。


    按照正常情況,他應該繼續服用白玉化塵丹,壓製虛龍法種,甚至於自損虛龍法種。


    這樣才能保證氣血與靈力不被虛龍法種損傷。


    但他沒有這麽做。


    因為他發現,隨著虛龍法種的躁動,似乎也將氣血、靈力給染上了色。


    如果氣血、靈力完全與虛龍法種氣息一致,哪還有衝突矛盾可言?


    不就是一家人了?


    但這個做法也有風險。


    他必須放任虛龍法種繼續躁動下去,直到氣血與靈力完全一色。


    天知道最後會出現什麽情況。


    說不定是他徹底化龍,再也無法複原了。


    也有可能是破而後立,實力更加強大。


    楚玄心裏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這或許是一個契機。


    一旦錯過了,以後便不會再有。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羅祖之前傳授給他的虛龍法第五層。


    羅祖自行感悟出來的第五層,是吸納天地間虛龍氣息,顯化一個更加龐大、更加強悍的虛龍法相。


    隻要可以成功顯化虛龍法相,完全可以秒殺其他合道修士所凝聚之法相。


    日後還可以通過這個虛龍法相,持續不斷吸收天地間虛龍氣息。


    但楚玄卻覺得,這個方法更像是拾人牙慧。


    為何不能走出自己的路呢?


    虛龍法,說到底走的就是虛龍大道。


    最初的虛龍走的是什麽路,後來者也就跟著走。


    最初的虛龍能走多遠,後來者也就能走多遠,絕不可能超越。


    但若想更進一步呢?


    沒辦法了。


    要麽放棄這條路走別的路。


    要麽取代虛龍成為新的虛龍。


    楚玄現在就發現了一條新的路。


    那就是將虛龍法種與氣血、靈力相融合。


    這樣的路,不知前人是否曾經走過,是否成功,亦或是失敗。


    但眼下,要想保全三者實力,唯有此法。


    “不破不立!”


    楚玄深吸一口氣,一動不動,任由虛龍法種的力量繼續躁動、瘋狂肆虐。


    三成、四成、五成……


    一年、兩年、三年……


    氣血與靈力不敵虛龍法種,不斷被染色。


    三種力量鬥爭不斷。


    但虛龍法種愈發占據上風。


    隨著虛龍法種占據上風,楚玄的身體也在發生著劇烈變化。


    皮膚被龍鱗取代。


    手腳化作龍爪。


    頭頂長出龍角。


    到了後來,他的全身幾乎都化作了虛龍。


    唯獨雙目依舊澄澈。


    然而事態的發展,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順利。


    虛龍法種染盡了氣血與靈力,卻依舊將它們視作異類,不斷攻擊。


    這樣下去,氣血、靈力將會雙雙耗盡。


    他也會徹底化作虛龍,永不可逆。


    哪怕遇到這種情況,他的麵色卻依舊平靜。


    因為他還有最後的手段沒有動用。


    “煌煌功德,照我身軀!”


    他低喝一聲,腦後驀然浮現八層功德金輪。


    嗡嗡嗡!


    功德金光席卷開來,鋪天蓋地,熠熠生輝。


    楚玄所在的地方本是夜晚,如今卻亮如白晝。


    但這光芒卻不刺目。


    反而格外柔和。


    就像是一位母親,慈愛地疼惜著每一個孩子。


    “仙!是仙人顯靈了!”


    “天呐,快跪下來,這是神跡啊!”


    “老婆快出來看仙人!”


    人們大為驚訝,紛紛朝著光芒升起的地方跪拜。


    那些虔誠之輩,被功德金光照耀,身體也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而在水簾洞之中。


    隨著八層功德金輪現身,原本已經不可逆的化龍,此刻卻開始了逐漸倒卷。


    楚玄內視身軀。


    發現剛才還打作一團的虛龍法種、氣血、靈力,如今竟像是一家人般和睦相處。


    最後更是開始了緩慢的融合。


    一種全新的力量,逐漸誕生於他的身軀之中。


    這種力量還很微弱,但其本質卻格外強大。


    楚玄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身上的虛龍特征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身軀依舊是人身。


    “成了!”


    他大為欣喜。


    之前體內虛龍法種躁動,開始攻擊氣血與靈力時,他突有所感,應該也是功德的作用。


    八層功德金輪,已經站在了修仙界的頂點位置。


    放眼整個修仙界,比八層功德還多的,應該也就隻有龍王自在尊的九層功德。


    楚玄站起身來,抑製不住內心的欣喜,當即便要嚐試這種力量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他動用這股新力量釋放法術、催動道器。


    不一會兒逐漸有了底。


    這股力量的本質超過了虛龍法種、靈力、氣血。


    威力也遠在它們三者之上。


    不說別的,光是釋放法術的威力,就要比靈力強出一倍。


    也就是說,他如果動用這股力量,足以輕鬆對付合道中期修士。


    要知道,合道中期修士就有法相了。


    有了法相,實力提升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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