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桃花我……啊!”


    眼盲心不盲。


    桃花下手有分寸,要命的事不能做,所以隻是將人打痛,一鼓作氣打出殿門。


    “你給我滾!!”


    她一回頭,旁人也一窩蜂的跑出去,獨獨留下錦珠站立不安。


    “關門!”


    “桃花我真的知錯了。”


    南禦景低頭認錯,被打出門外不敢再造次,主動讓自己的人出來。


    “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見麵了。”


    桃花語氣稍加緩和。


    “反正我哪也去不了,隻能悶在這兒。”


    如果聽不懂,南禦景也做不了南國的大王。


    他沒猶豫多久,就哄著開口。


    “過幾日就是國師順位大典,到時候人很多,我讓那些女眷陪你玩,好嗎?”


    “真的?”


    桃花聲音輕佻,帶著不信。


    “真的!”


    單獨弄個小點的席麵,讓信得過的官員女眷陪著就是,這樣還是可以確保安全的。


    南禦景點點頭,心中已有章程。


    “那也過幾日再說,我困了,你再偷偷進來我就再也不原諒你!錦珠關門,在外幫我好好看著。”


    她吩咐。


    補充的最後一句,表示自己對錦珠的信任。


    好讓他不察覺自己的疑心。


    順利打發走幾人。


    桃花立即回去屋中,隻是那閃爍的人形輪廓已然消失在床底,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已經離開。


    “國師啊……”


    …


    時間回到剛才。


    桃花離開沒多久,君氿寒就恢複對巫力的掌控,但想到這件事的邪門,還是悶聲的選擇離開。


    打又打不過,明著來也不行,更不能用巫力。


    他鬱悶的翻閱巫籍,卻發現這裏少了幾本禁書,其中包括複活之術,操控之術,強換……


    “巫童。”


    他抿著唇,揮手間將巫童用巫力傳喚到眼前。


    “誰來過?”


    昨天是桃花,今天又不知是誰。這國師殿真就誰來走一遭都行?


    “沒人來過啊……”


    巫童迷糊的回答,等看到空空如也的書架一角,心裏的警鍾頓時狂響,他倒吸一口冷氣,跪地磕的瓷實。


    “國師大人饒命,是巫童辦事不利!”


    冷汗沁出,他極為惶恐。


    “還是多領幾個人回來守著吧。”


    君氿寒說完就不再言語,可目光卻沒有從巫童的身上離開。


    “是。”


    巫童頭腦風暴,好半晌才若有所思的開口。


    “據我所知,能躲避它們監視的,隻有公上桃花,和同在殿中的聖女大人。”


    “下去吧。”


    君氿寒腦海裏出現桃夭的身影,不太覺得會是她。


    他十一歲拜師,而桃夭卻是近兩年被巫師收起弟子,雖然能習巫術,可天賦平平,癡迷情愛。


    二人接觸不多,她倒是一口一個師兄,在幾度無果後也慢慢歇了心思。


    “不對……”


    君氿寒轉身去查看巫師遺留下來的巫藥,仔細核對,發現數量沒變,可是裏麵的藥物容量卻有所變化。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送春濃。


    多用於男女歡好。


    ‘一年前,果然不是一個巧合’


    他心中呢喃。


    做夢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桃花發現自己總是在遠遠的角落裏看著一個人,隻是麵容模糊不清,唯獨身形輪廓還有些熟悉。


    “君氿寒?”


    她不太確信的想著。


    畫麵轉變的太快,就像無數的碎片拚湊在一塊。


    而‘她’逐漸開始接近那個人,在無數擁護下鼓足勇氣,追逐著記憶中的那一抹月光。


    直到眼前出現無數的紅點,墜落在地上暈染出大片大片的水色,泛著粘稠的腥味,抬起頭,是橫屍遍野的模糊。


    “父親……


    母親……”


    叫喊聲像是被摁了靜音鍵,淚水伴隨著心髒被擠壓的難過不受控製的出現,天空無比晴朗,豔陽天下。


    哀嚎遍野。


    火焰,燃燒了偌大的公上府。


    緊接著,是一個人被兩位侍衛掣肘住,白色的衣擺濺上泥點,自己割裂的情緒在不甘怒吼。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白皙的脖頸被掐住,無法被掌控的自己抓起旁邊的瓶子,從中倒出藥丸強塞到他的喉嚨之中。


    “君氿寒……”


    桃花恍然,從模糊的臉上窺見幾分不屈和恨意。


    緊接著,是遙遠的呼喚聲。


    “小姐,小姐…醒醒!”


