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萬眾聲討的時候,小男孩一把抽出彈弓,慷慨遞給她:“給。”


    夏桉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扯開彈弓瞄向了山匪,徐徐瞄準他另一隻完好的左眼。


    蔡護兒道:“桉兒你要做什麽?”


    夏桉邪魅地勾勾唇:“讓他變成徹底的瞎子。”


    說著,她手上扯緊的彈弓猛得一鬆。


    石子“嗖”地飛出去,不偏不倚,剛好打中了獨眼山匪的左眼皮上。


    獨眼山匪“啊”地一聲慘叫,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誰,是誰幹的?”


    然因為夏桉不甚有準頭,那石子隻是把他的眼睛打紅,沒能將他眼睛打瞎。


    夏桉原本也沒覺得自己真的能將他打瞎,不過就是想整他一下出出氣。


    不多久,那山匪就睜開了眼睛。


    許是夏桉的這個舉動觸到了他的逆鱗,獨眼山匪反應很是強烈。


    當他發現是夏桉打他的時候,方覺察到這女子竟是追著自己打了一路了。


    他猛得起身,雙手抓著籠子咆哮道:“賤人,你是不是找死,竟然敢打爺的眼睛,你是活膩歪了吧?”


    這時,蔡護兒替夏桉爭辯道:“你罪大惡極,打你眼睛怎麽了,就是要打瞎你,讓你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瞎子。”


    那獨眼山匪像個瘋子一樣搖晃著囚籠:“找死,你們都找死,爺記住你們的臉了,爺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時,一旁響起程鴿的聲音。


    “你說不放過誰?!”


    獨眼山匪見了程鴿,立馬頓住。


    然後朝他告狀道:“大人,此女子,竟要用彈弓打瞎我的好眼。這可是故意傷人,你得將她也給抓起來。”


    程鴿看看夏桉,目光帶著一絲詢問。


    夏桉抿抿唇,聲音低沉道:“此人在我父親出外差時,曾搶過他的盤纏,害父親那一路受了很多苦。”


    程鴿朝獨眼山匪冷冷瞥了一眼。


    “看來你的罪名,還得加一條:搶劫朝廷四品命官。”


    獨眼山匪瞳孔一顫。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有些結巴道:“大、大人,不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啊!”


    這時,盛枷和陸平衍也騎馬走了過來。


    夏桉頓了頓,朝他們福了福:“盛大人、陸將軍。”


    獨眼山匪見了盛枷,立刻縮起脖子,鬆開手埋頭窩坐了回去。


    盛枷坐在馬背上,問夏桉:“人這麽多,你怎麽湊到此處?”


    他是想這次揚揚威風,卻沒想到夏桉會湊到跟前來看熱鬧。


    程鴿指了指獨眼山匪:“大人,這家夥居然還搶過夏侍郎。”


    盛枷目光凜了凜。


    陸平衍道:“夏姑娘,說,你想怎麽收拾這家夥。”


    夏桉其實也就是想出出氣。


    她勾勾唇:“那個,其實我已經打過他了,剩下的,相信盛大人自會秉公判決。”


    盛枷看了看那人好眼上的傷口。


    心中冷笑。


    倒是她的作風。


    他對夏桉道:“後續我會跟夏侍郎了解詳情。”


    夏桉朝著盛枷略顯感激道:“謝大人,”停了停,又聲音鏗鏘著道,“感謝大人為民除害!”


    盛枷眸子裏,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淺淡應聲:“嗯。”


    他垂眸看著她:“此處混亂,盡快回吧。”


    夏桉頷首。


    隨即又道:“大人,陸將軍,有空記得來清風醉喝酒,我請。”


    然後拉著蔡護兒擠出了圍觀的人群。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遇到陸平衍,她得爭取再跟他喝頓酒。


    請盛枷,則是因為,他著實是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大好事。


    -


    陸平衍伴著盛枷,看著浩浩蕩蕩的押送隊伍。


    “誒,我說,你難得這麽高調一回啊。咋的,終於想通了,要耀武揚威一回了?”


    盛枷表情悠然地騎在馬背上。


    “你喜歡跟我比,我同樣也喜歡跟你比。就準你陸小將軍被世人傳頌為英雄,不準我做威震四方的好官?”


    陸平衍輕嗤一聲:“你這麽說,倒也是合情合理。這麽說,論對朝廷和大乾百姓做的功績,我們倒算的上是不相上下。”


    想了想,陸平衍微微歎氣:“武功也不相上下,功績也不相上下,長得嘛,”他看了看盛枷那張挑不出什麽毛病的臉。“我們各有千秋。如此,倒是越發沒有意思了,我得趕緊搞出來一處能超越你的地方才行。”


    盛枷不屑道:“陸小將軍,處處跟我相比,你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盛枷隻要是願意用心,哪一處也不會輸給他。


    陸平衍道:“行了,不聊這個了,你請我喝接風酒,今日這陣仗,我怎麽也得回請你一頓慶功酒。既然夏姑娘都邀請了,就還是去清風醉吧。”


    -


    翌日,朝堂之上,盛枷將令朝廷頭疼已久的山匪地帶踏平的事情,朝臣們都知道了。


    璟隆帝到來之前,大家紛紛讚歎盛枷此次剿匪大快人心。


    紛紛對他表示祝賀。


    永定侯趙秀來到大殿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麵。


    他麵色沉鬱的站到右側的前方,並沒有理會盛枷。


    不久之後,璟隆帝駕到。


    在龍坐上坐穩之後,他對下首道:“盛枷可在?”


    身著官服的盛枷踏出隊伍,向前走了幾步,躬身施禮:“陛下,臣在。”


    璟隆帝道:“此次剿匪,你做的很好,壺和縣山匪從前朝至今,已經困擾了朝廷多年,你連著將十幾個山頭全部繳了,如此,壺和縣一帶總算是太平了。繳獲的賊人,一定要好好審理,從重發落。決不輕饒。”


    盛枷再次躬身:“臣,遵命。”


    璟隆帝道:“如此,你也算大功一件,可有什麽想要朕封賞的?”


    “為朝廷效力,抓匪審案,乃臣分內之事,臣無需封賞。”


    璟隆帝哈哈大笑一聲:“你倒是一如既往地不貪心。行,你的這一功,朕記著了。”


    永定侯趙秀沉了沉,腳步穩健踏出了隊伍。


    “陛下,盛少卿此次的確是做了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然北疆軍糧被搶一事,已經過了有快一個月,風化城的幾十萬大軍,還等著糧草維持生計,不知盛少卿,丟失糧草一事,你追查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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