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前台上了電梯，一路來到大樓第八層，正當李碩以為終於能見到楊康成的時候，前台將他帶到一間辦公室前，敲門說：“聶助理，之前跟您說的，李助理到了……”
啥？
李碩一臉問號。
下一刻，隻聽裏麵一陣快速的腳步聲，不到2秒的時間，門“哢”的一聲打開，一個大約30多歲的男子出現在麵前，他看到李碩，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隨即腰肢彎曲，雙手伸出：“歡迎李總，哎呀，之前看到李總資料，我還覺得是不是照片是以前拍的，怎麽會有這樣英俊的少年天才，今日終見真人，才發現，您真的是，太年輕了……”
前台懵了，李碩的資料，是人事部下發出來的，上麵僅有一個助理之位，並說明與聶助理對接，但現在看來……聶助理的態度，李碩難道不是跟他平級的助理嗎？
李碩也有些意外，一邊與他握手，一邊說：“不必客氣，我第一次來公司，可以為我介紹一下情況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我叫聶雙英，之前是冷藝秘書處的，現為您的助理秘書……”
見李碩滿臉茫然，聶雙英心中一動，又適時的提點道：“或許您還不知道？在近期的一次董事會上，前副總經理楊康成提名您擔任冷藝董事會助理職務……”
輕輕一句話，信息量很大，李碩卻聽懂了：
第一，這並不是“近期”的事兒，因為楊康成已經離職近一個月了，聶雙英是情商高，為了照顧“李碩不知道自己職務”的情況，才刻意這麽說的。
第二，董事會助理與其他助理不同，這玩意兒看名字就知道，它對整個“董事會”負責，是妥妥的公司高層領導。
在私人公司，一般由董事長最親近的人擔任，是給二代們鍍金，未來接班用的。
而在冷藝，它是戲劇學院下屬國有混合製公司，董事會助理這職務，甚至是有行政級別的！
李碩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如果重生者隻是按部就班的上學，即便他成績再優異，或許都不如這個“董事會助理”職務來的富有含金量，因為它可能是許多優等生奮鬥一輩子的終點。
此事如果在後世網上公布，絕對會承認一時熱點，然後能被網友們噴出翔！
“李總……”
聽到聶雙英的呼喚，李碩抬眼看著他，想了想，說：“嗯，我不怎麽來公司，倒是沒想到，自己竟被提到如此高位，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了……”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消息公示了嗎？下麵有什麽反饋？”
聶雙英秒懂李碩的意思，立刻回答說：“因為您一直沒來報導，所以消息還未公示，另外，根據劉總的意思，需要您畢業之後，才會正式向外公示，在此之前，您如果有什麽安排，可以通過我來做，我是公司的一級行政助理，在冷藝還是有些小權限的……”
他說的劉總，自然是劉院長，他兼任冷藝、冷文兩家公司的董事長職務。
“也好，我如今學業為重，確實不適合在冷藝公開露麵。”
李碩收拾思緒，又問起楊康成之事，聶雙英將來龍去脈告知他，大概情況與李碩想的有些出入：楊康成並不是來挖冷藝簽約藝人的，而是借用這兒會客，會見的客人，主要是李邵紅，還有一位名叫曹節，根據聶雙英所說，這位名頭也極為嚇人，是全國音樂協會副會長，享國家津貼的老藝術家。
“走吧，帶我去見見楊總，順便拜會一下李導演……”
“是，請跟我來……”
“聶助理是咱們戲劇學院畢業的嗎？”
“是的，我是01屆畢業生，畢業後就進了冷藝做文職工作，嗯，說起來，我的導師是魯副院長……”
“哦，原來如此，那私下裏，我得叫你聶師兄了……”
“不敢不敢”
“哈哈，別客氣，魯院長是我親近的長輩，咱們是一家人……”
“當然，聽聞說李總天縱奇才，我一直覺得天才會有些持才傲物，現在看來，師弟真的很特殊……”
