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沉思片刻。


    “這樣,下個月初池湛生日的時候,請顧家過來,到時候直接宣布聯姻的事情。”


    池母擔心,“上次盛家那個情況,我覺得還是再給他一點時間更好。”


    池父:“我們給了他多少時間了?沒用,還是直接點。”


    “那逼急了,池湛他……生日之後,池家掌權人的位置就要傳給他了。”


    “不逼一下,難道看著他娶那個女人進門?”


    那肯定不是池母想看到的結果。


    可另外一種結果,她也不是非常想看到。


    “生日上就先認識一下吧,別宣布聯姻,如果有人問,就模棱兩可一下。”


    “生日之後,池湛還要去寧城出差一段時間,讓顧家千金跟著一塊,培養一下感情,你覺得怎麽樣?”


    池父琢磨了一下池母的建議,點了下頭。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


    春節七天,江萊被薑雲舒喂胖了五斤。


    她趕緊跑回自己的小窩,開始了素食減肥計劃。


    在兩周後,可算瘦下去,去聖彼得堡蹭拍照。


    給薑雲舒和蕭瀾拍婚紗照的,是一個年輕但很有天賦的攝影師。


    那個姑娘,江萊非常喜歡她的攝影風格。


    阮南枝看著上躥下跳的江萊,拉住她說:“人家秋雅的婚禮,你又唱又跳的。”


    江萊嘖了好幾聲,“阮阮啊,當初我們成為好閨蜜之後,我讓你多說點有趣的梗,你不願意。”


    “你這跟周放結婚了,真是越來越像了,都隨口出梗了。”


    阮南枝笑著拍她一下,“少打趣我。”


    江萊道:“我興奮是興奮,但我有分寸啊,當然知道這次舒姨和蕭瀾叔的婚紗照最重要,我肯定等他們拍完再拍。”


    聖彼得堡還下了一場雪,不大。


    細碎的雪花給婚紗照添加了浪漫的色彩。


    薑雲舒和蕭瀾拍完,他們還一起拍了全家福。


    穗穗打扮的跟個年畫娃娃似的,可喜慶了。


    江萊說:“可惜你們不辦婚禮,要不然我和穗穗可以當花童,是不是呀,穗穗。”


    穗穗:“呼呼——”


    薑雲舒對江萊的玩笑話已經見怪不怪了,蕭瀾一切都隨薑雲舒的意思。


    “去拍照吧,拍完我們玩幾天再回去。”


    江萊趕緊去跟攝影師溝通,並且表達了對她的喜愛。


    “等我結婚拍婚紗照,也想請您。”


    攝影師笑,“沒問題,我可以給你打折。”


    江萊有錢,但不是一開始就有,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雖然對自己挺舍得。


    可能打折可太心動了。


    她激動的問:“可以打幾折?”


    攝影師俏皮的眨眼睛:“九點九哦。”


    “……”


    “這可是看在江影後的麵子上,別人我都是能坑多少坑多少,從不打折。”


    “……”


    江萊幹笑幾聲,“九點九……九點九挺好了。”


    不管怎麽說,也省了點。


    給江萊拍完,攝影師還有活兒,就跟他們告別走了。


    江萊問:“當初阮阮他們拍,怎麽沒找紀錦?”


    薑雲舒說:“那個時候,鬧離婚呢,沒心情,就找了個另一個。”


    江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離了嗎?為什麽離?”


    “具體不太清楚,紀錦是說三觀不合。”


    “自由戀愛還是?”


    “她爺爺是她前夫爺爺的副官,給老爺子擋過槍子,她就爺爺一個親人,所以爺爺去世之後,老爺子就讓自己孫子娶了她。”


    江萊覺得手裏的瓜都不甜了,哪有這個瓜香啊。


    “然後呢?那孫子是不是不願意?”


    說完,覺得自己罵人了,趕緊解釋,“我正常說話啊,穗穗在這裏,我不會說髒話的。”


    穗穗:“呼——”


    薑雲舒捏了下穗穗的小臉,接過蕭瀾遞過來的熱奶茶喝了口。


    “她前夫確實不喜歡她,結完婚就調職去了外省,她那會兒除了接拍照的活兒,還去國外拍野生動物,結婚三年,兩人麵都沒見過。”


    “然後三年後,老爺子病重,見麵的第一件事就是離婚。”


    江萊聽的都入迷了,“比我看的小說都精彩。”


    薑雲舒看她喜歡聽,接著說。


    “老爺子不想他們離婚,紀錦本就是個自由的靈魂,為了完成爺爺的遺囑,已經被無愛的婚姻困了三年。”


    “用她的話來說,有婚姻法保護,她想談個戀愛都受限製。”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前夫明明不喜歡,三年不聞不問,像是沒這個妻子,卻在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不同意。”


    江萊連忙問:“現在還沒離?”


