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心想,盛枷連趙幽都敢打成那樣。


    顯然是個毫不通情理的人。


    此人一直惡名在外,是個十足鐵麵無情的家夥。


    自己若是進去了,那還得了?


    魏氏幾步退到了台階下。


    對程鴿尷尬笑笑:“大人開玩笑了,我隻是來接女兒回府的,絕無半點要埋怨她的意思。今日真是令大人們費心了,那我就將桉兒接回去了。”


    夏桉朝著程鴿遞了個感謝的神色,福了福:“大人,臣女告辭。”


    程鴿負手而立,微點了下頭。


    上了馬車,魏氏兩隻手攥得像兩塊石頭。


    媛兒剛剛可是整整挨了三十個板子啊,後背衣衫都已經被血浸透了。


    關鍵是,今日她是在茶會上被抓走的,臉可是丟大了。


    她丟的是自己的臉嗎?


    她的臉麵,可還關係著她的父兄呢。


    真是該死。


    再看看麵前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夏桉。


    若不是她,媛兒又怎會犯下此等過錯?


    夏桉默不作聲,抿抿唇,不時透過軒窗,看看外麵的風景。


    魏氏咬咬牙,不能這樣便宜她。


    “你不是懂醫術嗎?回去取些藥,去永定侯府給你姐姐好好治傷。”


    夏媛因她受刑,自然要她來治。


    夏桉道:“母親,不用我過去的,我曾仔細教過蝴蝶熬製傷藥的辦法,蝴蝶剛好就在姐姐的後院。姐姐傷了,她定會替姐姐上藥的。那藥效果極佳,母親大可放心。”


    魏氏氣得感覺腦袋上冒起了一股煙。


    死丫頭連這一步都尋思好了?


    她現在甚至懷疑,蝴蝶當日是不是這個鬼丫頭設計塞進永定侯府的。


    拳頭攥得生疼,可她終究是控製住自己的火氣,沒有朝夏桉動手。


    剛剛大理寺門口程鴿的話,她不敢當耳旁風。


    她冷哼了一聲。


    以為這件事,隻有她會生氣嗎?


    老夫人和老爺聽了這事,一樣會火冒三丈。


    姐妹相爭,對簿公堂。


    丟人丟到家了。


    一個庶女害得自己的嫡姐和姐夫在大理寺受審,還各挨了三十個板子,她們籍籍無名的夏侍郎府一下子就在京中揚名了。


    還是惡名。


    倒時候看她要如何解釋?


    如何逃過愛惜名聲如羽毛的老夫人。


    車子回到夏府,魏氏和夏桉入府後,方看到,夏老夫人、夏光淳和夏舒緯,此時都在正廳。


    就連蘇氏也來了,在正廳門口與她們碰了個正著。


    魏氏心想,肯定是事情傳回了府裏,大家都在,這是要當眾審判夏桉呢。


    她回眸冷冷瞪了夏桉一眼:“一會兒你就等著挨收拾吧。”


    夏桉上前挽住蘇氏的胳膊:“小娘,你怎麽來了?”


    “是老夫人傳話讓我過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夏桉也摸不清此時是個什麽狀況。


    “小娘,一會兒無論聽到什麽,你都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


    蘇氏心裏一陣忐忑:“難道是你發生了什麽事?”


    夏桉:“進去就知道了。”


    -


    魏氏一隻腳剛踏進正廳,便痛心地哭訴起來:“母親,老爺,你們都在,這桉兒我真的管不了了,你們是沒有見到,媛兒和姑爺被仗刑得有多慘,背上身上,全都是血啊!母親、老爺,你們可得好好管管桉兒啊!”


    夏老夫人原本溢滿喜悅的臉上浮起一抹疑惑,像是沒明白魏氏的話。


    她看看夏光淳:“夫人說的是哪一茬?”


    也難怪,宮裏傳話時,並沒有提及夏桉和夏媛在茶會上發生的矛盾,夏光淳和夏舒緯也是在送傳話的公公出府時,方聽了個大概。


    大概意思,就是她們姐妹發生了一些事,去了大理寺,恐會晚回來一些。


    夏光淳道:“母親,這件事一會兒我再跟您說。”


    夏老夫人略顯不解地點點頭。


    魏氏見無人打理她的聲討,有一絲莫名。


    難道他們竟一無所知?


    “不是,你們還不知道?”


    她氣憤得指向夏桉,“母親,今日桉兒在茶會上,害媛兒被大理寺的人捉了去,在大理寺活活挨了三十個板子啊,就連我們姑爺,也挨了板子了。”


    夏老夫人似是聽明白了。


    有些吃驚道:“她們進了大理寺?”


    “是啊,母親,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桉兒,她丫頭簡直就不是人。”


    夏老夫人疑惑地擰擰眉:“你一個做母親的人,何以這樣說自己的子女?事情可是弄清楚了?大理寺抓人也要有個章法,媛兒因何被抓?”


    “因,因為,就因為桉兒身邊這個琥珀。媛兒不過是跟桉兒開個玩笑,將琥珀藏起來,結果,桉兒竟大肆宣揚,害得媛兒被當成綁架犯抓了起來。”


    夏老夫人大概明白了。


    媛兒抓了琥珀,所以……


    老夫人一驚,顫著眸子道:“在鹿苑那種地方?”


    魏氏頓時有些心虛。


    “雖說是在鹿苑,可是……”


    “混蛋!她竟在鹿苑那種地方敢開這種玩笑?以為是自家後院嗎?


    鹿苑啊,那可是皇家園林,豈容外人在裏麵造次?若是得罪了貴人,你們擔當得起嗎?”


    夏老夫人幼時,曾隨身為公主的母親在鹿苑居住過。哪怕是像他們這種皇族後裔,在裏麵同樣也要規規矩矩的。


    夏媛是想造反嗎?


    魏氏還想狡辯:“母親,即便如此,也用不著姐妹二人對簿公堂吧?媛兒就算再有錯,自家的事,我們回府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好了。她也太不懂事了。”


    夏老夫人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道:“媛兒啊,就是被你這個做母親的慣壞了!你覺得回了府,她就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處?恐怕她下次隻會更加有恃無恐。”


    魏氏:“那也,那也不應該鬧得這樣難看。我們府上的姑娘出了這等事,老爺和緯兒在朝為官,該多沒麵子啊。”


    說起麵子。


    夏老夫人回過神來。


    麵上的怒氣消了消。


    “我說今日桉兒怎麽會去了鹿苑的茶會,還參加了茶藝比拚。感情,是因此而起的?”


    說著,她越過夏媛這一茬,略有興味地看向夏桉:“桉兒,跟祖母說說,今日在茶會上,你究竟是如何與她們比拚茶藝的?”


    魏氏一怔,夏桉參加了茶會?


    她的確是收到了淑貴妃的帖子,但因媛兒已經出嫁,她便直接將帖子丟到了一旁,根本就沒有告訴夏桉。


    她竟是去了?


    剛剛紅玉隻說了媛兒被桉兒害得進大理寺的事,可沒有跟她說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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