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羽並沒有生氣。


    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本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心上的事情,不知不覺消散了,感覺到一陣無比的輕鬆。


    雖然不知道小樹又有什麽能耐,但多一個家夥陪著自己總是好的。


    最起碼遠方那無盡的黑暗,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去走了。


    在這方空間內,逗留了許久。


    唐羽返回了混沌星域。


    當先來到了大道行宮。


    看著道哥這個德行,要死不活的,可看起來似乎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這讓唐羽也就放心了。


    別自己遠征黑暗,回來的時候家都沒了。


    那就可笑了。


    大道模糊的霧氣化作了一道虛擬的人形,與唐羽對麵出現。


    “你的進步還真是可怕呀。”大道說道。


    這般的進步速度,古今未有。


    然而卻也沒有時間,讓他徹底的成長起來,這未嚐不是一種可悲。


    對此,唐羽聳了聳肩,自嘲一笑的說道;“這有什麽呢,還遠遠不夠的。”


    大道說道;“盡力了就好。”它向著下方凡塵看了一眼;“你看著芸芸眾生,每個人都在努力。可於太多太多的人而言,即使全部的努力,也不過就是勉強的活著罷了。”


    “哈哈,冷血無情的大道,也會感歎眾生的悲哀?”唐羽笑著說道。


    “因為跟隨你的一世,我體驗到了以前不曾有過的七情六欲。”大道平靜的說道;“我走出了原來的自己。”


    唐羽一愣,向著大道看去,凝視了大道許久,才說道;“原來如此。”


    走出了大道的大道,不是從前的大道了。


    走出了原本自己的自己,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甚至唐羽還隱約的感覺到了大道竟然有著一種,突破的苗頭。


    要知道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生來高高在上,冷漠無情,凝視萬古歲月的輪回,竟然隱約的有了情感。


    這讓唐羽確實感覺到了有些震驚。


    不過他也明白。


    道之一字。


    蘊含萬千。


    有人以有情走向無情,有人從無情走向有情。


    “脫離了原本大道的大道還是大道嗎?”唐羽問道。


    “如今的唐羽可是昔日的唐羽?”大道反問了一句。


    今日的自己和昨日的自己有什麽不同嗎?


    昨天的自己可還是今日的你?


    唐羽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也是,但也不是。我始終都是唐羽,但我又非昨日的我。唐羽始終都在,但也始終在變。”


    “那大道會有什麽不同嗎?”大道平靜的說道;“大道的改變隻是限於大道。於眾生而言,大道依舊是大道。”


    “於唐羽而言,今日的你,已非昨日的你。但於一些人而言,唐羽始終都未曾改變。不是嗎?”大道幽幽的說道。


    它凝視著下方眾生。


    看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然而這於大道而言,不過就是一出折子戲罷了。


    和往昔一樣,芸芸眾生,皆是粉墨登場的戲子。


    演繹著屬於他們的一生,描摹著屬於他們的悲歡離合。


    唐羽笑了笑;“你還真是不同了。”


    “如你昔年所說,如果你從始至終都是你,從未改變過,那麽豈不是白活了。”大道說道。


    唐羽沉默了下來。


    隻聽大道繼續說道;“感覺有著黑暗老祖要蘇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它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假的。


    隻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


    有的時候,往往需要別人的答案,來確定自己的猜測。


    需要他人來肯定自己。


    縱使身為至高無上,冷漠無情的大道,在麵對這樣重大的事情上,似乎也不例外。


    不敢去相信自己了。


    “自然是真的。”唐羽平靜的說道。


    大道沉默了片刻;“你應該找到對付它的辦法了吧?”


    “沒有。無論有沒有辦法,我都無法逃避的。”唐羽說道;“因為唯有我可以突破黑暗的屏障,安然無恙的進入黑暗祖地。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


    他和無間之地融為一體。


    而無間之地和黑暗同根同源。


    他可以毫發無損的進入其中。


    這一點,哪怕就是葬仙殿主,乃至白發女子都做不到的。


    “是呀。隻有你。”大道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歎息;“唐羽,你累嗎?”


    孤身一個人,背負著古今未來所有的希望。


    怎麽會不累呢?


    唐羽搖了搖頭;“不累呀。有啥累的。”他目光泛起了一絲悲涼;“隻要所做的是有意義的,自然就不會累了。”


    大道說道;“孤身一個人背負一切,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偉大?”


    “我隻感覺到了可悲。”


    唐羽平靜的說道;“沒有什麽偉大不偉大的。”


    大道注視了他片刻說道;“唐羽,如果真的隻是你孤身一人而入黑暗,想要去做什麽,那麽你必死無疑。”


    唐羽聳了聳肩;“不會的。”


    他哈哈一笑,站起身;“不要打擊我的士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你要知道,我這樣的人可是很怕死的。”


    說著唐羽向外走去;“看你暫時好像沒啥事,我也就放心了。別我在遠方征戰後,回來後家都沒了,那就可怕了。”


    說完後,唐羽再不停留,離開了大道行宮。


    返回到了混沌星域。


    唐羽吩咐三愣子大擺筵席。


    這讓眾人都不解了起來。


    是不是有什麽大喜的事情。


    一番詢問之下,唐羽隻是說,想喝點。


    頓時來哥就蹦了起來。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想和老三喝點的。


    可是現在老三越來越忙了。


    似乎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時候了。


    這一聽唐羽想要喝點,來哥頓時激動了起來。


    驪山老母看了唐羽一眼,隱約的她感覺的到唐羽肯定有事情隱藏她們。


    可對於唐羽的了解,她也知道。


    隻要唐羽不想說,無論怎麽問,都沒有用。


    而鳳心顏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好端端的這個家夥竟然要喝酒,這完全不符合呀。


    三愣子卡卡墊勺,大馬勺都要輪飛了。


    在他的脖子上還披著一條潔白的毛巾,時不時的擦擦汗。


    他修為低微,天賦有限。


    所能做的,也就是保證後勤的保障,讓大家在百忙之中,能吃上一口可口而又熱乎的飯菜。


    這對於三愣子來說也是一種榮幸,認為發揮了自己應有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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