    薑雲舒搖頭,“沒有,她前夫甚至開始追求她了。”


    “刺激。”


    江萊趕緊喝口奶茶壓壓驚,“前夫是誰啊?有沒有心動別人的時候?”


    薑雲舒說了個名字,江萊沒聽過。


    薑雲舒又說了集團的名字,以及紀錦前夫現在的職位。


    “我k……”


    江萊的髒話到嘴邊,生生咽下去。


    “寧城霍家?”


    “是。”


    江萊消化了一下,“那她前夫這職位,年紀不小了吧?紀錦才二十三四啊。”


    薑雲舒:“是大一點,跟周放差不多,三十三上下,是年輕有為。”


    “大十歲呢!”


    “可能這就是三觀不合的原因吧,有年齡代溝。”


    周放打完電話過來,聽了一耳朵,開口道:“在說霍清淮?”


    江萊問:“你認識?”


    “不熟,池湛跟他比較熟。”


    “……”


    這個名字真是好久沒聽過了。


    江萊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周放卻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自然加入群聊。


    “剛才的攝影師是他妻子?”


    薑雲舒點頭,“這個小姑娘在攝影上有天賦,年紀輕輕就獲過獎,不僅人拍的好,風景動物也拍得很好。”


    “是個很好的小姑娘,是霍清淮不珍惜。”


    周放拿了個蘋果,破開一塊,用勺子刮成泥喂穗穗。


    聞言,戲謔道,“名字裏的水都進腦子裏了。”


    江萊感歎,“果然是船運起家的大豪門啊,給孩子起名都是水。”


    “但他們應該挺合適的,紀錦這名字,金字旁,金生水,不克有錢,應該感情很好才是。”


    “找你這個邏輯。”周放道,“霍清淮應該找個遊泳的,一看就喜水。”


    “攝影師在陸地上,把水都吸幹了。”


    “……”


    江萊: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從拍攝的地方待了會兒,一行人回到酒店。


    江萊忽然想起來。


    “她老公那麽有錢,她也那麽有錢,居然隻給我打九點九折!”


    薑雲舒笑道:“我都沒打折,給你打九點九,看來是跟你合得來。”


    “她小時候是跟著爺爺養在霍家,但霍家很大,好幾房明爭暗鬥的,後來嫁給霍清淮,霍清淮也不在,給她撐腰的少。”


    “她要不是成名早,恐怕錢上會吃虧,霍家的錢她不會動,摳門一點也理解。”


    江萊揣手手,“一見如故,可能是我們有差不多的經曆吧。”


    阮南枝抱了江萊一下,“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在聖彼得堡玩了五天,一行人回了景城。


    一周後,池湛的生日宴。


    周放要去參加。


    這個生日是池湛的大日子。


    阮南枝作為妻子陪同出席。


    “不叫江萊湊個熱鬧?”


    阮南枝睨他一眼,“你就是想看樂子。”


    周放捏著她的手玩,“顧家也會去。”


    “顧家?”


    “池家屬意的下一個聯姻家族。”


    阮南枝輕蹙黛眉,“我沒生在池家,有些事情我也沒資格說什麽,可這樣逼迫怎麽好嗎?”


    周放:“這都已經算晚了,池湛十八歲特訓回來,就已經在物色了。”


    “這些年求得的自由,到時候了。”


    別人的命運,阮南枝幹涉不了。


    隻希望池湛別再跟江萊這邊鬧出什麽大事了。


    ……


    池湛的生日,不低調。


    江萊想不知道都不行,網上全是新聞。


    索性,手機不刷了,安靜的看電影。


    與此同時,阮南枝見到了顧家要跟池湛聯姻的千金小姐。


    “顧傾辭。”周放附在她耳邊說道。


    這個千金跟盛淩雪簡直兩個類型。


    盛淩雪性格跟她的名字差不多,目標明確,做事幹練。


    但同時也富有心機。


    想要的不會明目張膽的搶,隻會暗地裏用手段。


    裝出不在乎的樣子,自己永遠是不沾腥的既得利益者。


    而顧傾辭,看起來很溫柔。


    長相也柔和,一眼看過去覺得是出生在書香門第,而不是政商之家。


    她看池湛的眼神,含情脈脈。


    “難怪萊萊追求池湛需要些時間,他是被追慣了。”


