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良娣這次出宮,是頂著皇後懿旨出來的。


    否則,即便這個時代沒有後來那種嚴苛到極致的規矩,想出宮也不是那麽容易。


    她不能停留太久。


    所以和劉進聊完天,吃了午飯之後,就匆匆走了。


    人都看到史良娣在太子宮中地位極高,卻不知在那宮闈之中生活,並不是那麽輕鬆。


    劉進把她送走之後,便返回書房。


    和史良娣說的很清楚了,他要掙一爭。


    當然,不是現在。


    能不能活過巫蠱之禍還是另一說呢。


    如果能夠挺過去,那就得好好謀劃一下才是。


    至於巫蠱之禍的事情,劉進沒有告訴史良娣。


    不過,他送給史良娣一瓶虎骨壯身丹。


    因為經過他的實驗,虎骨壯身丹並非隻對他一人有效。


    他給王翁須和李姝各嚐試了一粒,反響不錯。


    史良娣不管怎樣,是他的母親。


    他也希望史良娣身體能夠好一些,有充足的精力,才能夠應對宮闈之中的紛紛擾擾。


    當晚,劉進查看了一下麵板。


    他還有一個馬槊譜的獎勵沒有領取。


    本來,他是想領取的。


    但是在趙安國一頓馬槊的科普之後,劉進決定暫緩。


    馬槊譜的介紹裏,說的很清楚。


    自古以來,擅使槊者,皆為猛將。


    馬槊這種武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


    它長一丈六尺以上,並且根據個人的情況,會進行調整。


    最長的馬槊,四米長。


    最短的馬槊,三米長。


    輕重也不一樣,最重的馬槊重達六七十斤,也就是三十來斤的樣子。


    而最輕的,也在十斤以上。


    十斤?(現代十斤,非漢十斤)


    劉進能拎起來。


    但想要掄起來,暫不可能。


    考慮到上次領取郭解手搏十三篇時的情況,劉進覺得,他這個身體怕是承受不起。


    再等等,再等等看!


    劉進在反複思忖之後,做出了決定。


    畢竟,馬槊譜中的介紹是:選十名曆代擅使槊者的畢生經驗。


    一個郭解都承受不起了。


    十個……


    劉進甚至能肯定,他要是敢領取,小命難保。


    先老老實實的,把身體強壯起來再說。


    至少,要把狀態欄裏的那個‘虛弱’給消除掉才行。


    ……


    錢,錢,錢!


    李姝和王翁須燒好了水。


    劉進泡進浴桶裏。


    滾燙的水,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閉著眼睛,雙手搭在浴桶的邊沿上,思考著事情。


    皇後衛子夫,賞賜了十鎰金。


    聽上去好像很多,但如果換算下來,也不過是十五萬錢。


    加上家裏原有的繼續,堪堪二十萬。


    很多嗎?


    對於普通人家而言,絕對是巨款。


    但對於劉進的身份來說,那就是不值一提。


    一斛粟,二十七斤,就要兩千錢。


    李姝說過,以前沒這麽貴。


    但漢帝連年征戰,國庫空虛,國力疲憊,物價也上漲的很快。


    去年,一斛粟一度漲到了三千以上,逼近四千。幸虧從河南郡調撥來了糧食救急,才算是把糧價打落回去。可即便如此,比之十年前,糧價還是上漲了數倍。


    所以,二十萬錢能做什麽?


    吃喝不愁而已。


    了不起再算上風花雪月……


    真想要做事,這點錢遠遠不夠。


    劉進覺得,他需要一個穩定的財源,來保證他以後的謀劃。


    可,什麽財源呢?


    製鹽?


    別開玩笑了,那玩意兒屬於國家經營。


    這年月,可沒有什麽鹽商的說法,那是正經的國家調劑。


    就算能提高鹽的產量,製成更好的鹽,最終一定是被漢武帝拿走,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哪怕,他劉進是皇孫。


    可以製鹽。


    那是討漢帝歡心的手段,而不是斂財的渠道。


    製糖?


