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臭氣熏天!


    昏暗的竹屋,熏天的臭氣。


    香!


    香氣撲鼻!


    白皙的少年,撲鼻的丹香。


    古月陳博緩緩睜開雙眼,褪去眼裏的稚氣。


    窗外仍舊是月明星稀,窗內早已是天外之魔。


    滿屋的臭氣,陳博聞不到絲毫,隻因在他鼻腔裏縈繞的,是他周身散發而出的淡淡丹香。


    絲絲縷縷的繞體丹香,看似淡薄飄渺,卻將臭氣隔絕在外,絲毫不得寸進。


    臭氣,是陳博體內排出的雜質導致。


    丹香,是陳博體質改變的身體散發。


    如此異象,顯而易見,陳博的體質,此刻已是不同尋常!


    他獨自坐在床榻上,整理腦海中繁雜的念頭。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剛剛的夢境中。


    大夢一場,再睜眼已是物是人非。


    “言炳丹青體?”陳博揣摩著這五個字,不禁苦笑。


    一天前:


    陳博驚覺自己穿越了,麵對新鮮事物,興趣盎然,心中歡喜。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地下溶洞之中,身周站著許多少年。


    正當他還要繼續打量四周環境時,旁邊一名少年拐了他一下:“陳博,念到你的名字了,發什麽呆,還不快去。”


    陳博看著拐他的人,不明所以,一時不知所措,仍舊杵在原地。


    他的腦海裏想的是:


    【陳博?我還叫這名字?】


    “古月陳博,還不往對岸走去,不想開竅了嗎?”


    陳博被打斷思緒,循聲望去,是一名留著花白胡須的老人。


    人雖老,卻腰板挺直,精氣神十足。


    陳博立即收拾心緒,多年來的社會經曆,讓他立時做出反應,並未展現多少慌亂。


    “是!”陳博趁著回答的時間,火速環顧四周。


    這裏環境構造並不複雜,陳博立即就看到不遠處過膝深度的小溪,和對岸的花草,以及花草中的點點微光,正不斷在空中飛舞。


    想來便是要走去對岸了。


    陳博越過溪水,踏上對岸,這才看清,飛舞的光點,是一群細小的飛蟲。


    隻是隨著他邁開步伐欲往前走時,卻感到壓力巨大,前方好似無形的滔天海水壓來,令他寸步難行。


    這時,那發光的飛蟲,有幾隻朝陳博飛來,沒入他的體內。


    陳博對這一幕感到驚奇,他沒弄懂這是怎麽一回事,但他沒表現出慌張的神態。


    若有異常事態,想必那老者會出聲告訴他,身後的少年們也會出聲低呼,既然後麵沒聲音發出,那就說明眼前此事正常。


    隨著蟲子沒入他的體內,他終於能吃力的邁出一步。


    但好景不長,他艱難的走了三步後,再無法前進絲毫,身後傳來那老者的聲音:


    “古月陳博,三步,沒有蠱師資質,下一個。”


    陳博聽聞此言,再結合方才經曆,腦海中好似有所明悟,抓到了一絲靈感。


    【這……】


    【蠱師?】


    【古月陳博?】


    陳博內心重複著這幾個字,突然,他心頭一震,猛然想起。


    久遠的,卻難以忘懷的記憶襲來。


    在幾年前,自己看過一本小說。


    小說內容,令他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且劇情新穎反轉,伏筆不斷,總能讓他歎為觀止,難以揣度,隨後成為眾多忠實讀者之一,追讀後又複讀,直到後來那隻傳說中的十轉仙蠱現世,令蠱界霎時充滿黑暗和未知……


    當陳博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數十年,再回首,青春不再,不禁感歎,小說對他的影響很大,帶給他不一樣的看待人事物的方式方法,令他明悟洞悉了很多道理。


    這是一本小說,也是一本人生……


    而今,陳博站在花海之中,再抬頭環顧四周時,內心驚呼:


    【這……難道是蠱界,這裏是青茅山……】


    下一刻,陳博便將目光看向對岸那群少年。


    【如果我記得沒錯,此身原主,應該和他們二人一屆。】


    果然,陳博的眼裏,看到了兩個人,前後分立,涇渭分明。


    一人如鶴立雞群,身軀挺拔,氣質超凡,麵色冷漠,黑發黑眸,目光幽幽,如淵似海,乃是古月方源。


    一人如人中魚蝦,低頭彎腰,缺乏自信,麵色憂慮,黑發黑眸,目光清蠢,如大學生,乃是古月方正。


    古月陳博已是混跡社會多年,早已能通過點滴神色狀態,行為舉止看人,他看了一眼古月方源,心中已有計較,方源並未遮掩自己的眼裏的淡漠,此方源,正是:


    五百年梟魔複回首,看今朝逆天再改命。


    一身心計如淵似海,背後尊者此起彼伏。


    天意加身命阻幽魂,隻待他日成就永生!


