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安這個身份擺在這裏,在場的人誰不會不給他麵子呢?


    都看出他是故意為難謝舒窈,卻沒有人會因為謝舒窈而得罪陸世子。


    雅間裏十來雙眼睛都盯著謝舒窈。


    謝舒窈的手在衣袖裏緊緊攥著,腦海裏迅速找辦法和機會,很快想到一個法子,行不行也隻能試一下了。


    “好。”謝舒窈爽快的應道,徑直走到陸康安麵前,從他手裏拿過那壇子酒,“這酒我可以喝,也希望陸世子說話算話等我喝了這酒,就放我走。”


    “你當我是沈衝?幾次三番說話不算數?”陸康安麵露不滿。


    說話不算話也就算了,還拿沈靈珊這種女人來李代桃僵,真的是太不把他和鎮平侯府放在眼裏了。


    謝舒窈都要喝了,忽然又道:“我喝酒並不難,我是不喜陸世子不假,畢竟誰遇到我這樣的事,都喜歡不起來。但陸世子可切莫被人蒙騙,被當做墊腳石了。”


    “此話何意?”陸康安道。


    謝舒窈從袖筒裏取出一包藥粉丟到陸康安麵前:“這藥,是沈衝讓我找個合適的機會下在世子的酒水裏。”


    “毒藥?”陸康安有些意外。


    “不是,是散陽粉。”謝舒窈穩住情緒,盡量讓自己說得聽不出破綻。這藥粉是她一直藏在袖筒裏備用的,比如上次就在沈衝的茶水裏下藥了。


    “何用?”


    “自然是散陽用。”謝舒窈道,“世子若是喝了摻雜這藥粉的酒,至少一個月無法寵幸妾室,以後便是好了恐怕也是會有影響。”


    嘩啦啦一下,陸康安把眼前桌子上的東西都揮到地上,厲聲道:“沈衝竟然如此大膽?”


    也有人質疑:“沈少夫人,你說的是真的嗎?沈衝到底是你夫君,有你這樣坑夫君的嗎?”


    謝舒窈自嘲一笑:“是啊你們也說了,沈衝到底是我夫君,他心裏但凡敬我一分是他夫人,念我一分,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我若是按照他的去做,在他麵前依舊討不到好而且還得罪了陸世子,不如和盤托出,或許還能在陸世子麵前賣個人情。”謝舒窈又道。


    “我如何信你?”陸康安陰惻惻的盯著謝舒窈。


    “我一個後宅婦人,從哪裏能拿到這散陽粉?”謝舒窈道。


    “你都替老夫人去抓藥了,我還在藥鋪看到過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借著抓藥的時候,偷偷買了這藥粉?”有人道。


    “既然撞見過我,那你可以去那間藥鋪找掌櫃的問問,我每次來都是抓什麽藥,我想都有記錄。”謝舒窈道,“而且你們也可以去問問,沈衝又是命人去藥鋪抓了什麽藥。”


    霓裳閣在京城鬧市位置,而謝舒窈口中的藥鋪離這並不遠。


    陸康安吩咐一個腳程快的小廝去問個清楚,沒多久就回來了。


    “世子爺,沈少夫人抓的藥確實都是嚴格按照蕭禦醫藥方抓的,而沈少爺的人,去藥鋪抓過一些滋補的藥。”小廝道,“就……就是壯補陽氣的。”


    謝舒窈補充道:“他便是提前去買這些滋補的藥,找人看看什麽樣的好。若我真的給世子下了這散陽粉,他就正好把這滋補的藥給你送上,讓你欠他人請。”


    “他要害世子,又要世子欠他人情好為他自己謀取利益,這和他明知道我是替我嫡姐嫁給他卻還是娶了有什麽區別?都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這話一出,雅間的人議論紛紛,都在說沒想到沈衝竟然如此大膽,這謀害陸康安的身體,簡直就是要讓鎮平侯斷子絕孫!


    這事可就嚴重了!


    陸康安眉宇間狠意俱濃,招招手示意小廝走過來,附耳說道:“把你這一包散陽粉都丟在這酒壇子裏,就說這酒是我請他喝的,盯著他把這酒喝光。”


    謝舒窈心口微微一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陸世子,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陸康安眯了眯:“我說了讓你走,但沒讓你現在走,你就在這陪著我,到明日再走。”


    若真是和陸康安在這雅間待一夜,她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陸世子,我到底要如何才能現在就走?”謝舒窈有些慍怒。


    陸康安的視線落在剛剛那壇子酒上。


    顯然就是說,想走就要把這壇子酒喝完。


    畜生!


    狗東西!


    孽障!


    謝舒窈在心裏大罵陸康安,但還是端起酒壇子就大口大口的喝。因為喝得太快,酒水沿著她的唇角滑落,讓人有想伸手抹去的衝動。


    看得陸康安更是心癢難耐。


    謝舒窈把酒壇子往地上一丟:“陸世子,我喝完了。”


    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


    今日見到謝舒窈的感覺,和從沈衝還有陸康安口中聽到的謝舒窈,很不一樣。


    為了離開這,寧可喝完一壇子酒的人,是能對著陸世子卑躬屈膝和自薦枕席的嗎?


    何況謝舒窈從進來到現在,說話一直都是不卑不亢,更是沒有半點討好和諂媚之色。


    謝舒窈強撐著有些晃的身體,眼前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看陸康安不說話,轉身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陸康安麵色陰沉不善。


    “陸世子,這萬一喝多了出什麽事了,會不會不太好向沈家交代?”有個年輕的公子哥道。


    他便是工部尚書的兒子段元義。


    陸世子嗤笑:“沈衝都不在意她的死活,我們在意什麽?”他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更加煩躁,一閉上眼就都是謝舒窈剛剛喝酒的樣子。


    那酒水沿著唇角一路往下……


    他煩躁的壓著身邊的歌姬,有人起身離開了也沒注意。


    謝舒窈一路踉蹌著離開雅間,視線模糊意識不清,眼看就要摔倒卻被人一把攙扶著。


    “小心。”


    謝舒窈抬眸望去,這男人她不認識,卻在剛剛的雅間裏看見過。


    “你現在喝多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說罷,那男人不由分說的就拉著謝舒窈進了一個空著的雅間。


    謝舒窈是醉了,但沒傻。


    這男人顯然就是想要占她便宜。


    謝舒窈臉頰泛紅,那雙泛著水光的眼睛猶如天上的星星,漂亮的過分。


    “沈衝不識貨,不知道好好疼你,但我識貨,就讓我來好好疼你吧。”男人說著就要抱著謝舒窈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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