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星辰微笑,“古冥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條大道,所以……”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


    楚玄了然點頭,與他猜測的一樣。


    他的真正目的也並不是詢問商星辰的大道。


    這個問題,不過是虛晃一槍。


    楚玄輕笑道,“你身為古冥河之靈,應該覺醒了不少前世記憶吧。”


    “這世間,是否還存在著如古冥河大道一樣的大道?”


    商星辰點頭,“有。”


    “大道,說到底是世間本質所化。”


    “有的大道一片坦途,因為前人曾走過不止一次,後來者自然也會選擇這樣的路,會更加好走。”


    “比如小五行大道、大五行大道,以及陣器丹符、屍鬼蠱毒等大道。”


    “有的大道狹窄崎嶇,僅足夠一人通行,若有人走了,便會阻礙他人的路。”


    “如虛空生靈的大道。”


    “如果非要下定義,古冥河大道其實也算虛空生靈的大道。”


    “虛空之中,人族從未見過的族群何其之多,而每個族群都對應了一條大道。”


    楚玄若有所思,“照這麽說,虛空生靈的大道之上,應該隻有這一種虛空生靈。”


    商星辰點頭,“正是。”


    “虛空生靈的大道,展現的是這一種虛空生靈孕育、提升、繁衍、壯大、鼎盛、衰亡的全過程。”


    “不會出現另類的虛空生靈。”


    “在這一點上,虛空生靈的大道存在極強的排他性。”


    楚玄了然點頭。


    他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為什麽自己的大道會出現如此之多的虛空生靈。


    這種問題也不該去問商星辰。


    但他內心深處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答案。


    “你似乎快要衝擊合道了。”楚玄忽然道。


    “若我所料不差,你的兄長也是如此?”


    商星辰點頭,“是,我與兄長都很特殊,積累如此之久是刻意為之。”


    “眼下也確實該衝擊合道了。”


    楚玄點頭,“那麽,預祝你合道成功。”


    商星辰笑道,“也預祝宗主找到自己的道。”


    楚玄輕笑,大步走出庭院。


    待他離去之後,商星辰閉上雙目,思緒萬千。


    “以楚玄如今的實力、潛力,至少也該是大能轉世,但曆史長河中為何沒有他的影子?”


    他的前世記憶已經逐步恢複。


    古冥河靜靜流淌於虛空之中,起初隻是一條小小的溪流而已。


    直到某日蒙受一位大功德者點撥改道,這才隨著虛空生靈族群愈多,規模愈大。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古冥河也從溪流變成了江河。


    正因此,古冥河對那些身懷大功德的人格外關注。


    功德是最特殊之物。


    按理來說,轉世重生者,其功德也會跟著轉世。


    但在楚玄身上,他除了能感受到那衝天的功德之外,看不到任何前輩大能的影子。


    “難不成,真如兄長所言,楚玄並非依靠轉世宿慧,是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商星辰眉頭深皺,始終看不穿楚玄身上的謎團。


    ……


    虛靈山,淩雲穀。


    楚玄自逆劫城回來後,便徑直回到洞府,在青玉仙泥床上盤坐了下來。


    旁敲側擊問了商星辰幾個問題之後,他已經有了答案。


    他這條本命大道不屬於任何一條已知的大道。


    如果非要給它起一個名字。


    顯然,“虛空大道”這個名字更契合它的實際意義。


    也隻有虛空本身,才能容納所有的虛空生靈。


    如此也就能解釋,為何他行走於本命大道之上,會出現那麽多虛空生靈朝他洶湧殺來。


    “這條大道有誰走過?”


    楚玄搖了搖頭。


    修士的大道向來是走的人越多,路越寬。


    他這條路呢?


    是否有人走過?


    是不是也有一位禍祖橫在前方,擋著他的去路?


    他不知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靜下心來繼續感悟這虛空大道。


    隻是,他閉上眼睛,想要再度進入感悟虛空大道的狀態時。


    卻發現前方沒有了道路。


    他仿佛被困在了一座孤島之上。


    周圍隻有冰冷孤寂的大海。


    本命大道呢?


    這不對勁。


    以他過往的經曆來看,隻要他願意,他輕而易舉就能陷入感悟的狀態。


    絕不會出現這種毫無感悟的情況。


    他重新睜開眼睛,眉頭深皺。


    難道還得回到悟道殿內?


    可是,他翻閱過大幽宗典籍。


    知道悟道殿隻能幫助修士找到本命大道,也就是完成這最為困難的第一步。


    後續繼續感悟本命大道,反倒簡單,也就用不到悟道殿的幫助了。


    莫非是自己的感悟方法不太對?


    忽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打開了乾坤袋,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對黑黃色的鞘翅。


    來源於一頭合道初期黯蝗。


    他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果不其然。


    當他拿出這對黯蝗鞘翅,再度閉目感悟時,竟以極快的速度沉浸到了那等狀態之中。


    漆黑冷漠的世界之中,腳下的大道朝著前方快速延伸。


    十頭合道初期黯蝗在大道前方凝聚,朝他撲來。


    與本命大道建立聯係時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所以那時楚玄毫不在意,直接了當走了過去。


    但現在是感悟本命大道。


    如今出現的一切,都是幹擾道途的邪障。


    對付邪障,自然要以力破之。


    楚玄心念一動,陰陽奪、煞魂鎖同時出現於身側,迎向來敵。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陰陽奪、煞魂鎖,而是他以意念凝聚,但與這兩件道器一般無二。


    戰鬥結束得很快。


    斬殺這十頭合道初期黯蝗之後,楚玄又前進了一會兒,便忽然失足落入無盡大海。


    待他重新睜開雙眼時,發現麵前懸浮著的那對黯蝗鞘翅已經悄無聲息化作了灰燼。


    他眉毛一挑,似乎已經明白了感悟虛空大道的竅門。


    想到這裏,他立刻將各種禍獸身上的材料取了出來。


    黯蝗的鞘翅、血月妖之外皮、影妖的影刃、鬼目之巨目、冥霧之霧核等等……


    果不其然。


    每當他持有一種禍獸材料開始感悟,他就會麵對相對應的禍獸。


    而當他戰勝禍獸之後,便會前進一大步。


    對於虛空大道的感悟,也會提升一截,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當禍獸材料之中蘊含的氣息全部用盡之後,他也會從感悟本命大道的狀態中退出。


    如此往複循環,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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