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午後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巷上,縣城的街道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王婆的茶館裏,林柯手捧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杯,茶香在冷空氣中愈發顯得氤氳。


    茶館內炭火盆中,木炭劈啪作響,溫暖了整個空間。


    不止林柯一個人在喝茶,在林柯的周圍,還有幾個聚集起來一起喝茶的男人。


    他們或許是因為天氣寒冷,所以才會來此喝一杯熱乎的茶水。


    林柯的目光看向茶館外麵外銀裝素裹的世界,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


    街道對麵的一間木屋,屋簷下結滿了冰淩,門前的對聯已被風化,顯出一種歲月的痕跡。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冬日的寂靜,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出現在林柯視線中。


    他頭鬥笠,身穿粗布衣,手拿著一把佩刀,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臂膀在寒風中顯得更加雄壯。


    此人正是武鬆。


    武鬆的身後跟著一名小兵。


    小兵挑著扁擔,扁擔上是一些行李。


    林柯猜測應該是武鬆的行李。


    中午潘金蓮說了要武鬆搬過來住,下午武鬆就把行李搬過來了。


    武鬆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潘金蓮打開房門,一臉驚喜道:“叔叔怎麽才回來?來,快進來。”


    潘金蓮說著,幫小兵將行李抬進了屋內。


    接著武鬆也跟著進去了。


    這時,林柯聽見幾聲動靜。


    他扭頭一看,原來是王婆正和一桌客人在那兒對著武大郎家指指點點。


    王婆一副八卦的模樣,不斷地跟幾個男人說著什麽。


    林柯隔著一段距離聽了一會兒王婆說話,果不其然,都是一些碎嘴子發言。


    而她旁邊的幾人聽得津津有味。


    隨後林柯不再管他們,回過頭繼續查看武大郎家。


    屋內。


    小兵將行李放下了之後便離開了。


    潘金蓮則是帶著武鬆來到偏房,然後收拾起房間。


    她熟練地鋪著床,一邊鋪一邊輕聲說道:


    “叔叔以後住在這兒,就是自己的家了,缺什麽少什麽隻管跟奴家說,可千萬別見外。”


    聽了潘金蓮的話,武鬆微微愣神,似乎是回想起什麽:“我們兄弟自小受苦沒有爹娘,如今多虧了嫂嫂,才有了這般福氣。”


    “嫂嫂辛苦了。”


    片刻之後,潘金蓮將床鋪收拾好了之後,對著武鬆媚眼一笑,然後上前幫他脫了大衣和帽子:“叔叔去坐吧。”


    武鬆點點頭,轉身出了偏房。


    待武鬆坐好之後,潘金蓮輕聲說道:“你哥哥說一會兒就回來,奴家先幫叔叔溫壺酒來。”


    “好。”武鬆聽見有酒,嘴角微微翹起。


    半晌,潘金蓮端著一壺酒來到了武鬆的桌前。


    見此,武鬆提前站起身就要接過她手中的酒壺:“嫂嫂我來。”


    潘金蓮眼疾手快,一把轉過身躲了過去,會心一笑,接著彎腰給武鬆倒酒:“不勞叔叔動手。”


    武鬆出於內心的尊敬,一直站立著。


    潘金蓮倒好酒之後,直起了身。


    當她輕輕放下酒壺之後,她的視線瞟見了武鬆那寬厚壯實的身體,隨即上下左右前後都細細打量了一番。


    武鬆不明所以,便想坐下來。


    這時,潘金蓮出聲道:“叔叔別動。”


    武鬆聽見潘金蓮的聲音,彎曲了一半的雙腿又重新直了起來,轉頭看向潘金蓮:“嫂嫂有事?”


    潘金蓮低頭一笑:“叔叔還沒有件換季的衣服,奴家手拙,好歹也能給叔叔做一件穿。”


    “平日也慣了,沒覺得冷。”武鬆無所謂地說道,隨即準備坐下。


    而潘金蓮卻雙手拉住武鬆的手臂,輕聲細語堅持道:“叔叔站好,讓奴家量量尺寸。”


    武鬆見執拗不過,也隻好重新站了起來。


    潘金蓮見武鬆沒有再堅持下去,也是內心歡喜,便用手一點一點量了起來武鬆的身體。


    她纖細的手指緩緩在武鬆的身上遊動,從左臂到右臂,從後背到前胸。


    潘金蓮感受到他壯實的肌肉,不由得抬起腦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怨不得能打死老虎。”


    武鬆也感受到潘金蓮的異常,隻是尷尬一笑。


    不一會兒,潘金蓮量好尺寸之後,就離開了。


    武鬆見她走了,內心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坐了下來。


    一刻時間過去,潘金蓮端來了飯菜,一邊擺放好飯菜,一邊說道:“叔叔上公辛苦了,趁熱吃了吧。”


    武鬆點點頭:“多謝嫂嫂。”


    說罷,他直接端起碗狼吞虎咽了起來。


    武鬆扒了好幾口飯菜,滿足地咽了下去以後,感慨道:“武鬆自小受苦,嫂嫂對我最好。”


    潘金蓮站在一旁,聽了武鬆的話,眼神緊緊黏在了武鬆的身上,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滿眼幸福的模樣。


    屋外。


    林柯看著這一幕,隻感覺惡心。


    這潘金蓮身在曹營心在漢,前幾日才說過隻想踏踏實實地跟武大郎過日子,這才幾天,就打武鬆的心思。


    這又是叫他搬過來住,又是給他做衣服。


    雖然一定角度說,嫂嫂給叔叔做這些事情並不能說明什麽。


    但潘金蓮這有意無意中的媚眼和暗示,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個一二來。


    潘金蓮對武鬆抱有幻想。


    明明都已經嫁人了,而且武鬆還是自己的叔叔,無論從哪一個方麵來說,都是錯誤的。


    更別說是在林柯這個封建的世界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輕則坐牢發配,重則當街斬首。


    沒想到潘金蓮寧願冒著這樣的風險,還要鋌而走險。


    真不知她是一心一意,還是水性楊花。


    林柯前世中的世界還有人替潘金蓮洗白。


    說潘金蓮隻是為了追求愛情,她和武鬆才是絕配。


    林柯對此嗤之以鼻。


    武大郎幫助潘金蓮擺脫了婢女的身份,她不僅不感恩,後麵竟然還害死了武大郎。


    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武鬆?


    要知道武鬆是真的隻是拿她當嫂嫂罷了。


    他是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哥哥的事情來的。


    後來在知道是潘金蓮和西門慶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武大郎之後,武鬆可是親自手刃了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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