一路上走了大概5分鍾，等聶雙英帶著李碩抵達公司某個辦公室前時，倆人已經以師兄弟相稱了，這是李碩刻意為之，畢竟，聶雙英是劉院長安排給他的助手，這種人是值得信賴的，他所做的，隻不過是拉近關係，而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可以躲在後麵，由聶雙英替他出頭做事。
“砰砰砰”
“楊總，李碩助理來了”
幾秒後，房門被人自內部打開，首先映入李碩眼簾的，是一位極為標準的美人臉蛋兒。用一句廢話形容，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嘴是嘴”。
但事實上，美女之所以是美女，是因為她的缺陷少，而當一個女人不需要化妝，便可以呈現標準的東方美女模版時，那麽這位就是天生的美女。
江夢婕！《新紅樓》的林黛玉！
李子沁的角色僅是“少年寶釵”，這位卻是正牌女主角。
李碩心道：楊老舅，莫非這位就是你此來的目的？
如果是真的，李碩隻能評價：胃口很大，眼光很差。
“李碩，過來……我為你介紹……”
屋裏有不少人，但基本都圍繞著三個人在座，其中之一是楊康成。
李碩進來後，楊康成起身，主動拉著他的手臂，做了一番介紹，如李碩之前聽到的消息一樣，另外兩人分別是李邵紅，曹節。
李邵紅一副標準的女藝術家打扮，此時隨著楊康成一起站起來，一邊上下打量李碩，一邊與他握手客套，言辭很客氣，但眼裏的驚異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曹節是一個大胡子老男人，大約4、50歲的樣子，頗有一些藝術家不修邊幅的味道，他性子似乎很直接，一邊與李碩握手，一邊打趣說：“之前老楊提起過你，當時我還以為，你是他要提攜的後輩，但現在看來，你肯定不簡單……如果不是這樣，我們老楊也不會主動起身歡迎啊！”
而周圍所有人，此時均是滿臉憤慨，以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李碩，其中大部分人，表情都有些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味道：李、聶兩人，無不是圈內最頂級的老藝術家、老前輩，楊康成再怎麽說，也不能主動起身招呼李碩，這樣隻會連帶著李、聶兩人也要起身歡迎！
此言一出，李碩瞬間意識到壞事兒了：他在冷海橫著走習慣了，壓根沒意識到，藝術圈是最論資排輩的地方，他一個區區受介紹的後生晚輩，卻要讓這兩位大拿起身迎接……
這……成何體統！
下一刻，楊康成也是一拍腦門，叫道：“哎呦，你看看我，平日裏隻顧著巴結李碩，習慣性跟他站起來握手了……李姐、曹哥，你們可不能這樣，這不是折煞小輩嘛……”
這話等於是把楊康成自個兒的身份地位給打落下去了，抬高了李碩的身份地位，同時，也暗示李碩：自己與這倆位蠻熟的，問題不大。
但這話卻令周圍的所有人皺眉，是因為楊康成這話很奇怪，他一邊聲稱自己要巴結李碩，一邊又稱李碩為小輩，顯得很矛盾。
李碩則連忙彎腰鞠躬：“曹老師、李老師，初次見麵，我實在是太過仰慕二位老藝術家的風采，一時間忘了禮數，真是對不起……”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交給兩人：“這是我的名片，區區後輩晚生，現在跟在劉啟民老師膝下學習，冒犯兩位前輩，在此對您二位表示深深的歉意！”
說著，又向兩人分別鞠躬、道歉。
這一番話，道歉的態度很足，屋裏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然後……
曹節拿著李碩的燙金名片，挑眉說：“好小子，你就是那個寫出《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的奇才？這上麵寫著你是碩果文化董事長，那應該是你了，我之前一直聽老楊說過，這老小子說以後都得跟你混口飯吃，嘖嘖，如果真是這樣，你確實能讓我們倆起身迎接。”
李碩可不敢應聲，隻是低頭說：“曹老師謬讚，言重了，後輩隻是沾染了銅臭味兒的商人，在心底，還是覺得藝術無價，不可以金錢來衡量……”
