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無倦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得不忍氣吞聲地坐下。


    李元錦一直不說話,大家看他一個勁兒往盛涉川懷裏鑽的樣子,也都不好意思主動為難他,或者是問問題。


    唯有華鋒,在方才看了一看李元錦的身姿和氣質之後,忽然輕笑了一下,說道:“啊呀,說起來,這位小公子雖然嫁來的時間不短,可我卻是第一次跟他見麵。”


    “請楚盟主不要怪罪,方才我見他這等纖細窈窕的體態,倒有幾分楚盟主年少時的款段。”


    此言一出,楚佚目光流轉,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是妾室所生,他母親是個嬌小活潑的美人,而楚佚也繼承了母親偏嬌弱的身量,氣質柔美。


    他長大後勉強達到正常男子的身高,但身形卻稍顯細弱。


    武當的上一任掌門楚文鳳為著他身形纖弱,沒少想辦法給他補身子,但都無濟於事。


    好在他武功甚高,這彌補了他外形上的不足,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威嚴。


    “華鋒長老說笑了,我年少時,可比不得這位小李公子好看。到底是位酷肖荃沅君的美人,也難怪盛兄這般嗬護喜歡。”


    “你多大了?”


    楚佚輕輕感歎了一句,略帶笑意地看向李元錦。


    李元錦隻敢露出半邊臉跟他說話:“十八。”


    “什麽時候生日?”


    “十月……初七。”


    “哦?十月初七?我是初六,我剛好比你大十七歲呢。”


    “這孩子怕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瞧著很是怕人,一會兒等令狐嫻來了,再一起問話吧。”


    楚佚發了話,眾人也不再反駁。


    隻等令狐嫻到來。


    令狐嫻很快就被帶到了明山中堂,一進門,她就注意到了李元錦也在這裏,進門的時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但馬上,她就換上一副漠然而高傲的表情,走進了明山中堂。


    “令狐嫻,聽說你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魔教身份,是也不是?”


    楚佚見到令狐嫻,看到她並不跪拜求饒,反而昂然站著,也覺得十分新鮮。


    “是又如何?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哼,好,你倒是硬脾氣。”


    “好了,莫要跟我說這些廢話,就說找我來是幹什麽的?說完我就回去。你們要是想把我殺了祭天,就快點動手,我最討厭跟你們這些正道人多費口舌。”


    “好,好好,看你也是痛快人,那我就不廢話了。”


    楚佚眼眸一轉,指了指一旁的李元錦:


    “這個人,你仔細瞧瞧,你認得嗎?”


    令狐嫻低頭看了一眼李元錦,李元錦見是她,隻感覺很奇怪,他不明白大家為什麽會把他們兩個都叫來。


    他呆呆看著令狐嫻,而令狐嫻則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接著一口痰啐在李元錦身上。


    “幹什麽!不許動!”


    軒轅三忠連忙拉住令狐嫻,而李元錦也連忙坐直了身體,茫然地看著自己那被弄髒的大衣。


    “小賤人!你怎麽還活著!看我不殺了你!”


    令狐嫻說著,抬腳就想要踹李元錦,軒轅三忠連忙把兩人拉遠了,這才沒讓兩人有肢體接觸。


    “這個小賤人,我認得他,我太認得他了,他就是個下賤的妾室,是我女兒的一件陪嫁罷了,可誰能想到,他居然是江雪琮的兒子!我最恨江雪琮,恨不得叫他去死!”


    “江雪琮的兒子?你確定他是江雪琮的兒子?誰告訴你他是江雪琮的兒子?”


    “自然是度千歲,他認祖歸宗的時候,我還沒被抓起來呢。”


    “可是,我們這裏剛得到一個消息,說這個被你從蜃樓買下的李元錦,其實是你的孩子?”


    “誰?”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呸!憑他也配!你們瞎了不成?他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怎麽可能是我的兒子?”


    令狐嫻說著,斜睨了李元錦一眼,無不戲謔地說道:“你們這些正道中人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做,眉毛底下掛倆蛋,隻會眨眼不會看,這賤人生得這般模樣,看著倒像是陸荃沅生得,你怎麽不造謠說他是度千歲跟陸荃沅私通生下來的賤種?竟非要扯在八竿子打不著的我身上?”


    “住口!你這個妖女!休得侮辱荃沅君!”


    有幾個嵩嶽派本門的長老聽見令狐嫻羞辱陸荃沅,都紛紛為陸荃沅抱不平。


    可是令狐嫻非但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嘲諷道:


    “哼,她人都死了,羞辱她兩句怎麽了?你們那麽心疼她,怎麽不下地去陪她?跟我這兒大呼小叫什麽?”


    “你!”


    眾人萬萬沒想到令狐嫻如此牙尖嘴利,幾乎想衝上去揍令狐嫻一頓。


    好在楚佚及時打斷了眾人的嚼舌,略顯不耐煩地說道:“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令狐嫻,今日叫你來隻為兩件事,第一,我要你原原本本地將如何從蜃樓買下李元錦的事說一遍。”


    “第二,就是叫你來跟李元錦滴血認親,看一看你們是不是母子關係。”


    楚佚這話一出口,一直瑟縮在盛涉川懷裏的李元錦抬起頭,茫然地反問道:“什麽關係?”


    盛涉川解釋道:“有人指認,說你是令狐嫻的兒子。”


    “……”李元錦聞言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低下頭,小聲辯解道,“不是的,他們肯定弄錯了,我是江夫人的兒子,不是她的兒子。”


    “……”


    他的聲音雖輕,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聽得見,盛涉川聽到這話之後,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看了一下令狐嫻。


    似乎想看一看令狐嫻的表情。


    但令狐嫻顯然在刻意回避,她別開臉,冷笑一聲,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是啊,你們看,他這不是挺明白的嗎?也就是隻有江雪琮那個賤人,才會生出這麽沒用的小畜生,我的孩子才不會那樣……”


    “住口!不許你汙蔑我娘!”


    度無倦忍不住斥罵道:“令狐嫻!我昨日剛給你二人進行了滴血認親,你們兩個的關係證據確鑿,容不得你不認,不然你敢當著大家的麵再跟李元錦滴血認親嗎?”


    “哼,真是一派胡言,你什麽時候給我和李元錦滴血認親了?雲姑廟可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你怎麽有本事進去的?”


    “你……”


    “而且,我還要說一句,這個李元錦不是我從蜃樓裏買來的,他跟蜃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至於滴血驗親——你們想驗就驗,我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不是我的兒子,我也隻有一個女兒,才不怕你們的胡說八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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