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川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眸色微沉,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手背上的血管都微微的凸起。


    她回國,他沒有半點兒消息。


    -


    峰會當晚。


    薑吟準備了許久,原本周明庭要跟她一起來,但因為卿濃身體有恙,就被絆住了腳。


    最終是謝宴洲陪著薑吟一起。


    薑吟穿著一身淡紫色的旗袍,黑發大波浪,紅唇嬌媚,她沒有拿拐杖,甚至穿著高跟鞋。


    謝宴洲神色微凝:“你這是做什麽?拐杖不拿?”


    “拿著影響美麗。”薑吟並不在意:“我另外一門修的骨科,我心中有數,哥哥應該相信我。”


    他聲音嚴肅:“下不為例。”


    “你不能為了工作,什麽都放棄,如果你以後坐輪椅呢?”


    薑吟挽住哥哥的手:“那我不是還有哥哥嗎?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


    謝宴洲的神色微微僵了一下,轉而臉上是寵溺的笑,他輕輕的敲了敲薑吟的腦袋:“你就仗著我拿你沒辦法。”


    “你回來了還不認我呢,要不是我自己發現,你打算瞞我多久?”薑吟哼笑一聲:“你以後要是還這樣,我就連帶媽媽一起不認你。”


    她該早一些發現的。


    他過年來到家裏,和媽媽走得那樣近,父親葬禮也一直默默幫忙,雖然不出麵,但許多事都是他幫著一起。


    現在,種種原因都能夠解釋的清了。


    “你不認我,還要對我那麽好,我都要懷疑你是喜歡我了。”薑吟說:“還好你是我哥。”


    “嘴貧。”謝宴洲縱容她:“上車,一會兒上遊輪,你扶著我點兒。”


    -


    遊輪盛宴。


    聽聞是一位富豪舉辦,遊輪有三個足球場那麽大,進場的時候服務員給了號碼牌,號碼牌對應的是在遊輪上的房間。


    這次航行是三天兩晚。


    這是薑吟頭一次參加這樣規模的活動。


    她看了看號碼牌,跟謝宴洲離得非常遠。


    一個在一樓這頭,一個在五樓的那頭。


    “房間可以換一換嗎?”謝宴洲開口詢問。


    雖然是大規模的活動峰會,可仍舊人多眼雜,他不放心薑吟離自己太遠了。


    “房間都是安排好了的,換不了。”


    不等服務員回答,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漠然的男聲。


    熟悉的聲音讓薑吟心頭一緊。


    回頭,就見傅雲川,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刺繡款西裝,挺拔清貴。


    旁邊的桑禾因為懷孕,穿著寬鬆的白色裙子,看著清純得緊。


    這樣的峰會難得一次,傅雲川帶著懷孕的桑禾來也在預料之外,哪怕她在國外,也會為了這次的峰會飛回來。


    傅雲川漆黑的視線凝視薑吟,旗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身段妖嬈嫵媚。


    他看得眸色深了深,看到薑吟親密的挽著謝宴洲的手,他神色又冷了那麽幾分:“既然是男女朋友,哪怕房間隔得遠,住一起也是可以的。”


    謝宴洲慢條斯理的回應他:“我不像傅總,我這人比較陳舊守規,饒是我與吟吟再親密,我也尊重她的意願,她要是願意和我一個房間,我當然求之不得。”


    語氣聽著平淡毫無意義,可字裏行間都是在說傅雲川孟浪。


    桑禾這時候開口:“謝先生陳舊守規沒有錯,但我和雲川哥哥也是正經男女朋友,現代社會了,男女朋友住一起也很正常。”


    她笑得無辜:“剛才謝先生的說的話被不知道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和雲川哥哥關係不正當呢。”


    謝宴洲挑了挑眉:“你的雲川哥哥都和華家千金相親了,你不知道嗎?”


    他總是能精準無誤的戳中桑禾最痛的點。


    小姑娘的臉色煞白。


    傅雲川護短:“我女朋友懷著孕,預產期快到了,謝先生要是激著她出了什麽好歹,你擔待不起。”


    薑吟微微斂下了眉眼。


    她以前總認為,是傅雲川不會愛人。


    結婚第二年,她被領導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和言語羞辱,她當時第一胎剛打胎不久,連夜給領導趕了文件,當晚就發了高燒,差點暈過去。


    而傅雲川的態度是冷漠,說她專業能力不夠就該好好學,不要裝病裝可憐。


    可他跟桑禾在一起的種種細節,都表示,他不僅會愛人,還會把自己愛的人保護的很好。


    就連別人說一句,他都會冷下臉來護著他的小心肝。


    而且這還是個懷了孕的小心肝,更是金貴了。


    越是想,薑吟越是覺得諷刺。


    她扯了扯謝宴洲的手,開口說:“宴洲哥,我們進去吧,腿站軟了。”


    在外人看來,這有撒嬌的意味。


    “那我背你?”謝宴洲作勢要背她。


    薑吟立馬笑了:“當什麽顯眼包,我又不是走不了路。”


    她抓著謝宴洲的手:“扶著我點兒,我要是摔了,今天你死定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進去。


    背影看上去都登對般配。


    桑禾看著:“雲川哥哥,他們看上去感情真好。”


    傅雲川眸底情緒一片涼。


    他當然看得出來感情好。


    隻有感情非常好,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撒嬌和放肆。


    越是看著他們這樣,心底那一根刺就越是紮得深。


    遊輪的賓客陸陸續續上來後,就啟航了。


    頭一晚是放鬆娛樂的場。


    薑吟對這樣的場合,遊刃有餘了。


    畢竟和周明庭那家醫院,她也去跑了不少的業務。


    幾個場下來,薑吟的腿微微有些顫了。


    骨折處開始遭不住的泛疼。


    謝宴洲見狀,立馬過去扶住她:“去休息,你的腿還要不要了?”


    “還有,你的傷還沒好全,不要喝這麽多酒。”


    他語氣嚴肅的帶著嗬斥。


    薑吟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反正她也打探得差不多了,在行業大佬麵前,都漏了個臉。


    她笑眯眯的笑了起來,:“聽你的,休息。”


    謝宴洲一把把她抱起來,送去她的房間裏。


    薑吟也沒拒絕,抱著他的脖子:“哥哥,以前我老叫你公主抱,你不抱,原來要我腿瘸了你才抱。”


    “腿瘸了我也該背你,但今夜你的旗袍,我背你你可叉不開腿,別給旗袍崩壞了。”


    相認以後,他們的相處模式,一如以往那樣?


    薑吟立馬拍了一下謝宴洲的肩頭:“公主抱我你這麽為難?”


    男人公主抱著女人進房間,女人還嬌嗔的拍打男人的胸膛。


    遠遠看著,就是打情罵俏的情侶。


    而去房間做什麽,顯而易見。


    遠處。


    傅雲川看著這一幕,手掌一寸一寸的收緊,渾身氣息幽冷。


    幾秒後。


    他冷著一張臉邁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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