楊康成在旁邊笑道：“李碩，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再者說，你聽聽老曹，他都已經把你這臭長的歌詞給背下來了，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喜歡啊……”
李邵紅仍在審視李碩，但這會兒眼中少了剛剛的那股冷意，隻是平靜的說：“不必說這些自謙的話，我們不是臭老九，而是搞現代藝術的，大家都知道，這個年代，沒有錢可搞不成藝術，無論是拍影視，還是搞音樂，離了錢什麽都做不了，所以，以後如果咱們合作，你變成資方的話，那你就是老大……”
楊康成一挑眉，瞬間看破李邵紅話裏的大坑：雖然資本為王是沒錯，但這東西能做不能說，尤其是在文藝圈，這裏麵的人是最要臉的，至少表麵如此。
不信？看看江夢婕這樣的後輩，扮演“林黛玉”又如何？她此時隻是安靜的站在李邵紅等人身後，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他們剛剛看起來一副義憤填膺，恨不得錘死李碩的樣兒，但在兩位大佬發話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碩剛剛已經犯了一次錯，此時心裏警戒線已經拉滿，所以立刻“誠惶誠恐”的回應說：“李老師，您真是折煞晚輩了，可不敢這麽說，我賺錢的目的是為了服務藝術，如果隻是想變成資方，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嗎？再者說，別人答應，我老師也不答應啊。”
這話不卑不亢，甚至再度提起劉院長，看似是炫耀靠山底牌，實際上對李邵紅這些“老古董”是極管用的。
楊康成心下滿意，當即樂嗬嗬的說：“哎呀，說這些幹嘛，我讓碩哥兒過來，是要他送錢的……”
說著，他一指江夢婕，對李碩道：“李老板，你來看看，這位林黛玉姑娘如何？我打算把咱們李老師的心肝寶貝挖過來，當咱們公司的台柱子……”
還真是江夢婕啊！李邵紅會同意？
李碩瞥了李邵紅一眼，發現她麵無表情，似乎不是那麽抗拒的樣子，頓時心下一驚：我艸，楊老舅，你究竟是用了多少手段啊？就連江夢睫都能挖過來？！
江夢睫這個演員吧，容貌端正，科班出身，其實各方麵素質是很不錯的，但她是走文藝路子的，與李碩的商業化路子不符，說到底，是不能給經紀公司賺錢！
這倒也罷了，主要是，能在《新紅樓》裏麵當女主角，她背後的能量，絕對遠超李碩想象，裏麵的水渾，李碩一般不會涉足。
李碩僅遲疑了兩三秒，就被李邵紅看出端倪，她一挑眉，說：“怎麽？你們之前沒溝通好？”
楊康成連忙說“哪裏哪裏”，隨後一把將李碩拉到旁邊，迅速低聲道：“江夢睫在京城出了點小差錯，有人委托李邵紅，將她安排出來，李邵紅與曹節是朋友，曹節跟我是好哥們，所以最終決定她落腳在冷海！碩果文化隻需要給人家一個限製不那麽死的協議，人家就能跟咱們簽約！”
“碩哥兒，這不僅是林黛玉，還有一長串的人情，哪怕賠錢，咱們也得幹啊！”
李碩心念電轉間，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上去，似乎是江夢睫身後的貴人，將她推出來的？嘖嘖，這娛樂圈，究竟還是醃臢事居多啊。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李碩回頭便衝眾人笑道：
“抱歉，來之前確實沒跟楊總溝通，剛剛我是太吃驚了：如果江夢睫小姐能簽約碩果文化，對我們這兒來說，簡直是小廟請了大佛，我隻是怕自家公司實力不足，如果真的耽誤了江小姐的前途，那才是天大的罪過。”
江夢睫看了李邵紅一眼，在後者點頭後，才開口說：“這點不牢李總費心，我可能會在冷海呆一、兩年時間，這段時間，請李總多多照顧。”
聲音清冷、好聽，但著實談不上令人越快，因為那腔調，壓根沒把李碩或者碩果文化放在眼裏，擺明了告訴他：碩果文化是她的短暫中轉地。
李碩看向楊康成，發現他擠眉弄眼的，似乎還樂在其中的樣子，瞬間就無語了：也是，對他們這種“老家夥”來說，人情往往比利益還要重要。
