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所在的紀元,到現在是多少年了。


    真的讓人記不清了。


    反正是很久很久的。


    白荷看著唐羽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那些陪伴著大哥哥的人呢?”


    “都不在了。”唐羽沙啞著開口:“不過有一天我會將他們從萬古的輪回之中尋找而出的。”


    隻是這最後一句話,白荷卻沒有聽見。


    因為涉及了太多的因果之力。


    所以白荷無法聽到。


    即使是唐羽已經不在因果之中了,可他卻在道之內,所波及的一切,也足以影響到以後。


    “那大哥哥很苦,很孤獨吧?”白荷笑著說道。


    她從小父母不在,和爺爺長大。


    後來嫁人生子。


    但孩子丈夫也接二連三的離去。


    短短的幾十年,她所經曆的人間悲苦,已經讓她無法承受了。


    又何況是一個存活了很久很久的人呢?


    他所經曆的悲苦也許會更多的。


    唐羽衝著他笑了笑:“苦?不苦。隻是有的時候很孤獨。”


    “嗯,我知道,要不然當時的大哥哥也不會來我家。”白荷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依稀可見,當年那少女般的影子。


    唐羽就這麽陪著她坐了一夜。


    聽著她說一些話。


    直到最後她的呼吸開始急促,雙眼有些茫然無神。


    手臂無力的垂落。


    窗外細雨打落芭蕉。


    拍打在殘破的窗戶上,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唐羽平靜的站起身。


    揮手之間,白荷的遺體飛起。


    落入到了昔年那個老大爺的墓旁。


    老大爺的墓旁的土地緩緩裂開。


    白荷的身體落了下去。


    最後土地閉合。


    一座新墳浮現。


    做完這一切,唐羽沒有停留,轉身的離開了這裏。


    他猶如一隻孤狼一般,在這個世上孤獨的飄蕩著。


    隻是卻時不時的想到日升花。


    想到那樣的根莖。


    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


    可仔細一想,卻又什麽都沒有。


    唐羽始終都在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在這個世間遊走著。


    期間他認識了很多的人。


    但毫無疑問,那些人在時光之下,再次死去了。


    最終唐羽還是一個人孤獨的上路。


    這一次唐羽並沒有想要在去認識什麽人。


    因為這一切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場短暫的喧囂,然後就是孤獨。


    最終他來到了一顆即將要破滅的古星之上。


    古星破滅之前,必有天災人禍。


    天災人禍過後,又會剩下多少人呢?


    唐羽平靜的走在這顆古星之上。


    到處都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有著屍橫遍野,在眼前,甚至還有著一股股腐爛的氣息,散發出了陣陣惡臭。


    天道無情。


    天道也都要堅持不下去了。


    又怎會在乎眾生的死活。


    況且眾生在天道眼裏而言,而地上的螻蟻沒有什麽區別。


    都是一種生命罷了。


    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顆古星轟然炸開。


    唐羽在這一刻感受著古星粉碎的氣息。


    仿佛不知不覺間和自我道死亡的那股氣息相互融合。


    甚至自我道更是不受控製的旋轉了起來。


    瘋狂的吞噬著破滅的氣息,死去的人那些所殘留的最後的本源,痕跡。


    這種感覺和滅世盤很像。


    黑暗老祖也是以這種辦法獻祭滅世盤,讓滅世盤更加的強大,同樣的也是想要以此來溝通黑暗最初的那位存在。


    自我道依舊還保持著那片詭異的沼澤之地的形態。


    其實唐羽不是沒有懷疑過。


    自己的自我道是不是就是昔年所看到的那方詭異的沼澤地,孕育的著道的新生,和道的隕落的最終的歸宿呢?


    可後來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卻開始以自我道而去演化道。


    就是演化道的新生和隕落。


    在混沌之中,唐羽不斷的實驗著。


    道的法則的氣息在他周身繚繞,映照著他整個人都忽明忽滅的。


    隻是奇怪的是,在自我道之內,他應該一念萬物生才對。


    可想要創造道。


    卻始終都沒有把握不到。


    最終唐羽認為應該是自我道還沒有大成,在一個,自我道的本身就是一個道。


    所以想要出創造道,唯有等待著自我道大成在去嚐試一下。


    可如今無論是自己的修為,還是自我道似乎都邁入了瓶頸。


    想要在進一步,根本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主要就是自我道,隻要自我道再次成長,他的修為自然也會隨之突飛猛進。


    可現在如何讓自我道成長卻成為了一個問題。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有三個辦法可以讓自我道真的大成。


    宇宙道的本源。


    吞噬滅世盤。


    還有就是萱兒……


    前兩個暫時做不到,想到做到,也除非自我道大成。


    所以這又繞回到了原點。


    最後一個不可能做的出來。


    這個念頭隻是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逝。


    但即使如此,依舊讓唐羽有著遍體生寒的感覺。


    唐羽歎息了一聲,轉而搖頭一笑,笑容帶著一絲自嘲。


    他發現自己真的變了。


    竟然連萱兒都想到了。


    以前他哪怕是想都不會的。


    走的越遠,站的越高,也就越無情嗎?


    混沌之中有著點點的光芒在閃爍。


    唐羽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而氣息浮現。


    沒一會小樹就出現在了唐羽的視線。


    還沒等到跟前呢。


    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傳來。


    “樹爺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個王八蛋。”


    “你知不知道,都已經快要三百年了。”


    聞言,唐羽微微一怔。


    已經這麽久了嗎?


    不過一想,應該也差不多。


    凡塵有些地方早已經滄海桑田了。


    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凡塵的一切。


    唐羽笑了笑:“我隻是在悟道,沒想到竟然過去了這麽久了。”


    “況且現在誰又能夠殺死我呢?”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自傲。


    然而小樹知道,這是事實。


    如今想要殺死唐羽根本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除非是宇宙道的法則呈現,又或者是黑暗最初的那位存在,才有機會。


    但即使如此,如果真的發生大戰,它們也定然會感知到大戰的氣息才對。


    所以唐羽不可能悄然無聲的死去的。


    當然也不是不可能。


    萬一悟道出現問題。


    化道了呢?


    小樹嘿嘿一笑的說道:“我怕你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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