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很滿意譚女士的態度。


    譚家人,都很好。


    她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阿楚,你應該叫我一聲知意姐姐。”


    她轉頭看向一直沉默著的溫楚。


    “叫聲姐姐來聽聽。”


    沈知意的聲音清脆悅耳,又故意拖長尾音,帶著幾分俏皮與調侃。


    漂亮的眼眸裏,流露出的笑意和戲謔,那是藏也藏不住。


    盡管她心中清楚,自己的這個要求不大可能實現。


    畢竟是害羞又矜持的小花兒。


    但仍不妨礙她,期盼著能從溫楚口中,聽到“姐姐”這個親昵的稱呼。


    溫楚和沈知意相處的時間不算短。


    被沈知意捉弄的次數也不少了。


    經驗豐富的他聽到這個要求,除了心髒跳動的速度快了許多,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麽變化。


    按照常理來講,沈知意的確比他年長一些,喚一聲“姐姐”也無可厚非。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嘴唇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這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回想到前幾次,自己在沈知意麵前,扭捏的像個女孩子。


    溫楚都不相信,那是真實的自己。


    不行,不能老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溫楚的目光落在譚雪放在沙發上的布偶身上,靈光一閃。


    “知意姐。”


    明明就差一個字,稱呼裏的曖昧全無。


    嘖——


    雖然早料到,沈知意心裏還是難掩失落。


    真懷念以前那個碰到她的手,就會臉紅的小花兒。


    那時多清純啊。


    現在越來越不禁逗了。


    直覺以後會失去很多樂趣。


    沈知意心裏的思緒千絲萬縷,臉上的表情毫無異樣。


    “誒,阿楚弟弟。”


    溫楚……


    溫楚就算再掙紮,也不是沈知意的對手。


    “知意,繼續看照片。”


    譚女士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熱鬧看得好不開心,嘴角處的姨母笑壓也壓不住。


    見兩人勝負已分,連忙招呼沈知意繼續看照片。


    “嗯。”


    沈知意見好就收,和譚女士一起翻看起照片來。


    譚女士是一個合格的講解員,沈知意聽得有些入了迷。


    照片裏在一張張翻過,照片裏的三個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其中有笑,也難免有哭。


    總而言之,就是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和她完全不一樣的童年經曆。


    沈知意心裏忍不住歎息了一下。


    身為沈家人,童年對他們來說太奢侈。


    除非,他們甘願成為一個廢人。


    這就是代價吧。


    “這張是……”


    沈知意的目光,突然被一張照片給吸引了。


    那是在動物園門口,穿著兒童漢服的三個小姑娘排排站,對著鏡頭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中間的小姑娘年紀最小,被兩個“姐姐”牽著手,一看就是譚雪。


    左邊的“小姑娘”皮膚有些黑,長得英氣,一隻手裏還拿著寶劍,對著鏡頭有些別扭。


    原來譚鬆小的時候就這麽黑了。


    至於右邊的“小姑娘”……


    沈知意轉頭看向溫楚。


    不得不說,小時候的溫楚五官柔和,穿上小女孩的衣服毫無違和感。


    是個漂亮的孩子。


    溫楚扶額,有口也難辨,譚姨居然還真保留了這張照片啊。


    妥妥的黑曆史,另一個主人公譚鬆,居然沒有毀屍滅跡。


    不會是忘記了吧。


    要不然他還是提醒提醒某人,盡快處理了,小心譚姨把照片給他未來的另一半看。


    沈知意重新看向照片。


    右邊的“小姑娘”,一隻手緊緊牽著妹妹的手。


    身上穿著紅綠相間的漂亮儒裙,頭上戴著假發小飾品,活脫脫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隻是漂亮的臉上滿是無奈。


    和現在的表情相似。


    “哈哈。”


    沈知意看著照片裏的小溫楚,又看看眼前的小花兒,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黑曆史被挖掘的溫楚,臉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遭受這些。


    譚姨……


    溫楚忍不住看向譚女士,眼睛裏都是控訴。


    譚女士卻假裝自己什麽也沒看到,準備分享給沈知意照片上的趣事。


    “哈哈,知意我跟你說……”


    “譚姨,知意,花店裏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還不等譚女士繼續說下去,溫楚連忙出聲告辭。


    他想起了浸在染色液裏的花,還沒有處理。


    時間太長也不好。


    “沒事,你去吧,我和知意繼續。”


    譚女士擺了擺手,示意溫楚可以離開。


    “對啊,阿楚,永生花剩下的步驟就麻煩你了。”


    沈知意知道,譚女士應該是有話想要跟她說。


    大概率是跟小花兒有關。


    那他本人在這裏,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所以她並沒有挽留溫楚,而是微笑著點頭。


    “你們聊,我走了。”


    溫楚暗暗鬆了口氣。


    太好了,不用在現場聽自己的糗事。


    推著輪椅離開的背影,總感覺像是在落荒而逃。


    “知意,我們繼續吧。”


    “好的,譚阿姨。”


    譚女士摩擦著相冊,眼睛不禁濕潤起來。


    照片並不是每張都隻有孩子,還有大人也會偶爾出鏡。


    剛才溫楚在,她不好和沈知意講溫楚爸爸媽媽的事情。


    “楚姐,就是溫楚的媽媽,一直很想要一個女兒。但是她的身體不好,一直沒有如願。楚姐溫哥他們是真正的好人,把我當妹妹疼,把小雪當女兒疼……”


    “命運太不公平了,楚姐和溫哥他們這麽年輕就走了。溫楚苦啊,失去了父母,不僅雙腳殘疾再也走不了路,又留下了嚴重的心裏創傷。每次半夜,從窗戶看著他出去,心都痛得得厲害。為了不刺激他,我隻能遠遠地跟著他。”


    譚女士深情流露,說著說著晶瑩地淚水就從臉頰滑落。


    沈知意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傷心和痛苦,連忙抽了好幾張抽紙,遞到譚女士的麵前。


    然後就聽到了一個小秘密。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譚阿姨,那天看到了啊。”


    “謝謝知意。”


    譚女士接過紙巾,粗略地擦了擦泛紅的眼眶,抱歉地朝沈知意笑了笑。


    “阿姨離你們很遠,但是的確看到了你們的第一次相遇,不過阿姨,沒看多長時間,就回家了。”


    那是挺遠的。


    沈知意點點頭。


    以她的敏感,還有護衛隊的警覺,沒有發現譚女士,肯定是百米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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