他淡然一笑，接著說：“簽江小姐自然是樂意至極，但我這兒還有個小小的條件，希望李老師能幫個忙……”(本章完)
啥？
李碩一臉問號。
下一刻，隻聽裏麵一陣快速的腳步聲，不到2秒的時間，門“哢”的一聲打開，一個大約30多歲的男子出現在麵前，他看到李碩，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隨即腰肢彎曲，雙手伸出：“歡迎李總，哎呀，之前看到李總資料，我還覺得是不是照片是以前拍的，怎麽會有這樣英俊的少年天才，今日終見真人，才發現，您真的是，太年輕了……”
前台懵了，李碩的資料，是人事部下發出來的，上麵僅有一個助理之位，並說明與聶助理對接，但現在看來……聶助理的態度，李碩難道不是跟他平級的助理嗎？
李碩也有些意外，一邊與他握手，一邊說：“不必客氣，我第一次來公司，可以為我介紹一下情況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我叫聶雙英，之前是冷藝秘書處的，現為您的助理秘書……”
見李碩滿臉茫然，聶雙英心中一動，又適時的提點道：“或許您還不知道？在近期的一次董事會上，前副總經理楊康成提名您擔任冷藝董事會助理職務……”
輕輕一句話，信息量很大，李碩卻聽懂了：
第一，這並不是“近期”的事兒，因為楊康成已經離職近一個月了，聶雙英是情商高，為了照顧“李碩不知道自己職務”的情況，才刻意這麽說的。
第二，董事會助理與其他助理不同，這玩意兒看名字就知道，它對整個“董事會”負責，是妥妥的公司高層領導。
在私人公司，一般由董事長最親近的人擔任，是給二代們鍍金，未來接班用的。
而在冷藝，它是戲劇學院下屬國有混合製公司，董事會助理這職務，甚至是有行政級別的！
李碩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如果重生者隻是按部就班的上學，即便他成績再優異，或許都不如這個“董事會助理”職務來的富有含金量，因為它可能是許多優等生奮鬥一輩子的終點。
此事如果在後世網上公布，絕對會承認一時熱點，然後能被網友們噴出翔！
“李總……”
聽到聶雙英的呼喚，李碩抬眼看著他，想了想，說：“嗯，我不怎麽來公司，倒是沒想到，自己竟被提到如此高位，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了……”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消息公示了嗎？下麵有什麽反饋？”
聶雙英秒懂李碩的意思，立刻回答說：“因為您一直沒來報導，所以消息還未公示，另外，根據劉總的意思，需要您畢業之後，才會正式向外公示，在此之前，您如果有什麽安排，可以通過我來做，我是公司的一級行政助理，在冷藝還是有些小權限的……”
他說的劉總，自然是劉院長，他兼任冷藝、冷文兩家公司的董事長職務。
“也好，我如今學業為重，確實不適合在冷藝公開露麵。”
李碩收拾思緒，又問起楊康成之事，聶雙英將來龍去脈告知他，大概情況與李碩想的有些出入：楊康成並不是來挖冷藝簽約藝人的，而是借用這兒會客，會見的客人，主要是李邵紅，還有一位名叫曹節，根據聶雙英所說，這位名頭也極為嚇人，是全國音樂協會副會長，享國家津貼的老藝術家。
“走吧，帶我去見見楊總，順便拜會一下李導演……”
“是，請跟我來……”
“聶助理是咱們戲劇學院畢業的嗎？”
“是的，我是01屆畢業生，畢業後就進了冷藝做文職工作，嗯，說起來，我的導師是魯副院長……”
“哦，原來如此，那私下裏，我得叫你聶師兄了……”
“不敢不敢”
“哈哈，別客氣，魯院長是我親近的長輩，咱們是一家人……”
“當然，聽聞說李總天縱奇才，我一直覺得天才會有些持才傲物，現在看來，師弟真的很特殊……”
一路上走了大概5分鍾，等聶雙英帶著李碩抵達公司某個辦公室前時，倆人已經以師兄弟相稱了，這是李碩刻意為之，畢竟，聶雙英是劉院長安排給他的助手，這種人是值得信賴的，他所做的，隻不過是拉近關係，而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可以躲在後麵，由聶雙英替他出頭做事。
