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道身影。


    隨著鴻鈞被一掌拍飛,他們身上的禁錮,自然而然的也解開了。


    驪山老母一動未動,擔憂的站在了唐羽身前。


    似有似無的四柄劍浮現,籠罩在了她的四周。


    隻是驪山老母也知道,縱使祭出了誅仙劍陣,也是於事無補的。


    在強大的法力麵前,任何的法寶都如同虛設一般。


    那道身影一言不發。


    他就這麽站在歲月長河之中。


    仿佛整個時間都凝固在了他的腳下。


    他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有些茫然的向著弱水看去。


    趴在唐羽胸膛的小靈,此刻也茫然了起來。


    她眉頭緊皺,仿佛在努力的壓製著,又或者是在回想著什麽。


    “你應該不記得我了,我是歸墟。”弱水繼續說道。


    二呆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道身影。


    雖然早已經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弱水了,然而在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他依舊難免的有些悸動。


    甚至不由的向前了一步。


    嘴唇微微顫抖,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最後隻化作了無聲一歎,飄蕩在了風中。


    他所能做的隻是看著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天蒼?”


    那道身影茫然晃動了一下腦袋,從他的嘴裏發出了無盡滄桑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好熟悉,歸墟,命運,大道?萬古天魔?諸天萬界,開辟的一扇門……”


    這樣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根本就是不連貫的。


    似乎沒有人可以聽懂。


    當然弱水除外,她眼中竟然蘊含著絲絲笑意,在注視著他:“不錯,天蒼,你就是天蒼。”


    光芒一閃。


    鴻鈞臉色鐵青的浮現而出。


    他凝視著高天上的那道身影。


    該死的,這掌就將他給重傷了。


    甚至整個本源都傷的不輕。


    然而再次細細感應之下,這個人仿佛就像是一個平常人一般,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


    若不是他立身於歲月長河之上,任何人看來恐怕都是一個普通人。


    所有氣息內斂。


    神魂不全,茫茫然然。


    他就這麽不停的在歲月長河之中飄蕩嗎,遊曆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之間。


    女媧和後土凝視著那道身影。


    看起來他不過隻是一個壯年的模樣,然而無盡滄桑的氣息繚繞在了他的身上,還有著濃濃的孤獨。


    也許此刻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本能為之,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孤獨,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不過就是殘缺的一道神魂。


    然而一道殘缺的神魂都如此的強悍,這讓眾人再次心驚了起來。


    若是他全盛時期,那麽該有多強?


    恐怕這方天地,都容納不下他的真身。


    “天蒼,天蒼。”


    那道身影呢喃了幾句,眼中似乎泛起了絲毫的靈,轉而再次化作了茫然。


    他的視線,仿佛落在了唐羽的身上。


    越發茫然了起來。


    但是卻本能的感覺到了熟悉。


    “值得嗎?”


    弱水歎息著說道:“將自己變成了這般狼狽的模樣,為的就是保存這些自以為是的蠢貨?嗬,我感覺有些可笑,當然,我說的這些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在沒有我之前,你就存在萬古了吧。你和她,一同征戰,血灑諸天,一次次的輪回,一次次的毀滅和重生?最終你們得到了什麽?嗬,在我看來你們不過就是蠢貨罷了。”


    “大道無情。諸天破滅,萬古不複,這一切和你們有著什麽關係?哈哈,真是可笑,一個本源重傷沉睡尚未蘇醒,一個分裂自己,茫茫然然在時光長河之中穿梭,甚至就連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豈不可笑。”


    弱水臉上泛起了有些猙獰的笑意:“我不會走你們的老路的,我會看著這扇門的破開,看著諸天萬界的毀滅。”


    “隻要我夠強,那我就是萬古無一,這些螻蟻,我隨手可創造。”


    “整個天地都在我掌握之間。”


    弱水神色帶著一些複雜,隻是語氣卻帶著一起猙獰和不甘:“她太過自以為是了,你也是,你以為你們是什麽?保護神嗎?哈哈,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螻蟻,將自己搞成這般的狼狽,真是可笑。”


    神魂內。


    唐羽陡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緊接著,那個沉睡的魂影突然睜開了眼睛。


    雙目綻放出了無盡的摧殘,像是望穿古今。


    有著無數模糊的畫麵在那那雙眼眸中閃現而過。


    唐羽低吟了一聲,意識刹那間一片茫然。


    有著過去的畫麵飛掠在了眼前。


    但是他抓不住看不清。


    他的意識栽倒在了神魂深處,卻緩緩的漂浮了起來,向著遠處茫然的未知飄蕩而去,越走越遠。


    那道魂影,雙目璀璨,綻放出來的光,似乎映入到了那個在歲月長河之中屹立身影眼眸中。


    茫然的身影,眼眸中漸漸的清明了起來。


    隻是那無盡的滄桑卻越發的濃烈了。


    他看向弱水。


    弱水不由的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回來了嗎?是你嗎?但是你也永遠回不來了,所做的一切圖做嫁衣,你隻能茫然的在歲月長河之中遊蕩,一縷孤魂,真是可悲呀。”


    重重的歎息從那道身影中發出。


    像是一塊石頭落在了所有人的心裏,讓眾人都感覺到了沉重。


    天蒼的目光泛起了一絲滄桑,落在了弱水的身上,似乎將她的整個本源都看透了:“她呢?”


    “她?”


    弱水一愣,緊接著大笑了起來:“你都如此下場,她還能好的了?我不就是她嗎?”


    “你是她。”天蒼微微搖了搖頭:“但是她不是你呀。”


    “那麽他呢?”此刻弱水神色帶著一絲猙獰,指著依舊還在沉睡的唐羽:“他是誰?是不是……”


    “他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天蒼滄桑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就如同現在的你一樣,不是附庸,而是單純的獨立的。”


    “但是最終又會如何?”弱水喝聲道:“單純的,獨立的,最終的結果又會怎麽樣?”


    “不過就是你們所創造的一顆棋子。憑什麽我也會如此?我不甘。”


    眾人大驚,愕然不止的向著弱水看去,緊接著目光又落在了唐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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