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鑲前腳剛走,李顏輕有些害怕地跑到李元錦麵前,小聲說道:


    “阿元,你……你打了他,他肯定會找掌門和荃嶼君算賬的,而且荃嶼君現在就在嵩山,我們……”


    李元錦聞言,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下,安慰他道:“別怕顏輕,人是我打的,他們要問責就叫他們來找我。”


    “阿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他們肯定會為難你的,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快跑吧。”


    李顏輕說著,拉著李元錦的手就要跑,可是李元錦卻苦笑了一下,並不為所動。


    “沒關係的,讓他們來找就是了,而且……我也逃不到什麽地方去的。”


    棠棣小築中,陸荃嶼一直在焦急地等著盛寒鑲回來。


    他很擔心盛涉川已經對盛寒鑲的身份起疑,所以才會讓盛寒鑲主動出擊,前去試探,誰知盛寒鑲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好不容易等他出現了,他卻見到盛寒鑲滿身血汙的樣子!


    “寒鑲!怎麽回事?誰打你了!”


    盛寒鑲一回到棠棣小築,早已等在房中的陸荃嶼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盛寒鑲頭發散亂,身上沾染血跡,十分狼狽。


    陸荃嶼越看越生氣,不由得大罵道:“是盛涉川打的嗎?這個畜生!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行了,舅舅。”


    盛寒鑲無奈地甩開陸荃嶼道:“不是他,是李元錦。”


    “誰?”


    “……”


    盛寒鑲不願再多說話,疲憊地揮揮手,叫他先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了。


    陸荃嶼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嘴上也沒閑著:


    “他為什麽打你?是不是盛涉川授意的?”


    “不是。”


    “那李元錦怎麽敢的?”


    盛寒鑲有些不太耐煩,反駁道:“別說了舅舅,看不見我現在忙著處理傷口嗎?”


    “本來讓他打了我就夠晦氣了,你還問個不停。”


    盛寒鑲語氣不是很好,聽得陸荃嶼心裏憋著一股火。


    “你叫什麽!你有本事怎麽不打回去!跟我這兒罵什麽?”


    “連李元錦都打不過,你有什麽臉跟我大呼小叫的,真是白養你了,你等著,我去找他要個說法。”


    “你去幹什麽!還嫌不夠丟人嗎?”


    “這有什麽丟人的!盛涉川自己養的狗看不住,出來亂咬人,肯定是他沒教好他,或者是他故意指使的!”


    “今天我不僅要找李元錦,還要找盛涉川算賬!”


    陸荃嶼說完,抓起長劍,就往雲鴻別院的方向趕去。


    李元錦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口,剛收拾好的功夫,陸荃嶼就已經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李元錦見狀,一麵催促李顏輕去找盛涉川,一麵強裝鎮定,暗暗做好準備迎接陸荃嶼。


    “李元錦!”


    “……”


    陸荃嶼手持長劍,明晃晃的劍刃不是唬人的,李元錦自問跟他之間還是有些差距的,於是警惕地抓緊了右手的狐仙,硬著頭皮跟他對峙。


    “荃嶼君……”


    “哼,你這個賤畜生,你也配叫我的名字?就是你打了寒鑲對嗎?盛涉川又在什麽地方?叫他滾出來見我!”


    “掌門……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哼,好啊,他不在這裏,你都敢欺辱他的兒子,若在場,那你豈不是更要狗仗人勢?”


    李元錦自覺理虧,輕咬下唇,也不好辯解。


    可是,陸荃嶼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故意裝作高冷,陸荃嶼握緊長劍,指著李元錦道:“盛涉川不在也好,今天就由我來替他教訓教訓你這個臭小子!”


    “住手!”


    陸荃嶼步步緊逼,正要出手,盛涉川的聲音卻如影隨形,立刻出現在房門之處。


    “陸荃嶼,放下刀劍,有什麽事跟我說,為難他做什麽?”


    “哼,盛涉川,你這次來的倒及時!”


    陸荃嶼見是盛涉川,表情有些嘲弄。


    “你的小妾膽大包天,把你的寶貝兒子給打了,我這個做舅舅的來為他討個公道,這你也要阻攔嗎?”


    盛涉川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他之所以來的這麽快,是因為他已經結束了明山中堂的議事,提前回來的。


    他在路上遇上了李顏輕,但李顏輕當時隻說陸荃嶼在為難李元錦,卻沒敢將李元錦也打了盛寒鑲的事說出來,因此他也很是茫然。


    “這是怎麽回事?”


    李元錦猶豫了一下,據實說道:“方才掌門走了之後,少主用言語辱罵我,我回罵了兩句,少主生氣了,就……我們就打了一架。”


    “寒鑲罵你?他罵你什麽了?”


    “他……他罵我是來曆不明的魔教餘孽。”


    “哼,寒鑲冤枉你了嗎?你不就是來曆不明的魔教餘孽?”


    “住口!”盛涉川狠狠瞪了陸荃嶼一眼,“我都說了不許再提這件事,你偏要過嘴癮!”


    “李元錦,你又是怎麽罵他的?”


    “我,我說他才來曆不明,說他才是魔教餘孽。”


    “哼,你真是血口噴人!李元錦,你要不要臉!”


    當李元錦說起盛寒鑲來曆不明的時候,盛涉川和陸荃嶼的臉上都浮現出不易察覺的尷尬。


    尤其是陸荃嶼,他憤憤不平地爭辯道:“寒鑲是盛師哥的親生兒子,怎麽就來曆不明了!你說話可要講證據!”


    “還有你盛涉川!你當初是怎麽答應師姐的?現在你另尋新歡,就把當初的誓言拋諸腦後了嗎?”


    “你知不知道這個小畜生把寒鑲打得渾身是血?寒鑲不會武功,你都從來舍不得打他,現在倒好,反叫這個小畜生給欺負了!你要是不給寒鑲做主,給他出氣,你還有臉到地下看師姐嗎?”


    “……”


    相比較於陸荃嶼的發瘋,盛涉川的表情顯得過於平靜。


    陸荃嶼有些驚訝於他的沉默,但盛涉川也隻是沉默了那一瞬間,便問道:“你想讓我怎麽為寒鑲主持公道?”


    “哼,他把寒鑲打成那個樣子,自然不能輕饒了他,趕他走你肯定舍不得,那便不如動用家法,狠狠給他百十來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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