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川眼神立馬看向開門出來的醫生。


    “我太太怎麽樣?”


    他抓著醫生的手,看似穩沉的男人,聲音幾乎發顫。


    醫生沉吟一聲,扯掉口罩開口:“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情緒上受了刺激,以及剛剛做完手術身體很虛弱。”


    傅雲川喉結滾動,看著醫生,“那她的孩子……”


    他向醫生了解過情況,這將是薑吟最後一次做母親的機會。


    哪怕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願意讓孩子平安的出生。


    他不選擇剝奪她生下孩子的機會。


    哪怕,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事兒,既然你這麽擔心孩子的狀況,為什麽要讓他做這樣風險大的手術呢?”


    傅雲川薄唇近乎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冷沉至極。


    醫生見他不說話,開口繼續道:“她雖然現在沒事兒,但你切記以後一定不能再受任何情緒上的刺激,現在孩子本就虛弱,孕婦的身體也虛弱,遭受不起重大的刺激,如果再來個一次兩次,很有可能她會瘋掉。”


    傅雲川聽及此,眸色一沉,心底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沉悶。


    他深吸一口氣,“親子鑒定的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因為你的樣本是毛發dna,所以時間要長一些,七個工作日以內。”


    “你爸媽今天送來的時候,已經交代過了,要用最快的時間得到結果。”


    “為了確保結果的準確性,一般需要進行兩輪實驗,你們耐心等待。”


    醫生說完以後,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隻覺得,這位孕婦可憐,婆婆與公公和老公都不信任她。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所以不好問一些什麽。


    最終,她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既然你的妻子被你娶回了家,那在這個家,她的親人就隻有你,希望身為丈夫,你能好好的對待她。”


    醫生留下這麽一句話後,轉身就離開了。


    這是他唯一能為那位孕婦做的事情。


    其實一句話改變不了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並且他們都已經狠心的讓這樣一個脆弱的孕婦來做羊水穿刺了,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呢?


    -


    傅雲川走進病房。


    薑吟靜靜的躺在床上,那一張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血色。


    她很寧靜,寧靜的幾乎沒有任何生的氣息。


    如果不是旁邊儀器還有生命體征,傅雲川都快懷疑她是不是已經……


    病房裏麵並沒有開多明亮的燈,昏暗的燈光照著,她在黑暗中,嬌弱病態。


    他深深的望著,就是這樣嬌弱的小身板,一次又一次的受到重創的傷害。


    男人在床邊不知道坐了有多久。


    遠邊的天色漆黑深沉。


    他起身邁步走出病房,張秘書一直坐在病房的門口沒有離去,等待著吩咐。


    哪怕傅雲川沒有讓他走,他也在這裏等著。


    這個節骨眼兒上,傅雲川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他去做的。


    張秘書也是聰明人,一下就能夠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要是等太太醒來,不知道還得鬧到什麽樣的地步去才能收場。


    看到傅雲川出來,張秘書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愧疚:“對不起傅總,是我沒能保護好太太,太太明明已經給我打電話了,我沒找到她……”


    傅雲川揉了揉太陽穴。


    “他們早就有計劃,你找的再快也比不上他們快,他們要做的事情不擇手段也要做到。”


    傅成做事縝密,專門挑了一個他出國的日子做,或許國外的那一個生意都是一個幌子。


    他前腳才出國,後腳就把薑吟按著來做羊水穿刺的親子鑒定。


    傅雲川坐在走廊的長椅,臉色冷沉至極。


    他這樣完整周密的計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進行了。


    他在國內的時候基本上天天回家照看著薑吟,他們沒有機會動手,隻有把他支走以後才會動手。


    傅雲川甚至不敢去設想,如果他真的出國了會是怎樣的後果,他這一次出國的預計時間是半個月才回來。


    而張秘書就算接到了薑吟的電話,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他,他們會把她藏起來,到時候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


    最終結果如果顯示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那等他回國來,這孩子早就已經被強行的流掉了。


    傅雲川越想,越覺得後怕——


    倘若這個孩子真的沒有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走到頭了。


    甚至現在,似乎也已經到頭了。


    張秘書深吸一口氣,斂下了眉眼:“難道太太肚子裏麵的這個孩子對他們造成了什麽威脅嗎?”


    傅雲川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秘書,他沒有說話。


    他起身邁步走到了走廊邊上,遠遠的眺望遠方的大山。


    男人靠著走廊的扶手點了一支煙。


    晚上的風帶著幾分燥熱的氣息,傅雲川眉頭皺的沉沉的,渾身上下更是低氣壓。


    張秘書就站在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知道傅總在憂慮些什麽,又在思考些什麽。


    “傅總……如果您的心裏麵有一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以跟我商量商量,我跟了您這麽多年了,看到您如今這樣心裏也不好受。”


    張秘書開頭:“如果您的心裏麵是有太太的,可以和她解釋……”


    傅雲川嘴角叼著煙,看了眼張秘書,隨即譏誚的扯唇笑了。


    解釋,解釋什麽呢?


    薑吟不願意與他溝通,甚至什麽都不願意問。


    讓他解釋,他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誤會,他試著猜測的解釋,解釋他與桑禾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


    想解釋他為何與桑禾一起。


    可一旦提起這個名字,她就會生氣的打斷,緊接著兩個人是大吵一頓。


    他心煩意亂的深吸了一口煙,又沉沉的吐出煙霧。


    傅雲川心裏麵或許清楚薑吟對他沒有感情了,她更不想聽這一些解釋,隻是他不願意承認。


    而現在的薑吟,怕是更聽不進去解釋了,或許連他都不肯見了。


    或許,爭吵的機會都沒有了。


    傅雲川皺著眉頭掐滅了手中的煙,叫張秘書走過來,在他的耳旁吩咐了些什麽。


    張秘書聽了以後抬起頭望著他,眸底裏有一些震驚:“難道你也不相信這個事情是真的嗎?可是我覺得太太是無辜的……”


    “我相信她,但她不願意跟我說實話,我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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