    且不說池湛身高長相過得去。


    就是這個家世背景,足夠人趨之若鶩了。


    他還不像周放,那張毒嘴,加上手段狠厲,傳播甚廣。


    除了找死的,一般沒人敢往周放跟前湊。


    池湛不一樣,身邊總是會有女生。


    不過像江萊那麽直接的倒是沒有。


    世家千金,不管多喜歡對方,也會斂著幾分。


    先暗示,確定了對方對自己有意思,才會出手。


    周放覺得池湛喜歡江萊,是理所應當的。


    並且,這輩子肯定糾纏不休。


    “阿放來了。”


    池母看到周放,端著酒杯過來,“南枝看著瘦了,別減肥,多吃點。”


    阮南枝禮貌笑著,“多謝幹媽關心,我吃不胖。”


    周放忽地歎氣,“幹媽你不知道,我多想她胖一點,現在抱著都……”


    阮南枝捂住了周放的嘴。


    池母過來人,知道怎麽回事。


    看著這兩人幸福,她私心也是希望池湛幸福的。


    但池湛和周放的路不一樣。


    不能像周放那麽妄為。


    況且,周放當初也是被迫害了多次才到今天。


    池湛明明可以走個安全的路,沒必要去冒險。


    她就這一個兒子。


    “我去招呼客氣,你們跟池湛聊。”


    周放點頭,目送池母離開之後,他走到池湛麵前,拿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恭喜你啊,大壽星,又老了一歲。”


    池湛斜他一眼,“咱倆一樣大。”


    “那不一樣,少幾個月,就老的比你慢幾個月。”


    池湛還要應酬,不管他。


    周放帶著阮南枝到休息區坐一會兒。


    他給她拿了些喜歡吃的。


    阮南枝喝了幾杯酒要去衛生間。


    周放陪著過去。


    忽然拐角略過一抹白色。


    他記得,顧傾辭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禮服。


    “看什麽呢?”


    周放握住阮南枝的手,快步走下樓。


    沒看到池湛的身影。


    他吩咐喬鞍。


    喬鞍很快調取監控。


    他們經曆過太多事情,警惕性永遠比別人要高。


    看到池湛走進了一個房間,隨後顧傾辭也進去了。


    “壞了。”


    阮南枝看到監控,也是同樣的想法。


    趕緊跟著周放上五樓的房間。


    池五幾人也緊隨其後。


    可他們比池母要慢了一步。


    到了房間,池母已經在訓斥池湛了。


    “我們本來就要和顧家聯姻,傾辭今天過來也跟你認識一下,聯絡一下感情,你著什麽急。”


    周放看了眼腕表。


    從他看到那抹白色裙擺上樓,到他找過來。


    不到十分鍾。


    脫衣服都不夠。


    池母沒想讓他們真發生什麽,而是要把這種消息傳播出去。


    坐實池湛和顧傾辭結婚的消息。


    能走到這份上,想必是知道逼急了池湛,對他們也沒好處。


    池湛什麽都沒說。


    他看到周放,起身走了過來。


    周放看到他臉色不對,吩咐池五趕緊送醫院。


    他帶著阮南枝也過去。


    車上,阮南枝說:“我剛才往裏麵看,看到顧傾辭了。”


    周放眉骨動了下,“本來就是做局,顧傾辭在裏麵很正常。”


    “不是。”


    阮南枝搖搖頭,“我在宴會廳初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清水芙蓉,對池湛有情,但不像是會走旁門左道的。”


    “可我剛才看到她得意的笑容了。”


    周放摟住她,“你也說了,她對池湛有情,能嫁給池湛,她肯定要得意的。”


    阮南枝其實有些慶幸。


    她知道今晚這局,池母肯定也幫襯了。


    要不然池湛很難中招。


    所以,江萊這樣有福氣的人,不進池家挺好的。


    ……


    江萊看完電影要睡的,結果新聞推送池湛進醫院了。


    緊跟著的是他跟顧家千金要結婚的消息。


    但她也沒多去了解,池湛以後怎麽樣,跟她都沒關係了。


    隻是心中有點澀意。


    可能是對他無縫銜接的不恥吧。


    丟了手機,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做完睡前護膚,美美香香的躺下睡覺。


    卻不知道,怎麽就失眠了。


    輾轉反側,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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