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落輕煙微微一愣。


    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唐羽會這麽問。


    稍稍沉默,落輕煙輕笑了一下,隻是從她的笑容中似有似無的看到了一絲悲哀:“什麽是真?什麽是假?能看到,能觸碰到不就是真嗎?既然如此何必去探尋萬物本質的真假。若是這般的探尋,那麽萬物的本質也許都是假的。”


    這番話好像是說了什麽,又好像是什麽都沒有說。


    反正聽得唐羽有些懵逼。


    看的到,摸得到就是真。


    可是以他的法力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隱匿在凡人的身旁,讓他們看不到也摸不到。


    這又是真是假呢?


    “夢境也好,現實也罷,都是不同的空間。”落輕煙輕聲說道:“若是你一直沉溺在夢中,隻是偶爾蘇醒,轉而沉睡續接上夢裏的一切,那麽夢境就是真,現實就是假。”


    這番話不是唐羽第一次聽到了。


    從最初混沌星域之上,看到的那滴血,那個黑衣男子,他也是這般說的。


    “真真假假,無需去探查最初的本質。真也好,假也罷,一切以自我為真。我在,自然一切都是真。”落輕煙凝視著唐羽淡淡一笑。


    唐羽木然而立,一動不動,好半天才說道:“我隻想知道現在的真實虛妄。”


    “現在的你可是真?”落輕煙問道。


    這個問題,讓唐羽自我都有些不確定了。


    甚至說他連自我開始產生了懷疑。


    黑衣男子。


    天蒼。


    他自己。


    他有些茫然的分不清這一切的真假。


    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可好像又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場幻夢。


    所以這才讓唐羽自我懷疑了起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既然你是真,那麽世間萬物自然也是真,世間萬物是因為你的存在而存在。”落輕煙幽幽的開口。一揮手,映照出了凡塵俗世:“他們一生不過百年,那可短暫的聲音是真是假?好多人消亡之後,在這個世上不會留下任何的東西。”


    “可他們存在了一刻,那麽就是真實的一刻。自我的世界,現實的世界,這並不衝突,當他們的消亡的那一刻,屬於自我的世界,連帶著他們所認知的世界都煙消雲散了,可現實的世界依舊還在繼續輪轉。”


    落輕煙凝視著唐羽:“本質的一切,萬物皆空。可存在一刻,便是真實的一刻。世界萬物因為你的存在而存在,既然你是真,那麽就無需去追求世間本身真或者假。”


    唐羽有些茫然。


    這番話他有些明白,可又有些不懂。


    始終都沒有知道自我想要的答案。


    不過落輕煙那句話說的很對,存在一刻,那一刻便是真。


    既然在乎的那些人始終都存在自己的身旁,那麽又何必在乎真假呢。


    現在所有的一切,不就已經很好了嗎?


    沉默了許久,唐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落輕煙一禮。


    他不在糾結這個本身真假的問題了。


    存在的便是真。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探查本身本質問題呢。


    那不是自找煩惱嗎。


    沒事找事。


    想明白了這一點,唐羽頓時感覺一陣輕鬆。


    這時,他才向著這處殘破的星域看去。


    細細的感應之下,發現呈現而出了一座巨大的殺陣。


    無盡可怕的殺伐氣息內斂,但也是如此的可怕。


    哪怕以唐羽如今的修為,隻要深入其中,恐怕瞬間會煙消雲散。


    隻是這座大陣還並沒有徹底的完成,屬於殘缺的。


    可及時如此,唐羽都感覺到了可怕。


    落輕煙並沒有在搭理他,而是手掌不停的揮動。


    隱藏在地脈之下一股股強大的威勢蔓延而起,被她融入到了陣法之中。


    很明顯這座陣法是她布置的。


    隻是卻不知道布置了如此可怕的殺陣,她想要做什麽。


    唐羽一動不動的看著。


    轟轟。


    地脈一股股氣息蔓延而至。


    伴隨著落輕煙的揮手,融入其中。


    而且的落輕煙看似不經意的揮手之間,蘊含著道的法則。


    唐羽不由的仔細多看了幾眼。


    “應該可以了吧?”落輕煙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是做什麽?”唐羽不解的問道:“這樣的恐怖大陣,恐怕任何人進入其中都會葬滅吧。”


    落輕煙搖了搖頭:“未必。”


    轟轟。


    天雷轟鳴,劈落在了陣法之中。


    仿佛將整個空間都扭曲了,呈現一種似真似幻的錯覺。


    即使以唐羽的修為都無法看透陣法。


    他明白自己和落輕煙等人相比,還是相差甚遠,還有這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隻是不知道,落輕煙,小靈,又或者那個白衣女子,她們之間誰更強一些。


    至於為什麽不計算天蒼呢。


    因為唐羽感覺的到。


    即使天蒼如今的狀態,似乎也是遠超過她們的。


    昔年混沌一族的天才,諸天的第一人。


    “可我能做到也隻是如此了。”落輕煙幽幽的說道。


    唐羽不解,隻聽落輕煙繼續說道:“你來的正好,給我兩滴你的精血。”


    對此唐羽並沒有多問什麽,直接煉化了兩滴精血,於中指溢出。


    將兩滴精血融入拋入到了陣法之中。


    落輕煙絕美的容顏浮現出了絲絲笑意:“既然如此我就將氣息外放,等你們的到來。”


    說著落輕煙閃身而出星域之外。


    揮手間,又將星域隱匿了起來。


    也許她是害怕他人誤入於此吧。


    “走吧。”


    落輕煙招呼了唐羽一聲,轉而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唐羽眼前。


    稍稍沉吟,唐羽跟了上去。


    可落輕煙的腳步宛如在歲月長河之中踏步一般,一步就是數十萬裏。


    如果不是唐羽身懷時間法則之力,恐怕早已經被落輕煙甩開了。


    但即使如此,唐羽也心知肚明,這是落輕煙刻意的放慢了的速度。


    若不然,恐怕轉瞬之間就可以消失在他的眼前。


    凝視了唐羽一眼,落輕煙說道:“進境的不錯,可是還遠遠不夠。相差的太多了。”


    以唐羽這個年紀,有著如此的修為可以說是古今未有。


    可在落輕煙的眼中,依舊還是遠遠不夠的。


    畢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如果給唐羽足夠的時間,他自然會追趕上她們的境界。


    可現在缺乏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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