    錦珠喊的越發大聲,透著迫切之色。


    “嗯……天亮了嗎?”


    桃花睜開眼,好像看到幾分朦朧的暖陽,一閃而逝的場景在亙古不變的黑暗當中,仿若幻覺。


    “是,已經晌午了。”


    要不然錦珠也不會來到桃花床邊喊她,也是怕出現什麽事。


    “這樣啊……”


    桃花意猶未盡,是什麽也說不上來,隻記得自己做了個情緒波動較大的夢,再深想,就感受到一股虛弱。


    是那種肚子空空蕩蕩的虛弱。


    “餓了,傳膳吧。”


    看不見的時候吃飯,還蠻有驚喜感的,桃花從不問有什麽,隻是用筷子盲夾,動作小心一些,倒也不會出大錯。


    不吃到嘴裏,永遠也不知道夾進嘴裏的是什麽菜。


    她有預感,複明的契機,快到了。


    ……


    國師順位大典。


    這是君氿寒回來後第一次見南禦景以及桃夭,身為南國的王和未來巫後,由他們出麵寒暄。


    而最令人關心的,自然是下一任國師的存在。


    “國師大人,不知將來的聖子聖女何時會出現?”


    南禦景坐在首位,旁邊坐著桃夭。


    而身為大典主角以及國師,君氿寒與他高度齊平,身著國師服,坐在那奪走大多數人的目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中央的宮人們無論表演的再好,也不及那人孤傲身影的絕代風華。


    “為時尚早。”


    他淡淡回複,下意識尋找幾日不見的身影。


    盡管被偷了幾本書。


    但巫力遇人消失的答案,在其他巫籍當中是有記載的。


    根據記載,以往會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有兩種,一是巫力封鎖的巫師或靈師,二是擁有巫師資質的異人。


    異人指原本是普通人,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經曆能夠看見巫力,不可修習,卻反而克製擁有巫力的巫師。


    因為巫力會優先向異人靠攏,包括巫師修習的巫力,就算施法也會變成最本真的形態去接近異人。


    一無所知的桃花確實在。


    她所在的地方十分邊角,就算是聽那些為官者的談論都模糊不清,南國以夫妻為一席,未婚親眷分一席。


    這種情況下,南禦景也不可能給她分到有男子的位置當中。


    “桃花小姐……”


    喬黎看著這位當初名動京城的貴女,心中感慨唏噓。


    “臣女喬黎,想與您相識一場。”


    來之前,就知道該怎麽說的喬黎拿著茶杯,很快在她旁邊坐下,懷著複雜的心情與舊人重相識。


    “喬黎……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桃花側目,找不準目標的和空氣敬茶。


    “若不介意的話,我能和你坐一塊嗎?……我以前就想有個妹妹,可惜母親不如我意。”


    和蘇織薇等人說話時的傲然不同,在自己需要討好的桃花麵前,她的語氣無比和善,帶著幾分刻意的僵硬。


    喬黎把自己的身份放低,想向下兼容。


    “是嗎?正好我也想要有個疼愛我的姐姐。”


    桃花站起身,主動的朝她的聲音尋去。


    “你是在這兒嗎?……”


    心驚的喬黎很快過去,然後猶豫片刻握住她的拐杖。


    “聽說你不喜歡別人碰你,小心些我過來吧。”


    “別人怎麽會和姐姐一樣?”


    桃花順著拐杖摸上她的手腕,聲音甜甜的帶著無依無靠的親昵信任。


    “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她的笑引得喬黎一陣恍惚,根本無法把她跟那個囂張的公上小姐聯係起來,心底的排斥也消散許多。


    “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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