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政還在震驚之餘，李副主任卻轉身準備離開了。
”等等！”林方政叫住了他，“你是什麽都沒說，可與其說是啟發，倒不如說是引導，故意把我引向李正甚至是叢治明，這麽明顯的用意，你不會否認吧。”
“當然不否認。”李副主任笑了笑。
“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不是你的辦案範圍。”
“嗯……”李副主任沉吟了1會，“我跟你講個故事吧。大概是十年前，當時我在市裏。有天，我奉命帶隊搗毀了1個黑惡勢力窩點，成功覆滅了這個老百姓深惡痛絕的黑惡勢力。事後也受到了局裏的表彰，這原本是1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有1天我赫然發現，這個案子是另外1個黑惡勢力與某位領導串通好的。換句話說，我成了黑惡勢力的工具。”
“但你確實是搗毀了1個黑惡集團，為人民除惡了啊。”林方政插了1句。
沒有正式談話的嚴肅後，李副主任心理戒防也鬆懈了不少，語氣沒有了咄咄逼人，與林方政的對話回歸到了正常人平等的交流。
“對，所有人都會這麽安慰我。但事實是不能否認的，我成了另外1個黑惡勢力、腐敗分子勾結的工具，被他們當槍使。這1次是幫他們搶地盤，下1次是不是要為腐敗分子鏟除異己？”
“你想說什麽？”林方政隱隱覺得他似乎話外有話。
“其實也沒什麽，我想說的是，也是從那1次，我思考問題的邏輯發生了變化。不但會思考為什麽這麽做，怎麽去做，還會去思考，為什麽會是我？”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舉報，包括這1連串事件，有人在背後操弄？”林方政問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我不能給你答案，得靠你自己去找。”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按照他們劃定的路線去走呢。”林方政覺得他的行為和剛剛說的話有矛盾。
李副主任罕見地歎了口氣：“這不就是官場嗎？身不由己是常態。有時候明知自己被利用，卻無可奈何。能做到堅守本心，按製度辦事，就很難得了。”
對於他的感慨，林方政深有同感。1路走來，太多身不由己了。個人意誌，在強大的體製機器麵前，是非常渺小的。而那些身處體製的高層，他所擁有的權力，讓你不得不懾服。
就像這次事件，情況已經很明晰了，後麵是有人在做局。但身陷其中的每個人又不得不按照布局者的意圖走，在製度和權力的約束下，成為1顆顆棋子。
林方政思忖了1會，問出了關鍵問題：“所以，你覺得這件事從始至終是叢治明的計劃？”
李副主任1愣：“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沒這麽大能量。”林方政默默搖了搖頭，又緊接著追問，“依照你的判斷，他背後會是什麽人，或者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副主任被他的提問逗笑了：“我要知道是誰，還用得著跟你說這些嗎？”
見林方政沮喪的垂下了頭，李副主任補充道：“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突破口，你完全可以順藤摸瓜，自己去探索真相了。”
是啊，有了李正這個突破口，隻要把他突破，就能直麵叢治明。即便叢治明不是最終的執棋者，但也有1定希望找出幕後執棋者的蛛蛛絲馬跡。
可是，這個李副主任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僅僅是他的那個曾經也被當過槍使的借口？
林方政不太相信：“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難道你背後也有人？”
自己的眼神1直盯著眼前的李副主任，想看出他的回答會不會有說謊成分，壓根沒注意到正在裝訂的龐馨欣，動作明顯遲鈍了1下，眼神閃過1絲慌亂。
很遺憾，林方政大失所望，他在李副主任身上沒有發現任何掩飾的痕跡。
“我已經說過了，自己遭遇過這種事情，知道這樣的處境很艱難，才想著幫你1把。省得你在迷霧裏越走越偏了。當然，我也不是沒有私心，你的背景嘛，這個不明說了。正是因為你的背景，倒是引起了我的勝負欲，想通過你去破這個局，看看幕後的那個人會做出怎樣的應激反應。”
“嗬嗬。”林方政冷笑了兩聲，“所以，現在我是你的工具了？拿我當槍使，就不怕出大事嗎？”
李副主任的笑容愈發的深了，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夥子還確實有幾分不1樣的地方，或者說是——人格魅力？雖然沒有聽那個錄音，但到現在，心裏已經有了初步判斷，這小子可能還真做到了坐懷不亂。
“這話說的，我可沒1點這個意思嗷。你要是違法亂紀了，我有權審查你。除此之外，我拿你沒1點辦法。所以這算是單純的給你提供點信息，也不需要你向我反饋什麽。至於你怎麽利用這些信息，完全交由你自己決定。”
林方政沒有再做回應，沉默了下來。
李副主任也適時終結了聊天：“接下來要麻煩你在這裏待上1段時間了，我們需要對錄音作進1步的調查分析。”
“就這間屋子？”
“對，就這個房間，如果要上廁所，可以呼叫我們的工作人員。”龐馨欣1邊回答著他的問題，1邊拿著談話筆錄走在林方政的麵前，“看看是否有問題，沒有出入的話就把這句話抄1遍，簽字，摁手印。”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話1句話了：以上筆錄我已經看過，與我所說的1致。
李副主任已經轉身離開了談話室。
林方政1邊粗略著掃看著筆錄，1邊問：“那我的手機能給我嗎？”
“你說呢？”龐馨欣的語氣依舊平淡不帶有什麽特殊情感，但明顯感覺放鬆了不少。
很多職業都是這樣的，在正式工作時會強勢冷酷，給人1種強大的心裏壓迫感。但在生活中，也會適度放縱、也會蠻不講理、也會小鳥依人……
“看來不能。”林方政無奈地把筆錄簽上字，又摁上手印。
“知道就好。”
“那我要待多久？”
“不限時間。”
