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他們有大動作,來不及等援軍抵達了!”


    明傑經驗豐富,已經察覺到那是召喚儀式即將完成的動靜:“這個能量反應太恐怖了,為了這個召喚儀式他們不知道準備了多少祭品……絕對不能讓他們成功,所有人直接發動攻擊,轟炸山洞附近的山體,盡全力幹擾他們!”


    同時,他也放棄所有偽裝和周旋,拚了命的向山頂進發。


    “你在幹什麽,你瘋了嗎!”


    愛德華嘴上罵著,卻也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身為事務所的領袖,明傑向來都是在確保能完成委托的前提下極力求穩,可現在明明已經穩操勝券,他卻不顧一切冒險突進。


    毫無疑問,那個召喚儀式……危險到足以讓他拚上性命去阻止了。


    “那些家夥打算召喚什麽東西?”愛德華發射出一枚鉤爪,帶著明傑一起飛躍深溝繼續前進,“不會是巨大的怪物吧?”


    “單純的怪物可沒有如此強大且純粹的‘氣’,那是個智慧生物。”


    明傑接通所有人的通訊:“三水盡量遠程攻擊,我和愛德華如果沒能成功打斷召喚儀式咱就撤,多耽擱一秒都得死。”


    拉城的警衛能分割戰場為他們爭取點時間,這是唯一的機會。


    突進的過程非常輕鬆,根本沒有敵人阻攔,他倆順利抵達冰洞入口。


    明傑毫不猶豫發射出最後兩個偵查無人機,一個監視山下邪教徒們的動向,另一個則射進山洞,在被打爆前勉強獲得了兩秒的視野。


    整座雪山內部已經被掏空,洞穴中央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不規則法陣,被結實的堅冰覆蓋,如心跳般規律的散發深藍色光芒。


    洞頂趴著一名邪教徒,手持法杖鎖定洞口,任何人貿然闖入都會被他攻擊。


    法陣中央,還站著一名長袍教徒,正在聚集能量於陣眼,傳導向另一側的世界。


    他的腳下,是屍山血海。


    那些都是活祭品,有的人甚至隻是被簡單斬斷四肢就丟了上去,此時還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血液和內髒都被低溫凍結,如枯死的植物般毫無生機——那些冰塊正在抽取祭品的生命力,傳遞給主持儀式的教徒,用於獻祭他們的主人。


    “畜生!老子滅了你!”


    愛德華哪裏忍受得了這場景,拉開手雷就朝洞內丟去。


    雖然法陣上還有沒斷氣的人,但那些倒黴蛋已經沒救了,與其被痛苦的抽幹生命力,不如給個痛快。


    這是心之壁出產的高爆手雷,別說一個法陣了,炸毀整個冰洞都輕而易舉。


    在手雷飛入冰洞的瞬間,趴在洞頂的教徒有了行動,舉起法杖就是幾發速凍魔法箭,精準凍結了手雷。


    “哼,這樣可阻止不了爆炸。”


    愛德華本想笑那人不懂科技,誰料下一秒,手雷如液壓機下的核桃,被外力壓得粉碎,未能成功引爆。


    “超能力者嗎?”明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摸出手槍對準那人就是幾發點射,同時牽引彈頭以難以捉摸的螺旋軌跡從多個方向發動攻擊。


    不出所料,那些子彈在抵達某個位置時也都盡數被壓成薄片。


    “怪不得沒有更多人留守,那家夥的重力立場幾乎完全封鎖了入口,其他人留在這裏隻會拖後腿。”明傑不悅的嘖了一聲,“三水,羅莎,瞄準洞口,攻擊。”


    話音未落,一枚狙擊槍彈已經破空射來,輕鬆突破了教徒的重力場。


    教徒被這發暴擊打得措手不及,全力運轉重力場才堪堪攔下這枚威力巨大彈頭。


    羅莎的遠距離黏性魔法箭緊隨其後,這種能量重力無法抵擋,徑直穿過重力場命中教徒,魔力如糖漿般包裹他的身體,讓他難以掙脫。


    見教徒疲於應對魔法攻擊,愛德華立刻離開掩體,一枚符咒飛刀從他指縫中射出,正中目標腿部。


    利用符咒,擾亂他體內的氣。


    雖說人類對氣都有絕佳的適配性,但正如“是藥三分毒”的老話所說,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打入毫無章法的氣,多數情況下都是致命的。


