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是……”安東尼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化作灰色霧氣烏鴉人。


    路柯鳴收回了手,表情凝固了幾秒。


    很快,那些灰色的霧氣又凝結成一團,變回了烏鴉人。


    路柯鳴頓了幾秒,眼裏閃過了幾分思索,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了一把槍,朝著烏鴉人開了一槍。


    槍聲被大雨掩蓋,卻驚醒了那些烏鴉人,它們展開了翅膀,抖落了黑色羽毛上的水珠,朝著路柯鳴和安東尼的方向疾馳而來。


    它們手中鋒利的鐮刀劃破了雨滴,幾秒之內,就到了路柯鳴麵前,揮起了鐮刀,朝著路柯鳴和安東尼砍下。


    路柯鳴冷眼看著麵前的烏鴉人,取下了食指上的龍戒。


    他的眼瞳在一瞬間變成了金色豎瞳,堅硬如石的鱗片頓時從皮膚上攀爬而上,硬生生接下了烏鴉人砍下來的鐮刀。


    安東尼嚇得快速拿著雨傘往後退了一步。


    龍化的路柯鳴舉起了手,烏鴉人身上頓時燃起了火焰,羽毛被燒焦卷曲,烏鴉人發出了尖利的鳴叫聲,硬生生被燒灼得焦黑。


    火焰在大雨中蔓延開來,將其餘的烏鴉人燃燒了個幹淨。


    一具具鳥屍燒焦碎裂,掉落到了沼澤裏。


    “少爺,你沒事吧?”安東尼見烏鴉人都被處理了個幹淨,趕緊上前為路柯鳴撐住了傘。


    路柯鳴金看向安東尼,安東尼對上那雙金色豎瞳,打了個冷顫,低下了頭。


    路柯鳴鼻腔裏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冷哼,將方才取下的戒指又戴到了手上,那雙駭然的眼睛這才恢複了正常,身上的鱗片又褪了下去。


    安東尼低著頭給路柯鳴遞了一條手帕。


    剛剛經曆過大雨淋洗的路柯鳴頭發濕答答地垂落在額邊,幾滴雨水從發間流在纖長而又根根分明的睫毛上,凝聚成了一滴水珠,順著他好看的下頜線往下流。


    路柯鳴接過了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一邊擦拭一邊看向沼澤。


    那些剛剛被燒成灰燼的烏鴉人又漸漸凝聚了起來,再次沉默地立在雨中。


    “少爺,這是為什麽?”安東尼看著那些烏鴉人,簡直不能理解。


    “精神力對它們無用。”先前路柯鳴臉上存在的疑惑此時已經消失,又恢複了從容。


    “對,我也覺得精神力對它們沒用!”安東尼趕緊應和了一聲。


    雖然是一些無用的廢話。


    路柯鳴涼涼地看了安東尼一眼。


    安東尼再次低下了頭。


    “子彈有用,龍焰有用,但它們最終還是會恢複原狀。”路柯鳴換了一張手帕,將慢條斯理地擦拭衣服上的水珠。


    “這到底是為什麽?”安東尼粗獷的眉毛皺在了一起。


    路柯鳴又看了一眼安東尼,眼神裏竟有些無語。


    “少爺。”安東尼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


    “這是一個虛構的世界,而能構建起一個虛幻世界,且又使精神力無用的,除了火種,還能有什麽?”路柯鳴撫摸著龍戒,眼裏閃著暗光。


    他們所處的整個世界,都是火種構建的幻境。


    “火種!”安東尼驚喜地瞪大了眼睛,這簡直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他們本來是想來鏟除這些烏鴉人的,卻意外地發現了火種的蹤跡。


    不過……


    安東尼臉上出現了幾分猶豫。


    “少爺,如果這裏是火種構建的幻境的話,我們又該怎麽拿到火種?要如何從這個幻境裏出去……”


    畢竟他們所有人都被困在裏麵。


    “安蒂。”路柯鳴看著沼澤,突然出聲。


    安東尼猛地看向路柯鳴,終於趕上了路柯鳴的思路。


    “少爺的意思是,這次的火種是寄生在安蒂身上,幫助安蒂創造了這個世界!”


    就像無盡鄉的艾瑪一樣,因為執念而被火種寄生。


    這是安蒂的幻境裏,如她的夢一般,由她掌控。


    安東尼臉上一喜,過了一秒,又變得愁雲滿布。


    “但是這次我們在安蒂的夢境裏,怎麽找到她取出火種……”


    “那就要看她的願望是什麽了。”路柯鳴捋了捋額前浸濕的頭發,轉身朝著城堡走去。


    安東尼點了點頭,也是,智腦每次給出的任務都是每個試煉的核心。


    既然這次提到了安蒂的願望,那打破夢境取出火種確實要靠那個願望了。


    安東尼還在獨自思索,突然想起雨傘在自己手上,趕緊朝著路柯鳴跑去,“少爺,你還沒打傘!”


    他剛喊出聲,卻見那些雨根本沒落到路柯鳴身上。


    安東尼往上一看,發現路柯鳴的頭上出現了一把透明的精神力雨傘。


    安東尼看向自己手裏的傘。


    好像又被少爺嫌棄了……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漫起的沼水中,一條白色的鱒魚朝著城堡遊了過去。


    ——


    因為雨水太大,隔壁房間裏的人絲毫沒有聽到於柚柚那邊的動靜。


    “這雨得下多久啊。”齊雲在門口處收拾行李,聽到窗外嘩啦啦的雨聲,對和他一個組的宋文山抱怨著。


    “那個紙條上的消息也不奇怪,就說個不能做什麽事,也不告訴我們為什麽。”


    他的聲音不停,卻並沒有注意到沒有拉上的窗簾,和已經眼神呆滯地站在窗口的宋文山。


    滂沱大雨中,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生站在窗外,表情可憐,聲音楚楚地對宋文山說:“先生,能不能讓我進來避避雨,這雨實在太大了。”


    如果宋文山還清醒的話,一定能記起那張紙條上寫著的,這座城堡隻有二樓才有窗戶。


    而待在二樓的他們,窗外是如何站著一個女人的呢?


    但宋文山此時顯然不能去思考這些,他的目光與窗外的女人對視,女人的眼裏如有漩渦,吸引著宋文山的視線,他的眼神呆滯木訥,像是陷入了那漩渦之中。


    “好。”宋文山麻木地應了一聲,朝著窗戶伸出了手。


    背對著他的齊雲許久沒聽到宋文山的回應,此時卻聽到了他的一句“好”。


    齊雲奇怪地詢問宋文山,“宋文山,你在說什麽呢?”


    沒有得到回應,齊雲轉過了頭,正好看到宋文山打開了窗戶,而窗外站著一個笑容詭異的白衣女人。


    “不要!”齊雲大吼出聲,朝著窗戶跑去。


    但已經晚了。


    那扇窗戶徹底被打開了。


    雨聲瞬間充了房間,風掀起了窗簾,那個肢體怪異的白衣女人爬進了房間。


    她伸出了手,一下抓住了窗戶前宋文山的腦袋,用力一扭。


    “卡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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