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過小森導演的名號,但中村雅弘此前可沒有見過對方,按理說他在人群裏麵是認不出來對方的。不過,奈何小森導演在人群裏麵太過於突出,又有大城昭二的指認,一下就使得中村雅弘盯上了小森導演。


    一張平平無奇的普通容貌,頭發稍微顯得有些淩亂,配上一副黑框眼鏡,再加上鼻子下麵留有的一圈明顯胡須,給人一副比較斯文的感覺。呃,與其說是斯文,不如說是油膩更合適。


    站在一眾沒有戴眼鏡的人群裏麵,搭配上那無比油膩的感覺,毫無疑問的顯得醒目不已。就像是夜空中飛舞的螢火蟲一般,縱然有周邊漆黑的遮掩,也擋不住它的一枝獨秀。


    話說,就他這副容貌,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腳本家搞上外遇破事的?是腳本家的眼光很低,還是小森導演有什麽一技之長?


    md,這些鬧事的人好像都是受他的指使,先收拾他再說。


    心底的怒火猛然躥起,中村雅弘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人群中的小森導演。拋下了身邊有些搖晃晃的敵人,中村雅弘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去,就像是一輛橫衝直撞的坦克一般。


    小森導演原本躲在人群裏麵看熱鬧,心裏正美滋滋的想著,發生了這麽嚴重的打架鬥毆事件,那個接手電視劇的小子一定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那個小子會被撤銷負責電視劇製作的權力,由他重新接手負責。


    雖然這個想法不一定能夠實現,但終究有那麽一絲可能。畢竟,哪怕這個可能性再小,它也是存在的。


    誰知,突然就被人給指認了出來。來不及去看指認自己的究竟是誰?小森導演就看到了一臉怒氣衝衝的中村雅弘,正朝著他衝了過來,嚇得他感覺轉身往後跑。


    但可惜的是,他站在人群中間,沒能立馬跑出去。盡管旁邊站著的人已經在他的拉扯之下讓開了一道縫隙,但畢竟還是存在著阻礙,想要提速也是需要時間的。


    於是,小森導演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大步疾衝的中村雅弘一把給抓住了。他正想要反抗,力氣還沒用上的時候,直接就被中村雅弘用力的給甩向了一邊。


    措不及防之下,小森導演踉蹌的轉著圈,狼狽後退的步伐左搖右擺,差點就給摔倒在地了。短暫的這麽一接觸,小森導演頓生寒意,他絕對不是中村雅弘的對手。


    掙紮著想要站穩,小森導演正準備抬頭呢。結果眼前一黑,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個碩大的拳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下一秒就跟他的臉蛋來了個親密接觸。


    酸爽的感覺襲來,沒能停留多久,很快就被劇烈的疼痛所取代。饒是小森導演身為一個男人的承受力不弱,但遭到了如此重擊,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呼聲。


    然而,他的哀嚎沒有引來中村雅弘的憐憫,反而引起了中村雅弘心底的暴虐情緒。拳頭宛如密集的雨點一樣,劈裏啪啦一個勁的往小森導演身上招呼。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小森導演的身上就一連挨了十幾下,被中村雅弘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就像是彎曲的龍蝦一般,他的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試圖減少中村雅弘給予的傷害。


    可惜,這不過是他的一個自我安慰而已,該挨的打一點也沒有減少。衝著中村雅弘那副下死勁的模樣,儼然是一副要把他打死的架勢,他就注定逃不過這一劫。


    旁邊圍觀的人群也有些被嚇到了,紛紛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有人熱血上頭的試圖上前勸架,但一看到中村雅弘那彪悍的氣息和凶悍的狀態,立馬就往後撤退了幾步,熱血也轉瞬間消弭。


    “小森導演?!”


    打鬥的人群裏麵,對方也有人發現了慘遭碾壓的小森導演。可惜,因為處於打鬥的狀態,根本就沒法對小森導演進行支援。真有那麽一、兩個能夠脫身的,等衝到了中村雅弘的麵前,也不過是淪為了送菜一般的存在。


    混亂的場麵一直持續著,隨著打鬥的進行,現場整個一片狼藉。一些餐桌東倒西歪的立著,地麵上灑滿了亂糟糟的食物,肆意流淌的液體不知道是啤酒還是飲料?


