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的聲音都在顫抖著,哆哆嗦嗦的。


    因為它感覺到了唐羽的凝重,隻要稍有不慎,絕對會拿刀劈了它的。


    所以能不害怕嗎?


    不過它說的也是真話,確實隻感覺到了幾股氣息。


    而且這幾股生命氣息,似乎還有些夢幻,讓它有一種似真似假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過奇怪了,就連它這樣的與生俱來的天賦,都有些懵逼了。


    聞言,唐羽臉部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隻是幾股氣息?其餘的你都感覺不到?”


    “大哥,哪還有別的氣息。哦,不過在無盡遙遠之處,確實有著強大的生命氣息波動。但是這是很多很多的人所凝聚而出的氣息,而不是單純自我的氣息。”小樹說道:“甚至他們這麽多人凝固在一起的氣息,我都感覺到了,不如你這個大哥。”


    頓了頓,小樹繼續說道;“不過,他們應該是萬古重開,紀元輪回的新的生命,新的物種,甚至連他們本身修所修煉的路,都被限製了。額,大哥,你把刀拿開吧,我怕你一個哆嗦,砍下來,那樣就不好了。”


    萬古重開,新的生命,物種?


    修煉的路被限製了。


    這讓唐羽不由的再次想到了天道的世界。


    在天道的世界內。


    聖人已經是巔峰了。


    除了鴻鈞那樣的合成了天道,踏出半步之人。


    其餘的人想要突破聖人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可是哪怕就是當時的鴻鈞合成了天道,卻是在聖人原本的基礎上踏出了半步。


    卻始終都受製於天道的。


    聽小樹這個意思,遠處重開了萬古的世界,他們同樣也被限製了。


    甚至所有的加在一起,都不如自我的本身氣息強大。


    如此說來,他們所修煉的終點又是什麽?反正肯定是不如自己的。


    而且萬古重開紀元的背後,又有著什麽人在下棋,或者布局嗎?


    唐羽不由的想到了,當時白發男子和六個恐怖的存在對峙著的樣子。


    還有小靈,他們所征戰的域外強敵,又是什麽?


    當年天蒼神念重現,打破了萬古,衝入了無盡的域外,大戰他人。


    要知道那可是天蒼的神念,恐怕在整個諸天都是無敵的存在。


    但是卻被一根頭發,斬滅。


    這般強大的恐怖存在,唐羽根本都不敢想象。


    “你確定沒有感應錯,隻有幾股生命波動的氣息?而且我身邊有沒有人,你也看不到?”唐羽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嗯呢。”小樹忙不迭的說道:“大哥,你到底啥意思呀?我混沌葉都給你了。我現在已經啥都沒有了,就剩下最後的一絲根莖,如果你能挖走,那麽你就挖走吧。”


    小樹突然有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反正事已至此,它也豁出去了。


    愛咋地咋地吧。


    樹幹被人砍了,掙紮著下來,活了無數年,才長出這麽大一點點。


    而且每一次紀元,都有一個人出來擼自己剛剛生長出不久的混沌葉。


    太憋屈了。


    這根本就不是樹過的日子。


    唐羽收起了斷刀,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了地上。


    他滿目哀傷的向著四周看去。


    這裏,這裏才是諸天呀。


    已經破滅的諸天。


    而他所在的那一片諸天……


    其實他早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事情,隻是始終都在欺騙著自己,或者說是本能的逃避著。


    就像是落輕煙所說的,何為真?何為假?


    虛虛實實,若是探查萬物本質的根本,那麽所有的一切的也許都是假的。


    如果永遠的都沉積在夢中。


    偶爾清醒看到現實的世界,那麽現實就是假的,你會當做夢境一樣。


    而夢裏的就是真的。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在天道的世界內看到眾生輪回的數次。


    就如同現在一樣。


    他將芸芸眾生都映照了出來。


    可是於那些凡人來說,時間的定格,萬物的重現,所有的一切續接上了。


    恐怕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死去過。


    也不知道,如今所生存這方天地早已經不是天道所在世界了。


    “大哥,你沒事吧?”小樹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隔也感覺到了唐羽的不對:“羽哥,咋回事呀?”


    他和唐羽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的不甘,痛苦,更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沒事。”


    唐羽勉強一笑:“我能有什麽事,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無論什麽真假。


    最起碼他所在乎還都在身邊,這不就是很好的嗎?


    他揚起頭,向著不遠處的山巔看去。


    似乎看到了那個白發男子,一個人孤獨屹立在無盡的混沌之中,萬古歲月之上,周身籠罩著的淒涼孤寂和悲哀。


    也許自己現在所經曆的,所擁有的,就是他曾經昔日所想的,所期待的。


    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探索一切的真假。


    存在一刻的真,那麽便是一刻的真。


    “你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奇怪?”小樹說道:“你比以前的那些人弱上了太多,但是你的神魂,卻要比以往都要強大,尤其是你的神魂內似乎還隱藏著一股無比可怕的力量。你這個家夥還真是奇怪。”


    “當然,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強大到變態的家夥。我不是說你。”小樹聲音小了起來,似乎有些懼怕一樣:“我是說那個家夥。”


    那個家夥,自然是指白發男子了。


    他到底有多麽強?


    唐羽不知道,原本在他內心的排名,始終都認為天蒼是第一。


    可是的如今卻不這麽認為了。


    畢竟就連這小樹都說了。


    那個家夥強大到變態。


    縱使後來的幾個人,都無法和他比擬,其中自然也包括天蒼了。


    所以也由此可見,他定然是超越天蒼的存在。


    其實從他的肉身的可怕的力量就可以感覺到了。


    那亙古不滅的戰意。


    蓋世無敵的氣息。


    仿佛依舊可以隨時躍起,縱天一戰。


    一想到這裏,唐羽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那個白發男子所為?”


    “我不知道,他將我挖來的時候,這裏就這樣了。”小樹理直氣壯的說道。


    唐羽接著問道:“他肉身葬在了山巔,肯定不是自己所為,關於這一點想必你知道是誰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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