“砰砰砰”
“楊總，李碩助理來了”
幾秒後，房門被人自內部打開，首先映入李碩眼簾的，是一位極為標準的美人臉蛋兒。用一句廢話形容，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嘴是嘴”。
但事實上，美女之所以是美女，是因為她的缺陷少，而當一個女人不需要化妝，便可以呈現標準的東方美女模版時，那麽這位就是天生的美女。
江夢婕！《新紅樓》的林黛玉！
李子沁的角色僅是“少年寶釵”，這位卻是正牌女主角。
李碩心道：楊老舅，莫非這位就是你此來的目的？
如果是真的，李碩隻能評價：胃口很大，眼光很差。
“李碩，過來……我為你介紹……”
屋裏有不少人，但基本都圍繞著三個人在座，其中之一是楊康成。
李碩進來後，楊康成起身，主動拉著他的手臂，做了一番介紹，如李碩之前聽到的消息一樣，另外兩人分別是李邵紅，曹節。
李邵紅一副標準的女藝術家打扮，此時隨著楊康成一起站起來，一邊上下打量李碩，一邊與他握手客套，言辭很客氣，但眼裏的驚異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曹節是一個大胡子老男人，大約4、50歲的樣子，頗有一些藝術家不修邊幅的味道，他性子似乎很直接，一邊與李碩握手，一邊打趣說：“之前老楊提起過你，當時我還以為，你是他要提攜的後輩，但現在看來，你肯定不簡單……如果不是這樣，我們老楊也不會主動起身歡迎啊！”
而周圍所有人，此時均是滿臉憤慨，以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李碩，其中大部分人，表情都有些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味道：李、聶兩人，無不是圈內最頂級的老藝術家、老前輩，楊康成再怎麽說，也不能主動起身招呼李碩，這樣隻會連帶著李、聶兩人也要起身歡迎！
此言一出，李碩瞬間意識到壞事兒了：他在冷海橫著走習慣了，壓根沒意識到，藝術圈是最論資排輩的地方，他一個區區受介紹的後生晚輩，卻要讓這兩位大拿起身迎接……
這……成何體統！
下一刻，楊康成也是一拍腦門，叫道：“哎呦，你看看我，平日裏隻顧著巴結李碩，習慣性跟他站起來握手了……李姐、曹哥，你們可不能這樣，這不是折煞小輩嘛……”
這話等於是把楊康成自個兒的身份地位給打落下去了，抬高了李碩的身份地位，同時，也暗示李碩：自己與這倆位蠻熟的，問題不大。
但這話卻令周圍的所有人皺眉，是因為楊康成這話很奇怪，他一邊聲稱自己要巴結李碩，一邊又稱李碩為小輩，顯得很矛盾。
李碩則連忙彎腰鞠躬：“曹老師、李老師，初次見麵，我實在是太過仰慕二位老藝術家的風采，一時間忘了禮數，真是對不起……”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交給兩人：“這是我的名片，區區後輩晚生，現在跟在劉啟民老師膝下學習，冒犯兩位前輩，在此對您二位表示深深的歉意！”
說著，又向兩人分別鞠躬、道歉。
這一番話，道歉的態度很足，屋裏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然後……
曹節拿著李碩的燙金名片，挑眉說：“好小子，你就是那個寫出《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的奇才？這上麵寫著你是碩果文化董事長，那應該是你了，我之前一直聽老楊說過，這老小子說以後都得跟你混口飯吃，嘖嘖，如果真是這樣，你確實能讓我們倆起身迎接。”
李碩可不敢應聲，隻是低頭說：“曹老師謬讚，言重了，後輩隻是沾染了銅臭味兒的商人，在心底，還是覺得藝術無價，不可以金錢來衡量……”
楊康成在旁邊笑道：“李碩，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再者說，你聽聽老曹，他都已經把你這臭長的歌詞給背下來了，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喜歡啊……”
