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墜雨的話,讓兩人都瞠目結舌,尤其是李元錦,嘴巴都張大了。


    阿若譚白等一場,還帶著這麽多人招搖過市,心裏很不痛快,他惡狠狠地瞪了袁墜雨一眼:“先不管盛涉川,他把先抓起來。”


    袁墜雨啊了一聲,沒等反應過來,就這麽被湧進來的人給按住。


    他也不是沒掙紮,但礙於人多勢眾,加上還有阿若譚坐鎮,他終究敗下陣來。


    臨走,他詫異地把阿若譚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李元錦,抗議道:“不是?怎麽光抓我啊?我犯什麽罪了啊?”


    李元錦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解釋,索性看看天,看看地,尷尬地不想跟他對視。


    回到步六孤宅,阿若譚一進門就叫人把袁墜雨摁在地上打了一頓,好在李元錦幫他求情,袁墜雨隻挨了幾腳,就被扒起來問話。


    “說說吧,盛涉川呢?”


    袁墜雨莫名其妙被抓起來,心裏很不痛快,哪兒有心情跟他好好說話。


    “你聽不懂中原話嗎?我說盛掌門他沒回來,就昨天出去找度無憂,然後就沒回來。”


    “昨天他去哪兒找度無憂?”


    “城外,就是陳寧鎮之外,別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袁墜雨說著,瞪了李元錦一眼:“怎麽回事?你說你想進來找度無憂,結果投靠魔教了?狗東西,虧我還想跟你拜個把子,你死去吧!”


    “……”


    阿若譚聽他們兩個還有閑心聊別的,氣得捏了捏眉心:“夠了,你閉上嘴。”


    “李元錦,這事是你和那個盛涉川安排的吧?你故意進來當臥底,然後想跟盛涉川裏應外合?是不是這樣?”


    “不是,我沒想這麽幹。”


    李元錦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更沒想到,盛涉川居然沒回來,導致自己現在裏外不是人。


    “那他去哪兒了?他還能丟下你,自己回嵩嶽派了不成。”


    “這……我真的不知道。”


    “哼,不知道,我看說不定他已經知道我在這兒,跑出去搬救兵了呢。來人,現在立刻去陳寧鎮之外搜索盛涉川的下落,順便勘察一下,這附近有沒有正道人埋伏。”


    “至於你們兩個臭小子,你——”


    阿若譚指著袁墜雨:“把他衣服扒光了,拴在城門外的旗杆下,帶上重枷示眾,我要讓他被千人瞧,萬人看,我就不信盛涉川能夠眼睜睜看著他自己的門徒因他受苦。”


    “啊?不是,這關我什麽事?李元錦!我真被你害死了,下次你來客棧抓人,給我提個醒行不行啊!我真是服氣了!我要是知道你投靠了魔教,我是死也不能開門!”


    “你這個畜生,回頭等我凍死了,我做鬼也不饒你。”


    “這……你……”李元錦被他罵得心虛,想給他求情,阿若譚冷冷瞪了他一眼,李元錦知道自己也沒臉求情,於是小聲說道,“留……留件衣裳也行。”


    “……”


    “李元錦?你也有臉跟我提條件,我還沒製裁你呢。”


    “那,那你想怎麽製裁,你說吧。”


    “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兒上,我不打你,也不罵你,但是,我也不能讓你白白把我玩了。”


    “……”


    “你不是來給正道刺探消息嗎?”


    李元錦小聲糾正,自己都不好意思:“我現在是誠心投靠魔教,教主。”


    阿若譚沒好氣地諷刺道:“是嗎?這就是你投靠聖教的忠心?盛涉川呢?”


    “這……這是意外。”


    “意外,哼,你的意外未免太多了,而且,你一直稱呼聖教為魔教,你說你那心能誠心到什麽地方去呢,李元錦?”


    “對不起,教主,我以後會注意。”


    “哼,不必了,我現在叫你幹兩件事,你最好給我把事兒辦明白了,不然……我就叫人把度無憂那個小婊子給活剮了,看我幹不幹的出來!”


    “……”


    “第一,我要你寫一封信,就寄給嵩嶽派,說你已經刺探到有關於蜃樓和我的消息,騙他們說我現在就在陳寧鎮,叫他們來拿我的性命。”


    “第二,給你三天時間,把那個老畜生給我找出來!”


    “這兩件事你完不成任何一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那個袁墜雨,三天一過,你拿不出個交代給我,我立刻扒了他的皮。”


    “拿紙筆來!”


    阿若譚一聲令下,立刻有人給李元錦拿來桌子和紙筆,李元錦用那隻昂貴的毛筆,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信,阿若譚拿起來看了看,檢查無誤後,冷笑一聲:“蠢死了,寫字還那麽醜。”


    說罷,將信交給下人,叫他們去送信。


    待將下人打發了,阿若譚瞪了李元錦一眼,說道:“還坐在那兒幹什麽,滾起來去找那個老畜生去啊!”


    李元錦無奈地摸摸鼻子,拿起劍,冒著雪出了門。


    當然阿若譚不可能隻讓他一個人出門,兩人略作易容,阿若譚還是那副步六孤珍的打扮,頭發改成黑色,眼睛改成黑色,穿一身黑袍,而李元錦則身穿一件仆從的衣服,拿著長劍,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兩個即便易容了,也都十分好看。


    若是天氣好的時候走在路上,肯定要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但是,偏偏今天天氣很差,北風呼嘯,天氣陰沉。


    李元錦心裏既怕盛涉川出事,又怕袁墜雨凍死,還怕度無憂被糟蹋了,整個人心神不寧,腳步匆忙。


    說真的,他心裏有些後悔,他覺得當初還是有些衝動了,他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但上天卻好似跟他開玩笑似的,就這麽把盛涉川給變沒了。


    不過,他不在也是件好事,不然,他跟這個阿若譚肯定是要打起來的。


    李元錦先是來到跟盛涉川分別的地方,然後順著盛涉川可能行走的軌跡行走,一路上,他逢人就問,但是人人都說沒見過盛涉川這麽個人。


    阿若譚原本還懷疑是李元錦跟盛涉川傳通好的,但是,當他意識到李元錦顯得有些過於垂頭喪氣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他了——盛涉川可能有那個腦子,但李元錦十之八九沒有。


    李元錦到底是小孩子,心裏藏不住事,盡管他一再保證自己是一心歸順魔教,但是他的行為無疑在暗示,他確實對正道的人都很上心,一個誠心叛變的人,肯定做不到這樣。


    阿若譚本想戳破他,但是……


    他卻無端想到李元錦的那聲哥哥……


    管他是真的想要歸順,還是假的,隻要他再不能回到正道,那都無所謂了。


    這個想法一跳出來,阿若譚忽然被自己嚇了一跳。


    色迷心竅。


    絕對的色迷心竅,自己怎麽能為了一個李元錦,而給自己光複聖教的路上,埋下這樣一個隱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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