    那名教徒被飛刀紮中的小腿已經腫脹到氣球大小,因為劇痛和氣的失調,他的精神也開始渙散,逐漸無力抵擋魔法箭的持續侵蝕。


    三水的第二發槍彈襲來,摧枯拉朽的炸碎了他的上半身,徹底終結了他的生命。


    這就是事務所的戰鬥方式,說好聽點叫“使用不同的力量,讓敵人防不勝防”,說難聽點……就是正義的群毆。


    不過麵對這種邪魔外道確實不用講啥道義,倘若手邊有火箭筒,他們也會毫不猶豫打空所有彈藥。


    待那個教徒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墜落到長袍教徒身邊時,他才緩緩歎了口氣,並沒有把屍體吸納入法陣:“你的犧牲和奉獻,真神都看在眼裏,真實的世界裏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別擱那放屁了,給爺死!”愛德華可不會和他多嗶嗶,抬手就是兩枚高爆手雷,“為你的罪行懺悔吧,用你的生命!”


    “無知的罪民啊,打算阻止我們揭露真實的世界嗎。”


    長袍教徒沒有管那兩枚落到腳邊的手雷,依舊在引導能量前往傳送門的另一頭,絲毫不擔心會被炸成碎片。


    伴隨轟然巨響,手雷將長袍教徒炸成碎片,也將整個冰洞炸的支離破碎,隨時可能崩塌。


    愛德華站在安全區域,看著升騰的雪霧,說出了那句經典g:“成功了嗎?”


    “不對,那個法陣還在運作,且能量在高速上漲!”


    明傑已顧不得崩塌的山體,衝到冰雪中央,捏碎衣服內包的魔法水晶高聲吟唱著:“烏諾諾龍焰,沸我鮮血,焚我骨肉,炎槍召來!”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強力龍魔法,幾乎是明傑壓箱底的必殺技。


    魔法水晶融化為熾熱的液態火焰,匯聚於他的雙手,化形為矛,狠狠刺入腳下的冰層。


    蘊含火龍吐息的魔法輕鬆融化冰雪,魔法陣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被兩枚高爆手雷直接命中,法陣竟然安然無恙,下方的冰層甚至沒有絲毫裂紋。


    甚至連那些本該被炸毀的屍體,也都被冰層保護了起來。


    “真是胡來,差點讓我錯失了直麵真實的機會。”


    長袍教徒的聲音悠然響起。


    “讚美真神,他願意庇護我這個微不足道的追隨者,給予能支撐我見證真實的力量……”


    教徒的屍體正在依靠魔法陣的力量重組……不,不止是他的屍體,魔法陣正在利用冰雪,把所有屍體組合在一起。


    愛德華人都看傻了:“沃德發?這真不啥死靈魔法嗎?”


    “管他是啥,都不能讓他得逞。”


    明傑啟動臂鎧上安裝的磁能武器係統,對準長袍教徒的腦袋就是一發磁能炮。


    為什麽隻打一炮?因為他擔心對方有轉階段減傷,畢竟很多作品裏合體或變身途中,不是無敵就是霸體,甚至有的還帶傷害判定,屬實流氓,他們又不是某三位熱心好市民。


    果不其然,磁能炮被冰雪吸收,未能造成傷害。


    “換成實彈武器。”他這句是說給三水聽的,“能量武器會被吸收。”


    “我快到了,你們最好撤出來等我。”


    三水此時已經展開龍之翼,飛躍雪山支援他倆,龍之第六感也告訴他,那個傳送法陣值得不計一切代價破壞掉。


    雖然從頭到尾明傑都沒有對兩個姑娘下達指令,但剛才發生的天地異變和通訊裏焦急的對話讓她倆無法袖手旁觀,此刻也已經爬上了雪山,把守住通向冰洞的道路,不允許任何邪教徒回防。


    拉城警衛已經開始潰敗,現在的戰況非常不利,沒有時間集結新的部隊,而空軍支援……還需要三分鍾才能抵達。


    但那個傳送陣……恐怕一分鍾後就會被全麵激活。


    長袍教徒的新身體已經組裝完全,明明花費了十餘人的血肉和骨骼,組合完成後卻依舊是一人大小,僅看外貌,和原先相比無非多了點冰屬性鎧甲。


    但他的壓迫感,已經達到了堪稱駭人的等級,甚至讓明傑和愛德華都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這就是真神的恩賜,我能和他們一起前往真實的世界……”


    長袍教徒摸著自己的身體,狂熱的高聲呼喊:“讚美真神!讚美真實的世界!”


