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都沒感覺到……”李元錦想了想,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掌門之前說,這幾日他忙於公務,不會常來我這裏,想是公務還沒辦完吧……等過幾天,過幾天他可能就回來找我了。”


    “我的小公子!你別傻了,掌門所說的公務其實就是為了迎接小嶽山來看望新夫人的事。那小嶽山的人在四天之前就已經全來了,到如今又過了三四天,早招待完畢了。”


    “招待完了?那……那掌門為什麽沒來?需要我去找一找他嗎?可是……可是掌門之前又說過不讓我隨便出房間,我擅自去找他會不會被罵?”


    李顏輕想了想道:“你說得也對,要不……我去幫你找找掌門?”


    “不太好吧……這會不會導致你被掌門給罵一頓?而且,我隻是個媵妾,上不得什麽台麵,也沒什麽說話的份兒,咱們這樣去請他,掌門肯搭理我們嗎?”


    “嘖……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李顏輕點點頭,覺得對方說得也很在理。


    兩個少不更事的男孩彼此看著對方,一時之間都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正當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在幹什麽?怎麽連房門都沒關?


    “青姐?”


    兩個人隻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徐青則來給李元錦問脈了。


    自從人參事件之後,盛涉川便對醫舍進行了一些調整,除了將韓英若為首的幾個青城派醫女給趕走之外,還對醫舍中所有的醫女進行了考核,最後選舉出醫術最為高明的醫女作為醫舍的領頭人。


    而那個被選出的領頭人不是別人,正是徐青則。


    徐青則上位之後,對李元錦頗為照顧,幾乎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來給李元錦問脈,而李元錦則在她地照顧之下,身體越來越好。


    “青姐……”


    李元錦站起身來,對徐青則打了一個招呼,還拿出自己繡的手套給徐青則看:“這是我給青姐您做得一副手套,今天下午就可以完工了,天氣這麽冷,青姐還每日來看望我,我都不知該怎麽感謝青姐才好。。”


    “好漂亮,你真是有心了。”徐青則看到那雙手套上繡著一對十分誘人可口的櫻桃,不由得感慨李元錦真的十分心靈手巧。


    “別看你是個男孩子,這繡工真是不錯呢,上次你給的團扇被好多人誇漂亮,還追著問我是從哪裏弄來的。”


    “對了,說起來今天除了給你問脈,我還給你帶了一些補中益氣的茯苓糕,我怕你們覺得苦,還加了好多玫瑰和蜂蜜,應該味道還不錯,你們嚐嚐吧。”


    徐青則把一疊糕餅放在桌子上,而也就是放下的同時,徐青則注意到桌子上擺著的那些殘羹冷炙。


    “這是?你的午飯?”


    李顏輕和李元錦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今天氣這麽冷,阿元身體又不好,吃得這麽涼,他會難受的,你也真不懂事,怎麽拿這個來給他吃?”


    “我……”


    “不是的青姐,這不關顏輕的事,是……是廚房。”


    “廚房怎麽了?”


    李顏輕忍不住抱怨道:“青姐,是青城派那些人看掌門不來元錦這邊,認為阿元失寵了,所以故意磋磨我們,給我們臉色看,從昨天起我就發現葷菜沒有了,昨夜和今早更是隻送了稀粥和醬菜。我拿到暖爐上熱了才敢喝的。”


    “失寵?”徐青則有些疑惑,“掌門這些天一直沒有來你這裏嗎?”


    “青姐的意思是……掌門?有來過這邊?”


    “嗯……”徐青則想了想,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其實我聽別人說,掌門這幾日經常夜宿在度小姐那邊,我還以為他抽空來看過你。”


    “度小姐?掌門最近都去找度小姐了嗎?掌門不是不喜歡度小姐嗎?為什麽還回去找度小姐?”


    “嗯……”


    李元錦聞言沉默了一下,說道:“度小姐是掌門明媒正娶的妻子,原本就應該去她那邊,來我這邊不過是權宜之計……”


    李元錦嘴上這麽說著,但心裏卻暗暗有些害怕,如果徐青則說得是真的,那麽是否代表著盛涉川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興趣,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青城派的人會怎麽對他?會把他送回蜃樓去嗎?


    想到這些,李元錦有些難過。


    他剛剛開始有歸屬感,盛涉川便對他失去了興趣,這對他來說不啻於拉他走出泥潭,卻又把他推入深淵。


    “也許,掌門去她那邊隻是為了應付小嶽山的人,畢竟小嶽山是來看度小姐的嘛,阿元嫁進來的事很隱蔽,估計掌門也隻是趁機跟那邊裝裝樣子,糊弄一下小嶽山,不讓他們發現阿元的存在。”


    “這倒也有可能,畢竟小嶽山如今的領頭長老,也就是小少主的舅舅陸荃嶼這幾日似乎一直纏在掌門和新夫人身邊,不論吃飯喝水,都要在他們身邊,每每清晨相聚到了深夜才會分開。也許掌門是為了應付他,才沒空來這裏的。”


    “什麽?你是說荃嶼君?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他一個前妻的小舅子,閑的沒事在新夫人麵前亂晃幹什麽?度小姐和掌門不煩他嘛?”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到好像是想時時刻刻監視掌門和度小姐一樣,而且度小姐似乎已經開始煩他了,我聽每日向她房中請脈的醫女說,她為荃嶼君日日黏著他們的事情厭煩極了,摔了好幾次東西。”


    “啊?那掌門呢?掌門也不為此說幾句話嘛?”


    “掌門?掌門哪敢跟小嶽山提意見?他是個重情的人,既然答應了荃沅君要善待小嶽山,他自然不會讓小嶽山難堪,再不舒服也隻能忍著。”


    “天哪,那這度小姐也真夠可憐的,那荃嶼君跟荃沅君可不一樣,是個極其刁鑽難伺候的主兒,這度小姐天天受他磋磨,再加上個不敢聲張的掌門,真得夠她受得,這麽一想,掌門不來咱們這兒倒是件好事。”


    李顏輕由衷感慨,而李元錦卻沒有言語。


    他心中對荃嶼君多可怕沒有概念,他隻擔憂盛涉川是因為對他失去了興趣,才會故意不來這邊。


    最好……掌門是因為荃嶼君才不來這裏的。


    最好……掌門還對自己有興趣。


    否則等待他的將是無底的深淵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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