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看著她們一行人走遠,夏媛皺緊了眉頭。


    “我想起來,之前兄長似乎是要求娶歐陽從霜。可是夏桉為何會跟歐陽從霜走得這麽近?好啊,她這是想提前巴結以後的長嫂吧?這個死丫頭,真是欠揍,竟然如此有心機。”


    魏明瑤看了看夏桉的背影,心裏也十分堵得慌。


    “真是不要臉,即便歐陽從霜進了門,也是你的親嫂子,與她有何幹係?”


    夏媛道:“要不說她是賤坯子呢。”


    魏明瑤恨恨道:“行了,別煩了,反正這死丫頭也嘚瑟不了多久。”


    夏媛道:“您剛剛說,她簽了香雲紗的對賭售賣協議?”


    “對,她為了與我們魏氏搶生意,簡直不擇手段!自尋死路!”


    夏媛麵色陰冷地坐了下來:“這賤貨還真是會變著法的作死。如此,我定要親眼看著她死。”


    -


    夏舒緯所說的這場大戲,果然來頭不小。


    夏桉他們坐下來之後,方聽說,這戲班子是淑貴妃特意為今日的賞花會安排的。


    夏舒緯果然為他們留好了最前麵的位置。


    夏桉和歐陽從霜挨著坐下。


    夏舒緯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歐陽從霜的另一邊。


    上麵的戲班子開始表演,一個姿容華貴的女子率先走到台前,用唱腔報出了今日這場大戲的名字。


    《琵琶誤》。


    聽聞這個名字,夏桉心裏微微怔了一瞬。


    《琵琶誤》?


    琵琶誤可是一個很悲情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個琵琶女在水鄉被一個世家子看中,之後被帶回京城,與世家子相知相守,之後,世家隕落,琵琶女自刎於夫君墳前的故事。


    前世這戲後來十分出名,夏桉聽過。


    沒想到,這戲第一次演出是在這裏。


    不過,悲是悲了點,卻還是很好看的。


    夏桉端起茶杯,拂了拂上麵的浮沫,目光不經意看了看左側的兩個人。


    反正,看不看戲不重要,今日真正的重頭戲,在後麵。


    -


    陸平衍沒精打采地駕馬出城,走在去往碧水居的路上。


    蕭淩看著他蔫頭耷腦的樣子,道:“你倒是騎快點啊,你在戰場上就是這麽帶領千軍萬馬的?”


    陸平衍歎了口氣:“我說不想來不想來,你非要拉著我來。那碧水居你又不是沒見過,怎麽非得湊今日這個熱鬧?”


    自從那夜紅著眼睛離開歐陽府之後,陸平衍心裏一直覺得空得厲害,空得他幾乎覺得生無可戀。


    他感覺,曾有一件無價之寶,一直被他藏在心尖上。


    可如今這寶物,馬上就被移到了別人的心上了。


    這種失去的滋味,他感覺自己再也不可能好起來了。


    若非在京中尚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畢,他現在就想打馬回隴州。


    遠離這片令他難以麵對的傷心地。


    蕭淩道:“你懂什麽,那朱玄鳳就好招搖顯擺,今日沒準能露幾個碧水居裏的藏品出來。碧水居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地方,那裏麵的藏品一定都是稀罕物,我可不能錯過這等機會。”


    陸平衍道:“寶物,寶物,又是寶物。蕭淩,我奉勸你一件事,若是你有十分喜歡的寶物,很想很想得到它,那就不要想東想西,也不要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一定要勇敢,大膽去爭取。”


    他的這話,蕭淩聽得雲裏霧裏。


    “什麽鬼東西,一個寶物而已,我為什麽要自卑?我有什麽配不上的?你這是什麽鬼話?還有,隻要是我喜歡的,但凡我出得起價格,我絕不會讓別人搶了去!”


    陸平衍聞言,哀傷地歎息了一聲:“你比我勇敢啊。”


    一路沒精打采地晃著,終於晃悠到了碧水居門口。


    陸平衍聽著裏麵熱鬧的人聲。


    “我一定得進去嗎?”


    蕭淩氣得想下馬揍他。


    “陸平衍,你特麽真是個將軍?打仗的時候你也如此優柔寡斷?碧水居,看個花而已,裏麵沒有特麽凶神惡煞的敵軍!”


    裏麵是沒有敵軍,但卻可能有令陸平衍難以麵對的場麵。


    比如,夏舒緯和歐陽當著他的麵相談甚歡。


    比例,夏舒緯和歐陽當著他的麵眉目傳情。


    再比如,夏舒緯和歐陽當著他的麵,花下約會。


    哪一個場麵,都是他難以承受的。


    蕭淩下了馬,然後朝他的馬踢了一腳:“趕緊給我下來。你再這樣別別扭扭,待一會兒盛枷來了,我非得跟他笑話你今日有多像個女子。”


    那馬不滿地晃了晃身子。


    陸平衍無奈,隻能緩緩下了馬。


    -


    待進了園子,陸平衍一改剛剛那優柔寡斷的勁兒,一直不停腳地往裏走。


    看上去似比蕭淩還要積極一些。


    蕭淩本還想先一路順便賞賞花草,卻是被他帶得隻能走馬觀花。


    蕭淩簡直被他今日的反常氣得心裏直突突。


    一直走到了裏麵的一個戲台子前,陸平衍終於停下了腳步。


    蕭淩看著戲台子上的戲,道:“你喜歡這個?”


    陸平衍沒有應他。


    蕭淩道:“唱戲而已,這有啥好聽的?”


    陸平衍還是沒有應他。


    蕭淩真的覺得忍無可忍,一甩袖,也不再管他,朝著前麵的百花盛景獨自走去。


    陸平衍幾乎失去知覺了,因為視線裏,夏舒緯和歐陽從霜肩並肩坐在台下。


    一片花瓣隨風落到了歐陽從霜的發髻上,夏舒緯提起手臂,輕輕將花瓣從她頭上取了下來。


    隔得這麽遠,陸平衍都看到了歐陽雙頰的浮起的那一抹緋紅。


    嫉妒、傷心、吃醋、不甘、懊惱……


    陸平衍也分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麽情緒。


    總之,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間傳入四肢百骸。


    沙場上被刀劍刺入身體,他沒有滴過淚。


    被敵人下毒命懸一線,他沒有滴過淚。


    可此時此刻,為什麽覺得眼眶刺痛,有灼熱在湧動。


    -


    一簇正在凋謝的紫藤架子下麵,陸平衍坐在竹椅上,看著架子上的灰敗發呆。


    這時,有個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陸將軍。”


    陸平衍思緒瞬間斷開。


    他聽出來了,是夏桉的聲音。


    陸平衍合了合眼,將眼裏的情緒逼退,然後轉過頭,朝夏桉笑笑:“好巧啊,在這裏遇到了夏姑娘。”


    夏桉道:“不巧啊,我正在找你。不過陸將軍,那麽多開得正盛的花你不欣賞,為何在這裏看這座凋零的花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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