“啊！”林方政驚呼出聲。
”等等！”林方政叫住了他，“你是什麽都沒說，可與其說是啟發，倒不如說是引導，故意把我引向李正甚至是叢治明，這麽明顯的用意，你不會否認吧。”
“當然不否認。”李副主任笑了笑。
“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不是你的辦案範圍。”
“嗯……”李副主任沉吟了1會，“我跟你講個故事吧。大概是十年前，當時我在市裏。有天，我奉命帶隊搗毀了1個黑惡勢力窩點，成功覆滅了這個老百姓深惡痛絕的黑惡勢力。事後也受到了局裏的表彰，這原本是1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有1天我赫然發現，這個案子是另外1個黑惡勢力與某位領導串通好的。換句話說，我成了黑惡勢力的工具。”
“但你確實是搗毀了1個黑惡集團，為人民除惡了啊。”林方政插了1句。
沒有正式談話的嚴肅後，李副主任心理戒防也鬆懈了不少，語氣沒有了咄咄逼人，與林方政的對話回歸到了正常人平等的交流。
“對，所有人都會這麽安慰我。但事實是不能否認的，我成了另外1個黑惡勢力、腐敗分子勾結的工具，被他們當槍使。這1次是幫他們搶地盤，下1次是不是要為腐敗分子鏟除異己？”
“你想說什麽？”林方政隱隱覺得他似乎話外有話。
“其實也沒什麽，我想說的是，也是從那1次，我思考問題的邏輯發生了變化。不但會思考為什麽這麽做，怎麽去做，還會去思考，為什麽會是我？”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舉報，包括這1連串事件，有人在背後操弄？”林方政問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我不能給你答案，得靠你自己去找。”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按照他們劃定的路線去走呢。”林方政覺得他的行為和剛剛說的話有矛盾。
李副主任罕見地歎了口氣：“這不就是官場嗎？身不由己是常態。有時候明知自己被利用，卻無可奈何。能做到堅守本心，按製度辦事，就很難得了。”
對於他的感慨，林方政深有同感。1路走來，太多身不由己了。個人意誌，在強大的體製機器麵前，是非常渺小的。而那些身處體製的高層，他所擁有的權力，讓你不得不懾服。
就像這次事件，情況已經很明晰了，後麵是有人在做局。但身陷其中的每個人又不得不按照布局者的意圖走，在製度和權力的約束下，成為1顆顆棋子。
林方政思忖了1會，問出了關鍵問題：“所以，你覺得這件事從始至終是叢治明的計劃？”
李副主任1愣：“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沒這麽大能量。”林方政默默搖了搖頭，又緊接著追問，“依照你的判斷，他背後會是什麽人，或者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副主任被他的提問逗笑了：“我要知道是誰，還用得著跟你說這些嗎？”
見林方政沮喪的垂下了頭，李副主任補充道：“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突破口，你完全可以順藤摸瓜，自己去探索真相了。”
是啊，有了李正這個突破口，隻要把他突破，就能直麵叢治明。即便叢治明不是最終的執棋者，但也有1定希望找出幕後執棋者的蛛蛛絲馬跡。
可是，這個李副主任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僅僅是他的那個曾經也被當過槍使的借口？
林方政不太相信：“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難道你背後也有人？”
自己的眼神1直盯著眼前的李副主任，想看出他的回答會不會有說謊成分，壓根沒注意到正在裝訂的龐馨欣，動作明顯遲鈍了1下，眼神閃過1絲慌亂。
很遺憾，林方政大失所望，他在李副主任身上沒有發現任何掩飾的痕跡。
“我已經說過了，自己遭遇過這種事情，知道這樣的處境很艱難，才想著幫你1把。省得你在迷霧裏越走越偏了。當然，我也不是沒有私心，你的背景嘛，這個不明說了。正是因為你的背景，倒是引起了我的勝負欲，想通過你去破這個局，看看幕後的那個人會做出怎樣的應激反應。”
“嗬嗬。”林方政冷笑了兩聲，“所以，現在我是你的工具了？拿我當槍使，就不怕出大事嗎？”
李副主任的笑容愈發的深了，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夥子還確實有幾分不1樣的地方，或者說是——人格魅力？雖然沒有聽那個錄音，但到現在，心裏已經有了初步判斷，這小子可能還真做到了坐懷不亂。
“這話說的，我可沒1點這個意思嗷。你要是違法亂紀了，我有權審查你。除此之外，我拿你沒1點辦法。所以這算是單純的給你提供點信息，也不需要你向我反饋什麽。至於你怎麽利用這些信息，完全交由你自己決定。”
林方政沒有再做回應，沉默了下來。
李副主任也適時終結了聊天：“接下來要麻煩你在這裏待上1段時間了，我們需要對錄音作進1步的調查分析。”
“就這間屋子？”
“對，就這個房間，如果要上廁所，可以呼叫我們的工作人員。”龐馨欣1邊回答著他的問題，1邊拿著談話筆錄走在林方政的麵前，“看看是否有問題，沒有出入的話就把這句話抄1遍，簽字，摁手印。”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話1句話了：以上筆錄我已經看過，與我所說的1致。
李副主任已經轉身離開了談話室。
林方政1邊粗略著掃看著筆錄，1邊問：“那我的手機能給我嗎？”
“你說呢？”龐馨欣的語氣依舊平淡不帶有什麽特殊情感，但明顯感覺放鬆了不少。
很多職業都是這樣的，在正式工作時會強勢冷酷，給人1種強大的心裏壓迫感。但在生活中，也會適度放縱、也會蠻不講理、也會小鳥依人……
“看來不能。”林方政無奈地把筆錄簽上字，又摁上手印。
“知道就好。”
“那我要待多久？”
“不限時間。”
“啊！”林方政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