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吟呼吸一窒,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自己的喉嚨發緊。


    說不出一句話來。


    懷孕周期從最後一次來例假起算,可恰好,他們那一次卡在了末次月經完後。


    “不說話?”傅雲川譏誚地冷笑了一聲:“被我拆穿以後覺得百口莫辯了是麽?”


    他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薑吟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窒息。


    他已經有這樣的想法,先入為主,就算他解釋,他仍舊有八百個理由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她深吸一口氣,“如果心底裏已經確定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那我現在說什麽重要嗎?我做出什麽解釋在你的眼裏都狡辯。”


    “你既然現在肯定在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那你想怎麽做?帶我去把這個孩子流了?”


    男人聽著這些話,臉色分外的難看。


    薑吟這不冷不淡的態度更是令人窩火。


    她甚至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有。


    傅雲川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我這段時間當真是太慣著你了,以至於你現在這樣的有恃無恐。”


    “你以為我不敢帶你去留了這個孩子麽?我絕對不會接受一個野種!”


    薑吟咬著齒關,眼神一片通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敢,你當然敢了!你怎麽不敢?任何生命在你的眼中不過是草芥,你的眼裏隻有你的利益!”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


    “你既然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往我身上潑髒水,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她是醫生。


    她現在非常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態,她的子宮已經是很不好了,這一胎生下來都是有風險的。


    要是這一胎再打掉,那麽她這輩子將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傅雲川聽著這些話,沉默了半晌。


    在兩個人沉默間,房間裏的氣氛都壓抑得有幾分可怕。


    半晌後,男人近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嗓音冷淡至極:“好,你現在覺得委屈,覺得我冤枉你,那兩個月後,做羊水穿刺,親子鑒定。”


    薑吟聽到這,渾身一軟,差點兩眼一黑直接坐回去。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羊水穿刺術是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一根細長的穿刺針穿過孕婦腹部皮膚、子宮壁進入羊水腔。


    這個技術操作的難度較大,可能會導致穿刺針刺破子宮壁、羊膜等,導致出血或宮內感染。


    更甚者,還可能會導致胎盤早剝,出現流產的情況。


    對肚子裏的孩子,也會有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何況她身子虛弱,肚子裏的孩子本就不穩定,他提出這樣的條件,無異於是逼著她上手術台流產。


    聽著這些話,她心底裏鑽心刺骨地疼。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所有的情緒:


    “傅雲川,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薑吟的聲音都在微微地顫:“為什麽我和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因為你的一句懷疑,去承受這樣巨大的痛苦?”


    傅雲川冷著一張臉,眉頭皺得緊緊的,他扭過頭不去看薑吟的臉和眼神。


    “你現在知道痛苦了?”


    “就應該早一些和謝宴洲保持距離,你要是沒和外麵的其他男人有不幹不淨的牽扯,我會懷疑你麽?”


    他轉回頭看向薑吟:“親自鑒定結果出來,如果表明孩子是我的,我跪下給你道歉!”


    男人慍怒的嗓音擲地有聲。


    “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薑吟微微地緊了緊手:“你不相信,那就等孩子出生以後,再做親子鑒定。”


    “要我做羊水穿刺,我不會同意。”


    薑吟的態度冷硬又決絕。


    她是醫生,她非常的清楚這個手術的傷害有多大。


    憑什麽他一句莫須有的懷疑,就要讓她和孩子承受無盡的痛苦。


    薑吟不願意做親子鑒定的態度,更加讓傅雲川堅信,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否則她為什麽選擇這樣的逃避。


    “你是受害者?我們到底誰在是受害者?”


    他的頭頂都比呼倫貝爾大草原還綠了,差點兒要幫別的男人養孩子了!


    傅雲川的臉色難看至極:“我屢次給你機會,可你總是屢教不改!”


    他冷涼的語氣難聽至極:“我對你實在太寬容!”


    傅雲川話音落下,直接就砸門離開。


    震得整個房間似乎都晃晃悠悠地晃蕩了幾下。


    他一離開,薑吟渾身上下瞬間就泄了勁兒,整個人都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呼吸一陣一陣的急促。


    胸口就像是積鬱著一層棉花,堵得她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腦海裏回蕩著傅雲川那些刺心的話,薑吟努力的抑製著自己讓自家不顫抖。


    也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讓自己的情緒不要那樣的猛烈。


    她原本就已經決定不愛傅雲川了,他不管帶哪個女人回家來,她都可以用平靜的態度對待。


    可傅雲川總是有手段有方式,將她渾身上下都刺痛得近乎糜爛。


    薑吟聽到了樓下巨大的砸東西的聲音。


    他幾乎把所有給孩子買的東西都砸了。


    是了。


    他那麽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呢?


    可為什麽,他總不會選擇相信她呢?


    難道自己在傅雲川眼中,就是那麽一個不檢點,罪大惡極的女人。


    陳姨看到這一切嚇壞了,但也不敢上去問和勸說。


    發火的傅雲川,壓迫性太強,讓人不敢湊近。


    他已經對薑吟一忍再忍,這段日子更是哄著她,當做掌心的寶。


    東奔西走的準備孩子一切需要的東西。


    而今天晚上這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他的所有籌備都像極了一個傻子。


    諷刺至極!


    陳姨一看就是小兩口又吵架了。


    這是這麽多年來,陳姨頭一次見傅雲川發了這樣大的火。


    她心底裏擔心薑吟的狀態和情況,於是上樓去看看她。


    陳姨剛上樓。


    傅雲川就聽到陳姨在樓上大喊:“先生!太太暈過去了!”


    -


    華東醫院。


    薑吟躺在病床上。


    值夜班的醫生為薑吟檢查完了身體後,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孕婦的身子虛弱,懷孕初期更是胎不穩的時候,她受了很大的情緒刺激,很可能會導致先兆流產。”


    傅雲川臉色難看至極,聽著醫生說話,他沒有接話。


    醫生沉吟地歎了一口氣:“好在孕婦這段時間的身體素質還算可以,如果這樣的情況還有下次,危險不可預估啊……”


    “孕婦流產過兩次,這次如果再流產,她的身體狀況這輩子都不會再懷孕,我相信你也清楚你老婆的身體情況。”


    聽到這,傅雲川的眼神微動了下。


    醫生說完以後,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她言盡於此。


    現在的年輕人,簡直就是把婚姻當做是兒戲一般。


    現在就連懷個孕,都這樣的草率不珍惜。


    醫生離開後。


    傅雲川坐在病床邊,眼神深濃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眸底裏一片漆黑。


    他的視線落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孩子不是他的。


    他應該,拿她怎麽辦……?


    越是想,心底裏的躁意就越是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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