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唐羽來說,這方天地到底是真是假,早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如果始終都活在夢裏的人,那麽夢裏的一切自然就是真的。


    他曾在這方天地所生活過,他所在乎的人,都在這裏。


    哪怕就是假的,那麽也一樣可以是真的。


    因為他真真切切的經曆過了一些事情,經曆過了身邊的人。


    “你說的不錯,真假其實並不重要,看來是我執著了。”


    宇宙道看著唐羽說道。


    自從上次見到唐羽之後,它確實多了一些莫名的記憶。


    按理來說身為一個道,不應該有著屬於自我的記憶。


    它不過就是一種規則,一種維持著的平衡。


    然而它卻有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甚至那些記憶,仿佛有人強行的將其封印在了它的本源內,然後在某一個偶然的時刻,突然解開封印,讓它想到一切。


    原本它是想要將這一切告訴唐羽的。


    可看到唐羽也這麽說,它認為也沒有什麽必要了。


    因為唐羽定然是早已經發現了一切本質的真假。


    也知道了這方世界詭異的所在之處。


    況且就像是他所說的真假虛妄,與他而言,並不那麽重要。


    他在這方道生長過,他一切在乎的人都在這個道之內。


    那麽真假之說,無非就是另外的一個不同的空間罷了。


    什麽是真?


    什麽是假?


    今日的真,未必不是來日的假。


    來如的假,未必不是今日的真。


    真假虛無,莊周夢蝶。


    世界的本質,空間的存在,誰又能夠洞悉真正的真假呢?


    唐羽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是唄,真真假假,對於我而言,我早已經洞悉了一切,可有的時候明白更加的痛苦。”


    唐羽目光有些恍惚,帶著一抹悲涼之意。


    “你動手吧。”


    宇宙道突然間說道。


    因為它最後的本源的顯現,已經無比的虛弱了。


    應該將自己葬下了。


    也不想在去堅持什麽。


    當宇宙內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盡,唯有一個道孤零零的存在著。


    並且它也已經無比的虛弱。


    哪怕就是創造重生,都做不到了。


    這樣的道還是道嗎?


    唐羽卻搖了搖頭:“我看你還能堅持一會,在嘮嘮嗑不好嗎?哈哈……”


    也許太過孤獨空曠了吧。


    如今的這裏就像是一座空曠的孤墳。


    充滿了悲哀。


    讓人莫名的感覺到了孤獨和寂寥。


    茫茫天地,舉目茫然四顧。


    什麽都沒有了,唯有自己,這是何其的孤獨呀。


    當然,對於這樣的孤獨,唐羽已經不是第一次的體驗到了。


    可即使如此,看著一切的崩碎,看著一切的消散,依舊還是有著那種悲涼的感覺。


    宇宙道看向唐羽:“你很孤獨?”


    “有一點吧。”唐羽牽動著嘴角笑了起來;“這種孤獨很可怕,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當然,你是不懂這樣的孤獨,準確的說你連的情感都不曾擁有,更加不知道孤獨是什麽。又或者說從始至終你已經習慣了孤獨。”


    沒有經曆過熱鬧的人,自然是體會不到孤獨的。


    而宇宙道是一種秩序,一種芸芸眾生的平衡。


    自然沒有屬於人的情感了。


    “我不知道什麽是孤獨,也不知道你們身為人的情感到底是什麽?”宇宙道說道:“不過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種需要虛妄,一種自我所禁錮的牢籠,比如你,也禁錮在自我的情感之中。”


    “如果你要放棄自我的情感,你早已經踏出了最後的一步了。”


    這點倒不是虛假。


    後來的唐羽遲遲沒有任何的精進,主要的原因就是來源於他的內心情感和執念。


    因為走不出情感所編製的這個牢籠、


    走不出自我的禁錮。


    如果不是他偶然的發現了去往外界的通道。


    暫時的脫離了宇宙道,他是不可能達到如此的地步的。


    甚至和黑暗老祖一樣,不會有著絲毫的寸進的。


    但他僥幸的走了出去。


    所以也走出了這一步。


    因為在這裏還有這宇宙道的壓製,可以說壓製他的不是宇宙道,而是他本身的那些情感。


    但一旦走出宇宙道就不同了。


    宇宙道壓製不了他了。


    所以他帶著對那些人的情感而生生的走了出去,又進步了不少。


    “因為我是人呀。”


    唐羽微微眯著眼睛,淡淡的說道:“所以我放棄不了的。當然,你不會懂這些情感的。”


    “我自然不會懂得。但我曾見證過無數年芸芸眾生的悲歡離合。在我看來,這一切皆是因為情而起,如果沒有情,自然也就不會有著這樣的所謂的痛苦了。”宇宙道說道:“所以我寧願不要,當然我也不會擁有的。”


    人的一切痛苦都是來自於情。


    如果放下一切。


    那麽自然也就不會擁有的。


    唐羽曾經當禿頭的那幾年,也曾聽聞人生四大苦。


    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放不下。


    如今他感覺禿子的這四句名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也許是當禿頭的是時候,被他們影響了一些吧。


    人家來哥都多少年不當禿頭了,甚至帶領著一種佛門成為了光頭。


    而自己竟然還感覺有些禿頭的悟性了。


    唐羽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隻感覺禿門太可怕了,哪怕過去了這麽多年,竟然還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少許的影響。


    “你不是人,自然不懂的情感所帶來的美好。”唐羽嗬嗬一笑,轉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他向著遠處泛起光的星辰看去。


    那顆星辰在顫抖。


    然後沒過多久,突然間炸裂開來。


    這是宇宙道本身堅持不住,所導致星辰的破碎。


    由此可見,宇宙道真的是及其的虛弱了。


    就連維持著古星的存在,都已經堅持不住了。


    “也許吧,可我感覺情感隻不過是虛妄的罷了,並沒有什麽美好的。”宇宙道說道。


    不知道愛,不知道恨。


    沒有任何的情感。


    還是擁有著本身的情感的,體驗著七情六欲的人。


    這兩種到底那一樣會更好一些呢?


    最終唐羽還是認為有著情的人,才會感覺到快樂。


    若不然像宇宙道這樣的家夥。


    雖然沒有痛苦,可同樣也感覺不到快樂。


    如此說來,唐羽感覺宇宙道還是有些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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