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呆呆的看著眼前呈現的畫麵。


    於此同時,白發男子竟然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仿佛也在看著這幅畫麵。


    唐羽知道,身邊的白發男子說是真,也是真,說是假的也是假。


    因為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隻不過不是發生在現在。


    而是在無盡歲月的萬古之前。


    “雪兒,乖,我去找吃的,很快就回來。”


    男孩說道。


    他衣衫更是破爛,好多地方都露出了肌膚。


    被凍的發紅。


    “你在我這裏等我。”


    男子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轉而跑了出去。


    破廟之外,大雪紛飛。


    男孩懷抱著胳膊,整個人凍的瑟瑟發抖,他向著遠處了一眼。


    瘋狂的跑了過去。


    轟轟。


    有著煙花炮竹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城鎮內,張燈結彩,掛著大紅的燈籠,有著同齡的孩子穿著漂亮的鞋子,新衣服,他們手裏拿著糖葫蘆,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糖果,還有煙花。


    唐羽側頭向著白發男子看了過去。


    他眼睛泛起了澀澀的感覺。


    這個男孩就是白發男子。


    而那些小女孩。


    雪兒?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葬仙殿的那位了。


    兩個乞丐。


    孤獨無依。


    最終卻成長到了這般的境界,更是扛起了諸天的希望。


    不知道為什麽,唐羽竟然有著一種想哭的感覺。


    因為他也曾經這樣的低賤過。


    他知道,為了一口吃食,有多麽的艱難。


    有的時候活下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小男孩呆呆的看著那些孩童,唐羽無法看清他的臉,自然也無法知道他的表情。


    但是想必這一刻,他是羨慕的吧。


    一念至此,他神魂陡然顫抖,仿佛和小男孩融為了一體,經曆著過去,他所經曆的一切。


    小女孩不是他的親妹妹,也是一個乞丐。


    隻是兩個人卻在相依為命。


    最起碼在這樣的殘酷的世間,彼此相依相偎,可以感覺到少許的溫暖。


    小男孩幹咽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轉過頭,轉身走開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他的命賤!


    和這些孩童比不了。


    哪怕就是他餓死在街頭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這時一個孩童,將手裏吃了兩個糖葫蘆丟在了地上。


    隨著他們在歡聲笑語中離開。


    小男孩急忙跑過去,將糖葫蘆撿了起來,仔細的將上麵的雪花,吹走。


    猶如重寶一樣的拿在手裏。


    他向著不遠處賣饅頭的小販走了過去。


    遠處煙花響徹,趁著小販仰頭去看這一瞬間,他伸出了髒兮兮的手,拿過一個饅頭轉身就跑。


    “小偷,抓小偷。”


    小販陡然驚叫了起來:“你敢偷我饅頭,大家抓小偷呀。”


    男孩停都沒停,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瘋狂的向前奔跑著。


    “雪兒,雪兒,我回來了。”


    男孩欣喜的說道。


    他將饅頭拿了出來:“給你雪兒。”


    隻是這一刻,他卻不由的幹咽了一口口水。


    唐羽如今神魂和男孩融為了一體,他可以感覺到了小男孩的各種情緒。


    感覺到了他饑餓。


    “饅頭?”小女孩欣喜的一把拿了過去,剛要吃上一口,可是卻頓住在了這一刻,她將饅頭遞給了那個小男孩:“哥,你吃。”


    “雪兒,乖,你吃,哥哥都吃飽了。”小男子說著還摸了摸肚子:“你快吃吧。”


    他站起身,走到了外麵,捧起幾捧白雪,吃了下去。


    可是饑餓感似乎更加的強烈了。


    小女孩隻吃了一半的饅頭,她遞給了小男孩;“哥,我吃飽了,給你。”


    “我都吃飽了。留著,等你餓的時候再吃。”小男孩陡然將糖葫蘆拿了出來:“雪兒你看這是什麽?”


    “糖葫蘆。”小女孩開心的說道:“哥,你吃,你吃。”


    她拿著糖葫蘆遞到了小男孩的嘴邊。


    小男孩稍稍一猶豫,吃了一個:“真好吃,雪兒,你快吃,哥都吃飽了。”


    夜晚。


    遠處煙花明燦,在天空炸響。


    紛紛揚揚於天際而落,灑滿了四周。


    小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懷裏:“好美呀。”


    “等以後有了錢,我一定給你買很多的煙花。”小男孩信誓旦旦的說著。


    明明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卻在幻想著以後。


    “好。”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中,拉出了孤寂的影子。


    彼此相互依偎,沉沉睡去。


    在這樣冰冷的黑夜中,彼此是唯一的溫暖,唯一的依靠。


    往後的日子,像是流光一般,在唐羽眼前飛速流轉。


    “哥,你是我的唯一的親人。”


    “雪兒,我在,哥哥會保護你的,永遠,永永遠遠。”


    於破廟內,男孩發現了一本最為淺薄的法術。


    從此他走上了一條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修煉道路。


    一次次的掙紮,一次次的跌倒。


    偷學過他人的法術,被人追殺。


    女孩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他們放過男孩一命。


    哽咽的聲音,無助的響徹在了耳畔。


    如此的淒涼。


    “哥。”


    “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哥,我求求你們了。”


    “哥,我也很強大了,我以後可以陪你一起殺人。”


    “雪兒以後都不會有人再欺負我們了?”


    “雪兒,你想吃什麽?”


    “糖葫蘆,嘿嘿。”


    銀鈴般的笑聲,跨越了萬古,響徹在了耳畔。


    眼前畫麵飛速流轉。


    混跡過,門派之中。


    哪怕隻是一個打雜的。


    以此來偷學各種。


    也曾重傷垂死,倒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一次又一次,掙紮著,征戰著。


    最終,他光芒萬丈,逆天而起,名震諸天。


    甚至將整個諸天都踏在了腳下。


    唐羽神魂漸漸從小男孩,不,是從白發男子腦海之中的遠去。


    他側頭向著白發男子看去。


    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沉默了。


    他知道,白發男子是聽不到他的話的。


    因為彼此相隔了無盡歲月。


    唐羽隻感覺內心複雜無比。


    一個乞丐。


    最終卻成為了如此的強大的存在。


    扛起了諸天的希望。


    一路征戰的歲月是淒然和痛苦交織而成充滿血淚的悲哀畫卷。


    白發男子神色平靜,淡淡的看著眼前閃爍過的昔日的一切。


    他嘴角動了動,仿佛在微笑,更多的卻像是在哭,卻沒有淚。


    唐羽隱約的明白了眼前所見的這些到底是什麽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是發生在了無盡歲月之前。


    白發男子昔年曾屹立於此回首往昔。


    於歲月長河之中的回頭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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