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七情六欲化作的七個字,愛字最為暗淡。


    這也是導致七情六欲難以達到平衡的根本。


    如今愛字越發的明燦了起來,光芒大盛。


    唐羽心如止水,以一種超脫世俗的感覺來體驗著這一切。


    嗡嗡。


    喜、怒、哀、懼、愛、惡、欲……


    七個大字緩緩合一,像是炙熱的太陽,散發出璀璨的光。


    天象也在微微顫抖。


    天象交織出無數眾生在其中呈現。


    像是他們沒有死去,生活在天象之內的空間。


    最終眾生的身影隱沒在天象之中。


    整個天象變作了茫茫寂寂,無邊無際。


    像是混沌之處,天地初開之時。


    唐羽身影帶著煌煌天威,於天象之內呈現,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


    俯視著無盡的混沌。


    站在輪回盡頭,歲月之處,看著天地初開,看著輪回重塑。


    地像浮現。


    化作了六個巨大的輪子。


    六道輪回。


    當時他以自我進入六道輪回,從而去感受輪回之力,領悟地像。


    但是無形中也讓他感悟到了輪回之力。


    這是屬於他的輪回,他塑造的輪回。


    人像。


    無盡信仰之力,從神魂最深處呈現而出。


    一個又一個人他們模糊中浮現。


    緊接著化作了點點光燦,然後聚集而成一個人影。


    是唐羽的身影。


    地像六道輪回刹那間變大,將由信仰之力凝聚而出唐羽吞噬了進去。


    轟轟。


    有著驚雷響徹在了唐羽的耳畔。


    他已經無法分清是自己天象的轟鳴的雷聲,還是外界天道的聲音。


    天象和地像同時在顫抖。


    緩緩的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逐漸的重疊。


    最終隨著天象和地像的徹底融合。


    唐羽也在刹那間睜開了眼睛,在他的眼眸中閃動著萬千星辰,然而隻是一瞬間,隱沒在了眼眸中,整個眼眸深邃的有些可怕,像是一望無際的混沌。


    點點光亮再次呈現在了他的眼中,那是屬於人的七情六欲。


    “七情六欲之道大成。”


    腦海中有著聲音傳來,這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複雜。


    “是的,七情六欲之道大成了。”


    唐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無情。


    七情六欲之道大成,意味著他離人的溫暖更遠了一步。


    從始至終他就知道,隻有驪山老母才可以彌補七情六欲之道的殘缺。


    若是他貿然動手,強行而為,心境就會落了下風。


    甚至那時候愛無法大成,他會遭受著更多的反噬。


    所以,無形中他逐漸的利用驪山老母主動而來,讓自己的七情六欲之道大成。


    如今他做到了。


    驪山老母的主動,彌補了心境上的空缺,也讓七情六欲之道徹底的大成。


    “你和我有什麽不同嗎?”腦海中的那道聲音複雜開口:“其實我們沒有什麽不同了,你已經在逐漸的變成我了。”


    唐羽眼中泛起了一絲波動,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感受著自己七情六欲之道大成的蛻變。


    隨著七情六欲之道大成,就連天象地像人像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同樣的,他的修為也在進了一步。


    隻是那最後一步,卻沒有徹底的踏出。


    似乎離最後一步的距離就剩下模糊的一層霧氣,但是這層霧氣卻無法徹底的打破它。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開始利用了,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呢?恭喜你,唐羽,你的七情六欲之道大成。”那道聲音在腦海中再次說道:“我當時就說過,你會慢慢變成我的。”


    唐羽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幽幽一歎,眼中閃過了一絲悲哀。


    隻聽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看看現在的你,除了還有這唐羽這個名字外,還有什麽是像你的嗎?你為了道也開始不擇手段了,當時你曾在鄙視鴻鈞和太上老君,因為他們為了道,什麽都可以去做。”


    “那麽現在的你呢?你變成了當時你所討厭的那種人,還真是有些讓人感覺到了好笑。”


    唐羽深深的大吸了一口氣,神色平靜了下去:“是,我變了。”


    說著他,自嘲一笑:“也許我早就已經變了,隻是我在逃避著自己改變的整個事實。”


    驪山老母在他懷裏酣睡了過去。


    唐羽輕輕一揮手,衣衫穿在了驪山老母的身上。


    出塵般的仙顏,就在他的懷裏。


    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嬌俏的美。


    唐羽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將一些淩亂的發道仔細整理好。


    “但是有什麽是不變的嗎?”唐羽平靜的說道:“這個沒有什麽是不變的,隻有一種東西,那就是一直在變。”


    “你說我變了,我承認,因為每個人都會變。”


    “無論這個人最初多麽的單純,多麽的炙熱,最後這些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這個世間本就是殘酷的。”


    “想要活下去,活的更好一些隻有改變。”


    “自己去改變,又或者是因為別人去改變。”


    “因為自己去改變,最起碼自己可以努力的讓自己活的更好。”


    “而因為別人而改變,那不過是在傷痕累累之後,不知不覺做出的選擇,不是嗎?”


    “沒有誰會永遠的單純,保持著赤子之心。而成年人也不需要赤子之心,因為在別人眼裏這是傻。”


    唐羽說著嘿嘿的搖頭輕笑了起來:“你說這個世間殘酷不?多有意思。”


    “單純的孩童,到成年人,若是不改變,那麽他豈不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嗎?”


    “無論是誰,最後都會改變的。”


    “不管你想不想改變,他人會逼著你,或者這個世間都會逼迫你的改變。”


    唐羽聲音越發冷漠了下來。


    “人不同於野獸,因為有著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就是因為如此,每個人都在掙紮著,為了自己想要的,而去努力,去掙紮,而去改變。”


    “這種改變也許是不知不覺的,就連你都不會發現。”


    “也許在多年以後的一個偶然的時刻,凝視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回想著所做的一些事情,這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變了,改變了這麽多呀?”


    “是,我變的卑鄙,變的無恥,變的冷漠無情了起來,我利用了驪山,這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我確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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