李邵紅仍在審視李碩，但這會兒眼中少了剛剛的那股冷意，隻是平靜的說：“不必說這些自謙的話，我們不是臭老九，而是搞現代藝術的，大家都知道，這個年代，沒有錢可搞不成藝術，無論是拍影視，還是搞音樂，離了錢什麽都做不了，所以，以後如果咱們合作，你變成資方的話，那你就是老大……”
楊康成一挑眉，瞬間看破李邵紅話裏的大坑：雖然資本為王是沒錯，但這東西能做不能說，尤其是在文藝圈，這裏麵的人是最要臉的，至少表麵如此。
不信？看看江夢婕這樣的後輩，扮演“林黛玉”又如何？她此時隻是安靜的站在李邵紅等人身後，連開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他們剛剛看起來一副義憤填膺，恨不得錘死李碩的樣兒，但在兩位大佬發話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李碩剛剛已經犯了一次錯，此時心裏警戒線已經拉滿，所以立刻“誠惶誠恐”的回應說：“李老師，您真是折煞晚輩了，可不敢這麽說，我賺錢的目的是為了服務藝術，如果隻是想變成資方，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嗎？再者說，別人答應，我老師也不答應啊。”
這話不卑不亢，甚至再度提起劉院長，看似是炫耀靠山底牌，實際上對李邵紅這些“老古董”是極管用的。
楊康成心下滿意，當即樂嗬嗬的說：“哎呀，說這些幹嘛，我讓碩哥兒過來，是要他送錢的……”
說著，他一指江夢婕，對李碩道：“李老板，你來看看，這位林黛玉姑娘如何？我打算把咱們李老師的心肝寶貝挖過來，當咱們公司的台柱子……”
還真是江夢婕啊！李邵紅會同意？
李碩瞥了李邵紅一眼，發現她麵無表情，似乎不是那麽抗拒的樣子，頓時心下一驚：我艸，楊老舅，你究竟是用了多少手段啊？就連江夢睫都能挖過來？！
江夢睫這個演員吧，容貌端正，科班出身，其實各方麵素質是很不錯的，但她是走文藝路子的，與李碩的商業化路子不符，說到底，是不能給經紀公司賺錢！
這倒也罷了，主要是，能在《新紅樓》裏麵當女主角，她背後的能量，絕對遠超李碩想象，裏麵的水渾，李碩一般不會涉足。
李碩僅遲疑了兩三秒，就被李邵紅看出端倪，她一挑眉，說：“怎麽？你們之前沒溝通好？”
楊康成連忙說“哪裏哪裏”，隨後一把將李碩拉到旁邊，迅速低聲道：“江夢睫在京城出了點小差錯，有人委托李邵紅，將她安排出來，李邵紅與曹節是朋友，曹節跟我是好哥們，所以最終決定她落腳在冷海！碩果文化隻需要給人家一個限製不那麽死的協議，人家就能跟咱們簽約！”
“碩哥兒，這不僅是林黛玉，還有一長串的人情，哪怕賠錢，咱們也得幹啊！”
李碩心念電轉間，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上去，似乎是江夢睫身後的貴人，將她推出來的？嘖嘖，這娛樂圈，究竟還是醃臢事居多啊。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李碩回頭便衝眾人笑道：
“抱歉，來之前確實沒跟楊總溝通，剛剛我是太吃驚了：如果江夢睫小姐能簽約碩果文化，對我們這兒來說，簡直是小廟請了大佛，我隻是怕自家公司實力不足，如果真的耽誤了江小姐的前途，那才是天大的罪過。”
江夢睫看了李邵紅一眼，在後者點頭後，才開口說：“這點不牢李總費心，我可能會在冷海呆一、兩年時間，這段時間，請李總多多照顧。”
聲音清冷、好聽，但著實談不上令人越快，因為那腔調，壓根沒把李碩或者碩果文化放在眼裏，擺明了告訴他：碩果文化是她的短暫中轉地。
李碩看向楊康成，發現他擠眉弄眼的，似乎還樂在其中的樣子，瞬間就無語了：也是，對他們這種“老家夥”來說，人情往往比利益還要重要。
他淡然一笑，接著說：“簽江小姐自然是樂意至極，但我這兒還有個小小的條件，希望李老師能幫個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