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月初三上巳節到來,衛朗招呼了很多家族的同齡人前來參加宴會,陳玨與陳葭姐弟也在受邀之列。


    也許為了蓄意惡心楊修,衛朗特地給楊修發了請柬,讓楊修破格前來參會。


    楊修知道衛朗厭惡菲兒,隻能帶著未出閣的妹妹楊慧前來。


    衛朗坐在主位,旁邊有陳郡謝家,太原王家,譙國桓家,潁川庾家的大家族。


    木觴裝滿美酒,隨著清澈溪水緩緩而來,衛朗端起一杯酒,看向參會眾人,“上巳佳節,祓禊祈福,祝各位運到昌隆,和平順遂。”


    眾人舉杯陪同衛朗飲下,衛朗放下木觴,揚唇淺笑。


    衛朗的容顏屬於月中謫仙,俊秀清雅,他的一笑像是風吹楊柳,柔而雅致,映月荷花,清而高潔。


    許多待字閨中的女郎都被衛朗的笑容所感染,她們沉醉於他的笑容中。


    衛朗好似沒有發現,反而看向陳玨身邊的陳葭,“臨水祓禊,祭祀高禖(méi),吾心所盼,在水一方。諸位,高禖(méi)祭拜開始,如有心儀者,可向他\/她贈花草。”


    衛朗說完,他率先站起來,眾人殷切地目光中,他走向了陳葭。


    陳葭瞪大眼睛,他不是說幫自己爭取出征的名額嗎?怎麽來給她贈花草?


    衛朗將蘭草放在陳葭的手中,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大家竊竊私語起來。


    楊慧鼻子哼了一聲,暗暗地啐了一口:“不知羞的二嫁女。”


    楊修並沒有回頭看妹妹,反而是盯著陳葭,他的心越來越痛了。


    陳葭被迫接過蘭草,她壓低聲音,“你這是做什麽?”


    “讓你去壽春,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陳葭疑惑地看著衛朗,她還沒說第二句話,衛朗則是握緊她的手,眾人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不遠處,河東衛氏的兒郎們紛紛露出不解地眼神。


    衛朗倒是老神在在,“伊伊,你今天收下了我的蘭草,便是與我盟定契約。我一直聽《詩經》上說,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倒是沒見過真的生死契闊,不知你可敢陪我瘋一回,驗證此事真假?”


    “陪你做什麽事?”


    “壽春前線告急,我奉命押送軍糧,你既然接受了我的蘭草,便要陪我一起去前線闖一闖。”


    “你曾說,以國士待我,若你履行諾言,我願意陪你。”


    “我從不虛言。”


    衛朗握緊她的手,笑著看向不遠處看熱鬧的其他世家的夥伴,“熱鬧看夠了,諸位,可以自行活動。”


    衛朗給其他幾個世家的同齡人使了個眼色,這些人隨著衛朗走向內院。


    衛朗握緊陳葭的手,不允許她離開,她跟著他走入內宅。


    陳玨垂下眼,他知道今天衛朗是要打點好其他世家,統一他們的意見,讓北伐的大事成功。


    畢竟壽春就是北伐第一戰,衛朗那個性子,一定是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可是,陳玨不開心,這不是他為陳葭做的,而是另外一個實力更強的男人做的,實力,他必須要盡快擁有。


    楊修走過來,看著陳玨未曾進入內院,他像是把怒氣轉嫁給陳玨,陰陽怪氣地說道:“原來,你跟衛朗關係也不好。嘖,你姐有了男人,一定會忘了你這個弟弟。你啊,跟我同是天涯淪落人。”


    陳玨瞪了一眼楊修,冷哼道:“你知道自己蠢在哪裏嗎?”


    “蠢?你都沒進去,是我蠢還是你蠢?”


    “那裏,隻有你進不去。傻子。”


    陳玨白了一眼楊修,背著手進去,楊修看著陳玨輕而易舉地進去,他臉冷了下來!


    今天內院談什麽,他也有所耳聞!


    凡是內院裏的人,未來都是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們將是未來朝堂叱吒二十多年的風雲人物!這是一個盛大的聚會,而他拒之門外!


    楊修微微握起拳頭,os:原來,他們真的隻在自己小圈子裏玩,我的出身決定了永遠擠不進去!嗬,九品中正,我早晚有一天廢了這個!


    楊修臉色陰暗。


    內院裏,衛朗拉著陳葭沿著鵝卵石路,一路走到了一處竹林茂盛的小屋內。


    屋裏的陳設與外麵截然不同,這裏到處是園林的美,雕梁畫棟,美不勝收。


    衛朗將陳葭帶到二樓的小屋,他們剛坐下,方才笑著衛朗的謝晌笑著打趣,“人都說瑞卿鐵石心腸,如今有了女嬌娥,竟然多了些霸道。”


    桓乂端起茶杯,托著腮,盯著衛朗的眼睛,“平常裏像個姑娘家,悶不做聲。沒想到,有了心上人,你就成了銳利十足的爺們,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王蒙推了一下桓乂,笑著附和道:“沒好話的潑皮,你也不怕嚇到瑞卿的心上人。”


    桓乂兩手一談,“能受得了瑞卿的女人,想必內心也很強大。”


    衛朗手在清水裏撥弄,他將洗淨的蓮子遞給陳葭,又親自用木棍碾壓蓮花的花瓣,將花香擠入新茶。


    謝晌指著衛朗,“這小子,早晚是個妻管嚴,瞧瞧,什麽時候他為女人做這些?”


    王蒙唉聲歎氣地說道:“完了,墜入愛河的癡漢,腦子都不正常了。”


    衛朗看了一眼這幾位,將新茶遞給陳葭,“喝了它,去去暑氣。”


    陳葭聽話的喝茶,她知道這裏才是今天的主場,有些事,有些話,她不好主動插嘴。


    衛朗滿意地點頭,看向為首的謝晌,“文宣,北伐的事,你考慮怎麽樣了?”


    謝晌收起打趣的笑容,歎了口氣,“車馬糧草,耗費巨大,何必呢?”


    衛朗不同意地搖頭,“北邊兵馬強壯,我們失去了西北的馬場,巴蜀馬場的質量怎能跟草原相提並論?既然戰馬品質差,就要在人的方麵做好準備。”


    桓乂皺起眉,“你真想在江夏郡搞出北府軍啊?”


    “過江六十年,早就馬放南山,兵戈破損,士無鬥誌。要想不被北邊侵吞,就必須再用二十年重振軍魂。北府軍,勢在必行。”


    “可是,兵源從哪裏來?”


    “壽春一戰,乞活軍的實力已經展露,不如就用這個。”


    “乞活軍?那群流民啊?這個不合適吧?”


    衛朗笑著指了指陳葭,“乞活軍戰鬥力如何,能否招納,這個得問我的伊伊,她經曆過壽春城破,又經曆了沿途乞活軍的幫扶庇佑,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懂乞活軍。”


    衛朗話落,所有人都看向陳葭,他們都知道陳葭帶著陳玨一路乞討回京,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乞活軍,還跟這群流民相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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