    “可能來不及了……”


    明傑已經把保命裝置握在了手裏:“三水小心點,這家夥被強化了很多。”


    “啊,我還要感謝你們,你們是來幫助他們見證真實的吧。”


    長袍教徒看向明傑,眼神裏竟是真摯的淚水:“對不起,我誤會你們了,你們也是真實的信徒,你們也是我們的夥伴啊……”


    “這家夥在說什麽?”愛德華完全搞不懂對方的語言和思維邏輯,“他們指的是誰?我們怎麽就幫他了?真實的世界又是啥啊?”


    “他們……可能指的是那些受害者吧。”明傑的大腦全速運轉,“這些教徒覺得他們召喚出來的真神能給予所謂的救贖和真相,但受害者們無法活著看到真神降臨。”


    “借由我們把他的身體炸碎,他才能和受害者們的屍體融合,在他的眼裏,這是受害者能和他一起迎接真神的意思……應該是這樣吧,我不是很能理解神經病。”


    “無可救藥的混蛋,我饒不了你。”


    三水已經來到了洞內,對準長袍教徒的腦袋不由分說就是一槍。


    然而剛才還大顯神威的高能狙擊槍彈,竟沒能擊穿長袍教徒身上的寒冰護甲,長袍教徒甚至沒有察覺到三水發動了攻擊,還在那裏自我感動。


    “歡迎你們,新的教徒……”


    他正準備張開雙臂向明傑他們走去,腳下的魔法陣突然如短路般不斷閃爍,光芒逐漸黯淡,看樣子是魔力回路出了點問題。


    “啊?這東西不會是電器吧?”明傑實在忍不住吐了個槽。


    “不……不不不,鮮血不夠了,生命力不夠了……”長袍教徒瘋狂搖頭,猛然掏出一把匕首,“血,生命,我需要更多……”


    明傑三人見狀一齊做出防禦姿態,被強化後的長袍教徒已經構成了實質性威脅,那家夥恐怕是要用他們三人來血祭這個召喚法陣。


    長袍教徒舉起了刀。


    隨後,狠狠插入自己的胸膛。


    “真神,我的真神,請接納我的祭品……”他發狂的捅自己刀子,鮮血泉湧,很快就灑滿了法陣,魔法陣那不穩定的閃爍也隨之停了下來。


    “那家夥……有點嚇人啊……”愛德華此刻隻覺得頭皮發麻,從剛才開始,那個教徒就一直有種詭異的壓迫感。


    “這是何等的忠心,我過往見過的邪教徒頭目都是犧牲他人來滿足自己,這家夥竟然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對那個真神,以及真實的世界,都深信不疑,這是一名真正虔誠的教徒,隻可惜走錯了路。”


    明傑把臂鎧的武器切換成步槍,決定趁他病要他命:“集火幹掉他!”


    三水和愛德華也舉起手雷和狙擊槍,三人一同發動攻擊。


    此時長袍教徒依舊專注於放自己的血,頭部防禦完全空虛,看樣子是躲不開這套連射了。


    但,就在狙擊槍彈即將貫穿他腦袋的瞬間(也就是開槍後不到十分之一秒),他的身影發生了一次瞬移,事務所眾人的攻擊落空打在召喚法陣上,再次把傳送陣給打短路了。


    “你,你們,你們在做什麽?!”長袍教徒見狀,氣急敗壞的看向三人,“就差最後一點,就差最後一點啊!你們不想直麵真相嗎?愚蠢!愚蠢!”


    “不要理會他們,葛隆德,他們是無可救藥的頑固派,你的忠心真神看在眼裏,與其犧牲你自己,不如把他們獻祭給真神。”


    不知何時,一條男性娜迦已經通過傳送門,來到了法陣中央。


    那是條詭異的娜迦,雖然外貌與尋常娜迦無異,但從頭到腳……從頭到尾巴尖都散發出死一般的氣息,任何人看到他,聯想到的隻會是“活屍”。


    他的出現讓事務所的三人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並不是忌憚未知的敵人,而是因為他手中的人。


    被折斷四肢,生死不明的萊克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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