    這二人:


    前者乃是世間真魔,道心堅定,唯求永生,堅定不移,攔路者,皆必亡,實不可招惹之。


    後者乃世間二楞子,人生迷茫,被牽鼻子,命途多舛,遇磨難,天意救,實不可與伍之。


    此間為蠱界,殘酷如地獄。


    生存在野外,則野獸橫行,環境殘酷,朝不保夕,與大自然爭命。


    生存在城寨,則人心難測,步步維艱,唯利是圖,與世間人爭利。


    歡迎來到蠱界!


    ……


    陳博內心,瞬間五味雜陳,欲哭無淚。


    他穿越了,卻是地獄開局。


    一則,世界殘酷,環境艱難。


    二則,身無資質,無法修行。


    三則,天外之魔,發現必死。


    不過話也不能這麽說,因為在這方世界,你很難斷言,可以飛天遁地的蠱師,就真的比做牛做馬的凡人好命。


    【隻因人均魔頭啊。】


    陳博內心苦歎,這世間,凡事都往最壞的結果去想,準沒錯。


    “古月陳博,我知道你很傷心,絕望,你沒有修行資質,但你先別傷心,也先別絕望。”


    正在陳博思索之際,耳畔傳來先前那老者聲音,這人的身份,可不就是學堂家老。


    陳博聞言,抬頭看去:【難道說,事有轉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身為穿越者,怎麽可能這麽簡單,這時候必有反轉!】


    陳博看向學堂家老,麵帶希冀。


    “你給我出來,別站在那裏阻礙別人開竅!”學堂家老的話,猶如冰水,將陳博剛剛升起的希冀之心,澆的冰涼。


    好在此時的陳博已非熱血衝動少年,聞言隻是默默走回人群之中。


    眾人盡皆投來憐憫的目光,古月陳博,一生無望修行,此生注定是家族最底層的存在……


    陳博看著古月一族眾人,相繼走去對岸,利用希望蠱開竅。


    那些飛舞的光點,可不就是希望蠱麽。


    “古月藻榭,四步,沒有修行資質。”


    眾人歎息,憐憫。


    “古月漠北,三十六步,乙等資質。”


    眾人驚訝,羨慕。


    ……


    “古月方源,二十七步,丙等資質。”


    眾人嘩然,難以置信。


    “古月方正,四十三步,甲等資質。”


    眾人再嘩然,更難以置信。


    天才的哥哥,從天而落,廢材的弟弟,一步登天。


    陳博看到這裏,內心已經平複不少。


    隻因他的心中,不由的生出死誌。


    與其苟活於世,不如自刎歸天,不就是要天外道痕嘛,給你便是!


    然而夜裏的一場夢,給陳博帶來了希望!


    “言炳丹青體!”


    陳博收起白日裏開竅的回憶,再次揣摩這五個字。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特殊的修行資質。


    正是此刻陳博的資質。


    天下修行資質,分為甲乙丙丁四等,而在此四等之上,便為十絕體:


    大日陽莽體、古月陰荒體、北冥冰魄體、逍遙智心體、森海輪回體、大力真武體、炎煌雷澤體、萬金妙華體……


    十絕體乃蠱界巔峰資質,是遭天妒之資。


    【十絕體,我記得,不僅書中有言,而且人祖傳裏也有記載,這青茅山上,白凝冰便是北冥冰魄體,年紀輕輕便已是三轉修為,修行突破如喝水般容易且快速。】


    陳博眉頭緊蹙,心中暗想:


    【而言炳丹青體,應該是和影宗開創的純夢求真體、樂土仙尊開創的正道善德身,巨陽仙尊之子光帝君創造的光體是同一個性質,是人為創造出來的修行資質。】


    【十絕體遭天妒,若無蠱仙出手相助,或其他特殊法門,定是要因空竅被撐破而死。】


    資質太強,空竅承受不住壓迫。


    不過,陳博沒有這層擔憂,他心神內視:【三成八真元,丁等資質,嗬嗬嗬……】


    陳博剛剛心神探入空竅之中,發現自己的真元海,處在三成八的程度,隻占據整個空竅三分之一多一點。


    他以為他此刻成為了言炳丹青體,能有逆天資質,但仔細一看空竅,丁等資質……


    給了希望,又好像沒給……


    看來,言炳丹青體不是十絕體那種高度的資質,自然就沒有生死存亡的壓力了。


    十絕體,資質充滿空竅,使得空竅時刻受到壓迫。


    這一場奇遇夢境,竟是讓陳博已經開竅。


    隻是希望和失望各占一半……


    陳博開始研究言炳丹青體資質。


    顯而易見,這個資質,天生契合信道,丹道的修行。


    就像炎煌雷澤體,契合炎道,雷道修行。


    信道,蠱界發展的很好,此道善於收集信息,締結盟約,各大勢力,都離不開信道,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個輔助流派,並非攻伐流派。


    丹道,外界不見,原文中,乃是天庭太古傳奇荒獸阮丹所創,被其隱藏著,是一個新興流派,看起來,這似乎也是一個長於輔助,短於攻伐的流派。


    但真的善輔不善攻嗎?


    這是此間人的觀念,陳博卻有新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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