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


    “掌門你怎麽回來了?”


    李顏輕嚇了一跳,沒想到盛涉川居然回來了。


    “雪下太大了,度掌門他們生怕無憂受凍,讓我們先回來了。”


    盛涉川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徐青則身上,有些疑惑:“誰生病了?阿元?”


    李顏輕聽見盛涉川這麽問,滿腹的委屈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忍不住告狀道:“掌門!是阿元生病了,而且病得特別厲害!需要吃人參,我去找青城派的人要咱們藥房的人參,可她們卻說什麽都不肯,非要留著給新夫人沐浴用。”


    盛涉川聞言,撥開兩人,來到李元錦身邊。


    床上的李元錦麵色緋紅,雙顴突出,眼眶深陷,明顯有些失水過度。


    “先給他煮些開水來,兌一點糖和鹽,涼成合適入口的溫度,多給他灌下去些。”


    “是。”李顏輕見盛涉川並非不管李元錦,心中也有了些底氣,連忙想要跑去燒水。


    一旁的徐青則卻說道:“水我已經煮好了,現在應該剛好適合飲用,你直接拿給他喝就行。”


    盛涉川聽見徐青則這樣說,輕輕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回答十分滿意。


    “我還給他煮了一些退熱散,他應該是著涼了,所以才會發熱,吃了藥一會兒應該就能好。”


    “但是……我同時發現他身體孱弱,麵有饑色,如果不趕緊給他滋補一下身體,進些吃的,恐怕十分危險。”


    盛涉川也懂一些醫術,他給李元錦把了一次脈,發現李元錦的脈象果然十分差勁,一時間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之前不是好好得嗎?怎麽突然病成這個樣子?”


    盛涉川說完,看向一旁的兩人道:“你們兩個一個去醫舍取補藥,就挑最大最貴的人參拿,她們要是不依,就說我說得,另一個去前院,把度無憂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是。”


    得到命令的兩個人立刻兵分兩路,先後離開了房中。


    盛涉川拿起兩人早就準備好的退熱藥和糖鹽水,把近乎奄奄一息的李元錦托進懷裏,讓他依偎著自己。


    李元錦在昏迷之中被人喂了兩口水,神誌開始有所恢複,但他卻不知道正在照顧自己的人是誰,迷迷糊糊地,他忽然喊出一個早已被他掩埋在記憶深處的名字。


    “瑢哥……”


    “什麽?”盛涉川愣了一下,看向仍舊毫無知覺的李元錦。


    李元錦的唇輕輕翕動,盛涉川聽到他說了接下來幾個字:“我會,好好聽話……求你……求你別不要……不要我……”


    說完,一滴滾燙的淚珠從李元錦的緊閉的眼眸中滑落,滴在盛涉川的手背上,讓盛涉川感到一陣不適。


    從前,他也曾照顧過陸荃沅吃藥。


    那時候的陸荃沅也曾像懷中的李元錦一樣,病得神誌不清。


    他悉心嗬護她,為她吃不下食物而焦灼不已。


    但那個時候的陸荃沅,口中呢喃著的又是誰呢?


    他聽不明白。


    他隻知道,她叫的那個人不是他,就像今天的李元錦一模一樣。


    人參很快就被取了回來,而與人參一起來到耳房的,還有撇下手裏的紙牌,急匆匆跟著徐青則過來的韓英若。


    她方才正在醫舍打牌打得十分盡興,直到徐青則回來拿藥的時候,她都絲毫不知道盛涉川已經回來了。


    她甚至想奚落徐青則兩句,笑話她竟還想讓李元錦那種賤奴吃那麽名貴的藥材,誰知對方居然一開口就搬出了盛涉川這尊大佛。


    她雖然瞧不上李元錦,但卻不能怠慢盛涉川。


    一路上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她不太明白盛涉川為什麽會突然回來,又為什麽會為那個賤奴出頭,莫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他竟被那個賤奴所迷惑嗎?


    若真如此,那這姓李的賤奴可真夠狐媚惑主,而那盛涉川也真夠色迷心竅!


    韓英若惴惴不安地來到耳房之中。


    進來的時候,盛涉川已經給李元錦喂完了藥,一個人靜靜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掌門……”


    韓英若一路上雖然一直在罵盛涉川,但真見了盛涉川卻像是耗子見了貓,大氣也不敢出,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為什麽會生病?病了又為什麽不管他?他不是你們小姐的表弟嗎?”


    “我……那是因為……是因為……”


    韓英若張口結舌,她總不能說這個媵妾是自家小姐買來的賤奴吧?這一點若被盛涉川知道了,那青城派難免會落下騙婚欺瞞的口實,讓江湖人笑話。


    “我剛才給他把過脈,他的身體情況很差,似乎長時間遭受虐待,你們青城派家大業大,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


    盛涉川垂眸俯視腳邊瑟瑟發抖的韓英若。


    見韓英若良久沒說出一句話來,盛涉川難免有些不太耐煩。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莫非要等你們小姐來了你才肯開口嗎?既如此,那你也不必跪在這裏了,滾出去,到外麵跪。”


    “什麽?可是外麵在下……”


    韓英若以為自己聽錯了,外麵天寒地凍,下的大雪猶如鵝毛一樣,而且還越來越大,自己出身巴蜀之地,最耐不得寒冷,這要是出去,不給凍出病來才見了鬼了。


    “掌門,我其實……我不是故意不給他藥,我以為他病得沒那麽重,我……”


    “你以為?什麽叫你以為?”盛涉川無不戲謔地說道,“你的醫術難道已經高明到不用來看看病人,就能斷定他病情的程度了嗎?若是如此,你們青城派的醫術可當真是厲害呢。”


    韓英若被他嘲諷地麵紅耳赤,還想再說什麽,但盛涉川已經不耐煩地斥罵道:“滾出去!我說最後一次,滾!”


    “慢著!”


    盛涉川的話剛說完,一道清泠的少女聲音忽然從耳房外傳來,一個身穿大紅色鼠錦披風的少女猛地從門外掀簾而入,她梳著雙髻,一雙鴛鴦眼睛,嬌俏動人,出現的瞬間,房中那種壓抑的布局與氣氛似乎瞬間被她衝散,變得光亮而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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