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來越多,周雲輝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


    他知道,隻要蕭冬雪在,她一定會被音樂吸引過來。


    果然,他在人群中找到了她,盡管她戴著墨鏡和圍巾,那種熟悉,被他一眼認出。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她,生怕她從自己眼前溜走。


    周雲輝演唱結束後,周圍依然人頭攢動。


    許多觀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有人掏出手機對著他拍照。


    借他吉他的男孩還沉浸在驚訝中,詢問他這首歌是什麽歌,是否為原創,以及由誰創作。


    周雲輝把吉他交到他手裏,拍了拍他,說道:“這首歌沒有名字,隻有故事。”


    人群慢慢散去,周雲輝留意到蕭冬雪一直在注意他。


    一個酷愛唱歌的人被一首好歌吸引,這是非常正常的。


    關鍵是,她可能認出了他。她轉過了頭,開始隨人群而去。


    周雲輝連麵具都忘了摘,趕緊追了上去。


    他駐足在她身後,滿心的思念化作深深的激動,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蕭冬雪停了下來,雖然周雲輝唱歌時戴著麵具,


    但她一直在懷疑是他。當他衝著她走來時,她已經確認了他。


    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流著,但她的心卻異常堅定。


    她擦掉淚水,沒有回頭,說道:“你不要跟著我,也不用來找我,你已經有了她,還找我幹什麽?”


    她的話像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在周雲輝的心上,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她曾是他隨手可得的溫暖,如今卻成了他無法觸及的寒冰。


    “冬雪,你聽我說……”周雲輝終於鼓起勇氣,聲音沙啞,他快步上前,拉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冷,她的身體也在顫抖。


    她轉過身,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她眼裏含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說什麽?說你如何背叛我,還是說你已經找到了新的幸福?”她的聲音裏充滿了苦澀與絕望。


    “我錯了,可我真的離不開你。”


    蕭冬雪的心猶如黑暗的世界揭開了一角,“你離開她?她可是於家大小姐,接手於氏龐大資產和人脈的大小姐,我算什麽?”


    “我……”周雲輝來之前,已經把蕭冬雪知道自己和於霞的事告訴了於霞,於霞並沒有回複他什麽,應該是要他自己做決定。


    “我離不開你。”


    “她呢。”


    周雲輝不知怎麽回答。他不想騙她,可是他能放棄於霞嗎?


    蕭冬雪冷笑道:“我記得你以前當著我的麵看的那本書叫什麽名字來著?《我在古代三妻四妾的日子》,現在我是真明白了,你是在試探我。”


    “我從未想過你會和於霞好上,周雲輝,愛情是自私的,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她怎麽想的!”


    “我曾經試圖說服自己,算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至少你還在我身邊。可我真的做不到。”


    “冬雪……”他試圖再次靠近,卻被她冰冷的目光和決絕的態度拒之千裏。


    她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著距離,仿佛他是一個會傷害她的人。


    “別跟著我了……”蕭冬雪的心也如刀割般疼。


    她明白周雲輝不打算放棄於霞。


    她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離去。


    周雲輝也趕緊招了一輛車,緊跟著他們,車上他才想起自己還戴著麵具,趕緊拿了下來。


    哈市的路麵有積雪,車開不快,他的車子得以跟著。


    蕭冬雪下了車,再向前是一條羊腸小道,她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周雲輝也下了車,好巧不巧,他發現這個地方正是雪村。


    天已經暗了下來,還飄著小雪。


    蕭冬雪在前麵走著,他在後麵不遠處跟著。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希望她的身影不要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周雲輝下車的時候,蕭冬雪就看見了他。


    她一路上都沒回頭。


    走了有十分鍾,前麵有一幢在雪村算是氣派的民宅。


    蕭冬雪用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她關上了門,一個人背靠著門。


    她閉上眼,讓淚水無聲地滑落,此刻她才敢回頭,門已隔絕了一切。


    她慢慢地蹲了下來,她感覺她身上的力氣消失了,愛一個人容易,忘一個人卻不容易。


    門外的風雪猛烈了些。


    周雲輝在門外站了一會,他伸出手想要敲門,但又縮了回來。


    門上沒有屋簷,雪卻大了起來。


    門前十米處有棵鬆樹,周雲輝走了過去,站到了樹下。


    大樹擋下了不少的落雪,但仍有一些飄雪落在他的身上、肩頭、發梢。


    他時不時用手拂去上麵的雪花。


    民宅一共二層,二層有窗戶的燈已經亮了,周雲輝卻看不到什麽。


    蕭冬雪去洗了個澡,她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他。


    屋內暖氣氤氳,驅散了室外的嚴寒。


    她為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從書架上拿了本她稍稍感興趣的書,看了起來。


    夜色漸濃,雪村的寧靜被一層薄薄的銀紗輕輕覆蓋。


    萬籟俱寂中,唯有風與雪的聲音。


    周雲輝時不時踱著步,對手哈著氣,以此來緩解身上的嚴寒。


    蕭冬雪盡管翻著書頁,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


    她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


    目光穿過紛飛的雪花,落在那個孤獨的身影上。


    周雲輝的身影在夜色與雪幕的交織下,顯得格外渺小卻又那般執著。


    蕭冬雪的手微微顫抖,心也跟著揪緊。


    她想狠下心,可這麽冷的天可能嗎?她放下了窗簾,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思緒紛亂。


    周雲輝在外麵凍得瑟瑟發抖,卻依舊不願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蕭冬雪再次走到窗前,看到周雲輝還在原地。


    她不想給他機會,也不會原諒他,因為她連原諒他的借口都沒有。


    她需要堅強,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凍一夜。


    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了,周雲輝凍得近似麻木。


    他不知道蕭冬雪知不知道他在外麵,或許她睡著了。


    可他卻一點離開的心也沒有,他怕自己離開後,就永遠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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