    沒有絲毫變化的,大概就是屋頂的吊燈和牆壁上的掛燈了。無論場麵如何變化,如何混亂,如何狼藉,它們依舊散發著明亮的光線,盡職盡責的驅趕著黑暗。


    拳頭與肉體接觸的碰撞聲,打鬥人群發出的呐喊聲,受到重創的哀嚎聲,因為懼怕而發出的驚呼聲,桌椅碰撞的嘎吱聲,東西被砸壞的碎裂聲....各種嘈雜的聲音匯成了一片,頗有一點置身於喧鬧的菜市場感覺。


    “住手,趕緊住手。”


    時間流逝,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突然響起的強勢聲音刹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隻見一群身著警服的人魚貫而入,他們衝向了正在打鬥的眾人,其中一名領導模樣的人士在大聲的不停的指揮著。


    對於警察的介入,除了少部分人還比較鎮定之外,大多數人的心裏都升起了敬畏之心。有警察在一旁看著,沒有誰再敢動手,哪怕心裏火氣再大,也隻能通過眼神示狠。


    短短的不到一分鍾時間,警察就控製住了局麵。先是把打鬥的人群按照陣營分成了兩隊人,然後簡單的問詢了一下,就把身為負責人的中村雅弘和小森導演給找了出來。


    “你是北陸放送的電視劇監督?”


    上下打量了中村雅弘一眼,掛著警部銜的領導有些好奇的問了中村雅弘一句。在一般人的印象裏麵,能夠在電視台擔任電視劇監督的職務,通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資曆。中村雅弘如此年輕,多多少少有些讓人感到驚奇。


    “嗨,我就是北陸放送的中村雅弘。”


    如果是國內的警察,那麽中村雅弘還會產生敬畏之心。但東瀛國內的警察嘛,中村雅弘實在沒什麽感覺。或許是受動漫的影響,亦或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從中村雅弘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敬畏,這讓警部的心裏稍稍有點不滿。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小森導演。相比起傷痕少有的中村雅弘,小森導演可就有點慘不忍睹的意思了。


    “小森導演,怎麽又是你?我記得,我們好像才見過麵不久吧?”


    下意識的有點皺眉,警部看著小森導演這副模樣,語氣不免有些厭煩。他對小森導演的人品很是不屑,但奈何對方背景深厚,他也拿對方沒什麽辦法。


    如今小森導演遭了秧,他的心裏是很樂於看到這一幕的。要不是顧忌到身份和影響,他都想要肆意的開懷大笑,對小森導演進行一番嘲諷。可惜,他隻能努力的進行克製。


    “警部,這次可不是我惹事。”


    看出了警部臉上流露出的不滿,小森導演馬上哭喪著一張臉賣慘道:“你看我這副模樣,全都是他給打的,我明明隻是在一旁看熱鬧,結果他突然就衝過來打我。”


    伸手指了指中村雅弘,小森導演那有些腫脹的眼眶適時的流下了幾滴眼淚,使得他的慘樣更添了幾分淒慘。隨後,他又伸手指了一下之前站立位置的人群。


    “警部,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一下他們。他們都是親眼所見,每個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小森導演,該求證的時候,我會安排人求證的。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如果沒有你的責任,我會還你公道的。”


    因為打交道的次數比較頻繁,所以警部對小森導演也算是比較知根知底。對於這位有著諸多前科的嫌疑人,他是一點都不相信對方的說辭。對方要是不惹事的話,說不定他的工作都要輕鬆幾分。


    “中村桑是吧?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從小森導演身上收回了視線,警部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中村雅弘。雖然對中村雅弘的淡定有那麽一點不滿,但對方相貌端正,這一點還是令警部心生好感的。


    盡管社會一直在強調人人平等,但無論是職場工作中,還是社會生活中,人們依舊習慣以貌取人。相比起小森導演那油膩的普通,乃至於有那麽一點猥瑣的感覺,中村雅弘那青春爽朗的模樣確確實實是優勝。


    “警部,我想說的是,我完完全全是出於自衛才反擊的。”


    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小森導演,那齜牙咧嘴的模樣有些滑稽可笑,令中村雅弘不由嗤笑了一聲。他收斂了一下情緒,擺出一副鄭重的姿態,用禮貌的口吻回答道:“之所以會發生這場決鬥,主要是因為小森導演指使那群醉鬼來找事。”


    “醉鬼?小森導演指使他們來找事的?”


    雖然中村雅弘的話隻是他的一麵之詞,但言談舉止就令人信服了幾分。結合小森導演過往的前科,警部的選擇下意識的就傾向於中村雅弘。他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小森導演,語氣有些不滿的問道:“小森導演,是這麽回事嗎?”


    “警部,這是汙蔑,他這是栽贓陷害。”


    被警部的目光鎖定,小森導演心裏一沉,下意識的就開始了反駁。他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嚷嚷著叫屈道:“我有證人,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


    “好了,你們都先跟我回警局。等事情調查清楚了,一切自有定論。”


    伸手止住了小森導演喋喋不休的舉動,警部語氣嚴肅的宣布了決定。隨後,他指揮著大廳裏麵的警察給參與打架鬥毆的人員銬上手銬,準備全部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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