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些許風霜罷了。


    陳蝶依舊還在淡淡的笑著。


    笑的如此的燦然。


    天機老人繼續說道:“後來你得到了閻羅陰陽之法,屬於原本的陳蝶就死了。可這未嚐不是逃脫現實的一種。”


    “你分裂出來了另外的一個自己,他擁有了你所有的黑暗和痛苦。”


    “與其說他是你,不如說是你邪惡的一麵。”


    “所以他殘忍弑殺。”


    “其實你從修煉這門法術之前你就已經知道了。你最終會被另外的自己殺死。”


    “但是你已經不在乎了,你隻想毀了這個在你所看來的肮髒的世界。”


    “所以最後,哪怕是你心甘情願的走向了黑暗。”


    “總的說來,你也是一個可憐人呀。隻是可惜你的路走錯了。”


    天機老人搖頭歎息了起來。


    “路?”


    陳蝶燦然的笑著:“當時哪有路呀?如果有一條選擇的路,我都不會這樣,可惜,沒有呀。沒有人給我選擇的機會,也沒有人給我一條路。”


    她燦然如花:“其實也許在你們看來,人生應該有著無數的選擇才是,其實有的時候人生是沒有選擇。你隻能被推著走。”


    說著她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還真是好笑,我竟然和你們說這些。”


    四周充斥著淩然的劍意。


    仿佛隨時都可以化作雷霆之勢,將她粉碎。


    隻是陳蝶神色卻無比平靜。


    那是一種真正的漠視。


    漠視一切,包絡自己的生命。


    陡然間,她周身一陣黑氣升騰,半邊臉再次似有似無的呈現出了那恐怖凶神惡煞,男子的麵容。


    屬於另外的一個她,邪惡的那一部分再次控製了一切。


    它嘿嘿的笑了起來:“即使你們可以殺了我又怎麽樣?他日我一樣可以從祖地之中複蘇而歸。”


    似乎它也明白。


    自己跑不了。


    尤其是看到了唐羽之後,它越發的感覺到了恐懼,心境已經不穩。


    一身實力能夠發揮出八成就不錯了。


    即使巔峰狀態下的它,都不是白發女子的對手,又何況是現在呢?


    隻是它卻無懼。


    就像是它所說的,即使身死,他日也會在祖地複蘇歸來。


    仗著自己打不死小強的這個身份。


    有恃無恐了起來。


    陡然間,它神色一陣迷茫,周身黑霧再次散去,屬於另一半臉的邪惡,也隱沒了下去。


    再次化作了那個含笑的女子,笑靨如花。


    “說來還真是應該謝謝你,讓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嗯?雖然不是怎麽美好吧,可是畢竟也是一份難得的回憶,不是嗎?”


    陳蝶淡淡的笑著。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了下去,向著四周看了看:“你們說到底什麽才是人生呀?追求嗎?我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追求了。”


    “至於為了身邊所在乎的人,於我而言更是可笑。”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曾懷念過曾經。雖然艱苦,可對於我來說,也是很美好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畢竟有著母親。即使在痛苦的日子,也可以感覺到了快樂的。”


    她低下了頭:“在那無盡的痛苦中,去尋找那一份微不足道的甜,然後用這一份甜,去熬過你所有的苦。”


    “哪怕在無盡歲月之後,時光淡漠了一切,也淹沒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但是所懷念的,還是當時那一份甜。”


    她搖頭輕笑了起來。


    笑的如此的燦爛。


    唐羽有些不解。


    天機老人和她說這些是想要做什麽?


    難道是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以正義的說辭,勸她迷途知返,回歸正道。


    然後女子感恩戴德,非他不嫁。


    最後卡卡一頓呦西?


    還好天機老人不知道此刻唐羽的想法,若不然估計得和他拚命。


    “你說的很對,但是有的時候,任何的經曆,都不是走向黑暗的理由。況且你已經報仇了,葬滅了昔日的那個紀元。”天機老人說道。


    果然如此,想要勸人迷途知返,然後卡卡呦西。


    天機老人肯定有著這個念頭。


    唐羽看的直搖頭。


    反正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資格去勸慰他人向善,因為他沒有經曆過他人的經曆。


    對於他們的經曆,唐羽也許會同情,會惋惜。


    但彼此之間立場不同,如果幹起來,他已經不會留手的。


    陳蝶有些恍惚:“是嗎?我已經忘記了。甚至多少年的時光我都已經忘記了。但是這不重要了,不是嗎?”


    她看向白發女子,指了指四周劍意:“為何還不動手?”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現在是我來主導一切,如果是它主導,想要殺了我,恐怕就不是這麽容易了。”


    這個它,自然是她修煉閻羅陰陽之法,所分裂出來的另外的一個自己。


    也就是猙獰恐怖的那個男子。


    “當然,你們應該也殺不死我。”陳蝶笑了笑:“不過也說不準,畢竟就連黑暗的老祖都會身死,又何況是我們這些呢?”


    天機老人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它們快要蘇醒了吧?”


    聞言,陳蝶燦然一笑:“你們想通過我,了解黑暗祖地的一些情況嗎?”


    天機老人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至於它們是否要蘇醒,你們都可以感覺的到,何必再問我呢?”陳蝶幽幽的說道:“我承認你們很強。”


    她看向了唐羽:“尤其是你,強的可怕。但是沒用的。”


    “這不是光明和黑暗的對立,更多的是人心的黑暗。”陳蝶指著下方的一處空間:“你們看?人人自私自利,人人自危。心冰冷,血不炙熱。”


    “你看這個女子,她被人打的好慘呀。可是卻沒有人去幫助她?這是為什麽?因為這些人,也害怕呀,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責任,自己的守護呀。”


    “而那些施暴者,不過進去待個三五年就會出來的,而對於那個女子來說,卻是一輩子的陰影。甚至一些背景強大人,它們可以以自我實力來扭轉一切。比如,你們看,這個被打死的孩子。人人自以為是的站在正義的一麵發聲,但是又能改變什麽?如今可還有人記得嗎?”


    說著陳蝶嘿嘿的笑了起來:“人心的黑暗比黑暗更可怕。”


    “無趣,實在是太無趣了。”她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你說如果她們有選擇?是否也會走向黑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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