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是會困難很多。”


    桃花斬釘截鐵的回答。


    如果背後不是她的薑少爺的身份,那困難程度更是難以想象,自己讓小環去,也是立個榜樣。


    “也是極少數。”


    有些人就是實在不行,寧願讓旁親或是外人掌管生意,也不會交給女人來,別看玄國女子有掌家權。


    其中權利是身為丈夫的男人想收回,就立即收回的。


    “……也是。”


    聽到極少數,席氿霜還是有些失望的,不過這比之前想象的好太多。可她內心覺得還不夠,就算是在她家,父親也是拿自己當大家閨秀養。


    直到來到這,這時候她依然不覺得有什麽。


    雖說那些男人,比之前瞧見的沒那麽書生氣,可也算知禮,嘴上風流,行為倒也還好。


    直到她成為席氿寒。


    那些人原來背地裏出口成髒,看美人畫本,日日上青樓……一切,都在她以男人視角時卸下偽裝。


    表裏如一者,竟鳳毛麟角。


    “你真的很好。”


    席氿霜喃喃一聲,覺得桃花和她哥說的一樣好。


    “你若是想同樣可以,想做什麽取決於你。成敗才是未知的。”


    奈何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步,不邁出去腳步,成功幾率一定為零。


    桃花說完,席氿霜若有所思。


    她隱隱感覺到什麽,但是又分辨不出來,隻覺得腦袋更加清明,有謎團被撥開雲霧露出麵來。


    一頓飯就在閑談中度過,桃花告辭想暗地裏去找人算賬,卻被阻攔下來。


    “繼母可是有事?”


    見她支支吾吾,桃花主動開口。


    “嗯……哦~對了,景安之前不是在郡府家做的書童麽,不如你把人借我,我了解一下郡府是如何掌家的?”


    好牽強。


    席氿霜閉了閉眼,然後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來。剛要說什麽就見桃花緊盯著她,深情的眼眸中有困惑也有無奈。


    “你想要人直說便是,左右不重要。”


    距離景安上次作妖之後,景平防備有加,所以還沒什麽動靜,當然,大概率是想她離開薑府再動作。


    桃花心裏盤算著,要是不作妖的話離開前就將人發賣掉的。


    “嗐,這不是母親實在不放心他麽,對你虎視眈眈的。”


    惹得她哥回家找她,生怕人得逞。


    “要我說還是自己人用著放心,你猜怎麽著?如今我哥還在守孝期,沒法科考,他才學出眾,正好給你當書童……”


    還好她最近拋頭露麵臉皮厚很多,要不然席氿霜覺得自己臉能紅成猴屁股,畢竟桃花還是他們一家的大恩人。


    自己卻在這幫著哥哥謀劃人家身子。不過,這也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吧?


    這會桃花要是還沒回過味來就白活那麽久了,她定了定神,看來今晚是不用當采花賊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桃花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上麵已經通知下來今年會有恩科了,事不宜遲讓你哥快些過來吧,我可能這兩天就要出發去縣衙。”


    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席氿霜說不上來,直接應下。


    ——


    出發的時間,最終定下在五日後。


    桃花交代好小環事情,最後還抽時間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薑父,確保人在自己考上回來前不會掛掉,就轉身離開。


    他急得直哼哼,在床上使勁卻毫無成效,屋內亮堂堂的,薑老爺卻覺得世界如此昏暗。


    “老爺您別激動,大夫說這樣會病氣加重的。”


    丫鬟的聲音隨著關門聲而遠去,桃花撥弄兩下自己身上的環形玉佩,臉上的漫不經心略顯冷漠。


    在薑府門口。


    馬車已等候多時,負責駕馬的景平忍不住頻頻看向席氿寒,無他,實在是太相像了!


    “哥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席氿霜還是有些不認同的,就算桃花再好,男人喜歡男人這件事,也不是很容易接受的。


    但不認同是她的事,她不會去阻攔席氿寒想做的事。


    “不會後悔的。”


    席氿寒由衷的喜悅,終於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


    “繼母。”


    桃花的聲音傳來,隻一聲就讓席氿寒心跳加速,他抬頭看去,緊張到袖子下的手微微出汗。


    她會察覺出不對嗎?


    一陣風略過,帶著他熟悉的桃花香味,席氿寒眼睜睜看著桃花略過他,看也不看一眼。


    “我這次出去便辛苦你掌家了,薑府一切都由你做主,不明白的就直接問小環,采夢也可以多多教導起來……”


    她有說不完的話,但不是和他。


    “好好好,我明白的。”


    席氿霜一臉茫然,但下意識點頭回複。她自打來到薑府,除了那天晚上一頓飯之後就沒見過桃花好嗎?


    突如其來的親近,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那我就先走了。”


    臨走前,桃花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有些寵溺的意味的——拿席氿霜當做小姑子寵。


    “好。”


    一邊。


    席氿寒穩住內心的失落,跟在桃花左右,亦步亦趨。


    這次出發,桃花是要先跟著自己的商隊的,等到縣衙之後分開,府試完休整後前往郡城等待鄉試。


    通過後便是前往京城,到明年二月才開始會試。


    所以隻需要帶上銀兩銀票,馬車內有書本衣物這些,便沒有太多東西了。


    上了馬車,桃花這才看席氿寒一眼。


    “既然是繼母家的哥哥,就不必在外麵了,進來坐吧。”


    “……”


    席氿寒莫名感覺背脊一涼。


    但,這可是個好機會。


    他狀似無意的坐在桃花旁邊,馬車空間不大,就和之前他們去廟會時一樣,兩人又各有各的心思。


    於是相互挨著,彼此之間都碰得到。


    簾子落下,隔絕外麵景平的視線,隻聽傳來一聲馬鞭破空聲,馬車緩緩行駛,順著起步前那一晃。


    一個投懷送抱,一個主動攬人。


    “該怎麽稱呼你呢?——哦,應該是,舅哥?”


    桃花好整以暇的開口,不經意的詢問卻不曾鬆開某人腰間的手,兩人呼吸交織,她低下頭,故意在他耳邊道。


    “你可真是不小心啊。”


    呼吸間,他耳朵逐漸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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