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陛下旨意,舉考作弊一事如今已水落石出,特經陛下裁決——禮部侍郎李文、工部侍郎張野、刑部郎中傅恒,三人作為主考官員,監考不利,未能及時覺察並製止考生作弊,實屬失職。則今日起,罰俸半年。”


    “微臣領旨謝恩。”三個人惶恐跪下認罪。


    但這個處理結果實在過於輕鬆,他們根本不差這半年的俸銀。


    ……


    “禦史大夫趙晉、諫議大夫張野為首,考官,勾結考生,至公正不顧,有背皇恩,愧對百姓,責令趙晉左遷邯州任知州,曹爍左遷呂縣任縣令……其餘涉及官員一並罰俸一季。”


    “罪臣……叩謝聖恩。”


    朝堂一片嘩然,底下官員皆是麵色凝重。


    處罰並不嚴苛,但卻是對底下人的警告。


    至於考生,根據程度關了牢獄,那幫助作弊的小廝也被抓進了天牢,可惜尚貨郎一時沒有抓到,他的背後牽扯眾多,還需慢慢排查。


    吩咐過後,謝璟掃了眼得意洋洋的夏行安,輕咳一聲。


    隻見堂福不緊不慢拿出第三道聖旨,見狀,一眾朝中又是一驚,紛紛憂心是自己頭上的官帽。


    “奉陛下旨意,京安衛統領孫侯儋及玄衣衛統領夏行安——”


    夏行安一噎,茫然看向謝璟,得到眼神示意才悻悻出列跪下。


    “維持考場秩序不利,且未及時抓出作弊考生,有違陛下信任,但諒其未釀成大禍,著即罰俸一季,欽此。”


    “微臣領旨,謝恩。”


    夏行安氣炸了!


    他這個玄衣衛統領剛上任,月俸還沒領到,就被罰了三個月的?!


    謝璟公報私仇!


    “至於其餘考生,今日巳時召往禦書房,朕親作考題。”謝璟肅然開口。


    “微臣遵旨。”


    . . . . . . . . . . . .


    “陛下你欺負人!”夏行安剛踏進禦書房便衝謝璟吆喝。


    謝璟站在桌案前拾起那個酒壇子,往櫥櫃前走,見剛推門而入的人就朝自己吆喝,挑了下眉:“朕怎麽欺負你了?”


    “陛下想讓屬下給你打白工。”夏行安掐腰憤憤不平,活像一個京中的悍夫。


    謝璟將酒壇子放在櫥櫃抽屜裏,側目瞧他:“朕的暗衛統領還缺那仨瓜倆棗?”


    “當然!暗衛統領的銀子我還得體恤手下,根本沒給我剩多少!”


    夏行安掐腰跟謝璟“講理”,他的銀子幾乎都補在閣裏的公庫裏了。


    說真的,他現在兩袖清風,幾乎一貧如洗。


    “你缺錢?”


    “嗯啊!”


    謝璟似是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話,看他一眼,可動作不停,走回桌案親自整理桌案,不忘回夏行安的話。


    “你的錢花哪去了?”


    “吃飯、喝酒……”夏行安擺弄著手指頭。


    “還有呢?”謝璟抬頭睨他一眼,給他補問一句,“逛樓?”


    “對啊!”


    “對?”


    謝璟橫眉怒目,手中本來還拿著鎮紙,見狀直接拍回在宣紙上。


    “怎麽了?”夏行安茫然,“不正常嗎?”


    “正常?”


    夏行安仍是茫然不解,隨即開始跟謝璟掰扯:“陛下,您上次也看到了那酒樓的裝潢可以稱得上不錯了,那價位也是……”


    “哦——”謝璟瞬間歇氣,隨後繼續顧自忙手上的動作,“沒錢了跟朕說。”


    “好!有陛下這句話就夠了。”夏行安立即喜笑顏開。


    “把這個椅子搬下麵去。”謝璟指著他旁邊那為夏行安準備的座位。


    夏行安還正得意著呢!聽到吩咐,馬不停蹄的動作,老老實實將座位搬過去。


    可搬完他反應過來,“為什麽?”


    “嗯?”


    “為什麽把屬下的專用座椅搬走?”夏行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不滿意。


    “一會兒要來考生啊!”


    “你要給他們坐?!”夏行安一臉震驚。


    “不給?”


    “當然不給!”夏行安理所應當,“這是給屬下的位子,怎麽能給旁人坐?”


    謝璟聞言有些無奈,到底沒有強求:“那你把他搬到側殿,再搬個椅子進來。”


    “你不讓我在這兒?”夏行安反應過來謝璟的意思,更不滿意了。


    謝璟徹底無奈了:“你作為玄衣衛統領,在這兒做什麽?”


    “這裏日後都是文官。”


    “這……”


    “放你自由,你自己找地方玩兒去。”謝璟放緩了聲音,哄孩子般,“朕得給文淵閣納新,都是些文縐縐的事情,你在這裏也聽不下去,也別難為你自己。”


    他說得好像有道理……夏行安摸了摸下巴,勉強同意。


    搬起椅子往門口去,堂福忙要尋人接下,他直接不用,抱著走得飛快。


    “我自己來。”


    他直接走到一間偏殿,一腳將門踹開,殿內入眼都是書籍,他瞬間覺得兩眼一黑,冒犯了聖地的感覺。


    訕訕放下座位找尋多餘的椅子,最終在藏書閣轉了一圈又默默離開。


    夏行安隻能求助堂福:“椅子在哪?”


    “老奴帶人去取,您歇著吧。”


    夏行安隻好點點頭:“那也行,我先走了,你跟陛下說一聲。”


    “哎——好嘞。”


    “不對!”夏行安突然想起什麽,還有一條魚要來,“我自己去。”


    夏行安又氣勢洶洶推門而入,謝璟看著他兩手空空:“椅子呢?”


    “沒拿……哎不是!”夏行安有些口不擇言,大步流星向前,“郝餘也會來對吧?”


    “嗯。”


    謝璟見氣勢洶洶走到眼前的人微微挑眉:“怎麽了?不是說不吃醋了嗎?”


    “所以呢?”


    “所以你放心走吧。朕又不會做什麽,何況朕遲早要見他。”


    謝璟至今還沒有見過這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夏行安這麽敵視這個人。


    “我走可以!陛下不準多看他!”


    “行行行!”謝璟連連應聲。


    夏行安盯他看了一會兒,謝璟朝他擺了擺手,夏行安這才肯離開。


    謝璟擺弄昨夜臨時起草的試題,掃了眼考生的花名冊。


    其中人才不少,謝璟對薛長卿也是很好奇的。


    他今日在朝上將禦史大夫貶謫,也是為了名正言順重新建立文淵閣。


    至於諫議大夫一職,謝璟有意將他留給


    薛長卿,既然是薛赫的孫子,想必心性也不會差到哪裏。


    看了考卷之後,他隱隱看出薛長卿也是一個有誌清廉之士,若能得他盡力輔佐,再有郝餘相製衡,朝堂整肅可以簡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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