    感覺這玩意,和鹽的性質差不太多。


    這兩個是劉進比較熟悉,同樣也相對簡單的事情。


    關鍵在於,他拿不到主導權。


    還得從衣食住行方麵著手。


    西域,也許會有商機。


    但他沒有人去經營,更無法保證商路的暢通。


    畢竟,那邊還有一個匈奴在一旁,虎視眈眈。


    “好煩啊!”


    劉進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麽才行?


    “殿下,還要加水嗎?”


    王翁須吭哧吭哧拎著一桶熱水進來。


    額頭上,密布細密碎汗,小臉紅撲撲的,好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這種事原本是有婢女來做。


    但王翁須卻不同意,執意要自己來。


    看著她呼哧呼哧的模樣,原有的煩躁情緒,突然間消失了。


    劉進伸手,想要幫她擦把臉。


    王翁須卻推開,氣呼呼說道:“殿下,你幹嘛啊。”


    “嗬嗬,不幹嘛,隻是看翁須這麽辛苦,有些不忍。”


    劉進笑道:“算了,不泡了,睡覺。”


    他說著,從浴桶裏起身。


    他並非一絲不掛,身上還穿著一條內褲。


    可即便如此,也讓王翁須羞得滿臉通紅……


    吃了一粒虎骨壯身丹,劉進便睡下了。


    這一覺好睡,又是睡到了天明。


    一大早,他穿好了衣服,帶著王翁須和趙安國兩人乘坐馬車,駛出紫房複道。


    他今天,要去拜訪趙破奴。


    其實,早就想拜訪了。


    隻是昨日史良娣突然過來,壞了劉進的安排。


    所以他幹脆趕了個大早過去,也算是表達了一種態度。


    畢竟,趙破奴不是普通人。


    他代表的,是衛霍一係。


    哪怕衛霍一係一直在收縮,但這層皮終究無法甩掉。


    “可惜了,哀侯走的太早了。”


    坐在馬車裏,劉進忍不住歎息一聲。


    哀侯,名叫霍嬗,霍去病獨子。


    他把衛霍兩家和劉據一脈的關係進行了一次非常係統的梳理,也忍不住感歎天不佑衛霍。


    衛青選擇的接班人,是霍去病。


    按照他的想法,他死之後,霍去病可以順理成章接替他。


    這樣,衛霍兩家就能夠更進一步。


    他們的底蘊太淺了。


    即便衛青和霍去病戰功顯赫,聲望無二,但終究還是太淺了。


    漢帝一朝,世家大族在經曆了呂後之亂,八王之亂後,已逐漸開始成型。


    漢帝一直想要阻止這種情況出現,所以不斷選拔寒門人才進入朝堂。


    可惜,終究還是抵不過大勢……


    衛青的想法是好的,但天不佑衛霍。


    霍去病死的太早,甚至在衛青之前,以至於衛霍的接班人出現了問題。


    漢帝想必也意識到了,於是把霍去病的兒子霍嬗直接帶在了身邊。


    他希望能把霍嬗培養出來,成為第二個衛青、霍去病。


    可以成為平衡朝堂的有生力量。


    隻是……


    “殿下,為何如此感歎?”


    車廂裏,隻有劉進和王翁須兩人。


    王翁須忍不住詢問。


    “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怎麽懂呢?”


    王翁須一臉的不服氣,直接頂撞道。


    劉進卻不生氣,相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


    “如果哀侯不死,衛霍的大旗就不會倒,太子那邊就不會承受巨大壓力,被儒生蠱惑。”


    “嗯……我不懂。”


    王翁須皺著眉頭,認真的想了又想,最終決定放棄了。


    劉進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霍嬗活著,可能就不會再有霍光的事情了。


    如果霍嬗活著,劉據還會似如今這樣的狼狽嗎?


    如果霍嬗活著……


    慢著,霍嬗為什麽沒有活著?


    劉進的腦海中,突然間閃過了一道靈光。


    是,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很低。


    是,這個時代兒童的死亡率很高。


    但,霍嬗是跟在漢帝身邊啊!


    漢帝手裏有太醫,可說是集這個時代最好的醫生。


    咱就不提他們醫術高不高明,但醫療條件卻是足夠的……


    所以,霍嬗是怎麽死的?


    霍嬗是在劉進出生的第二年死的。


    所以即便是原主,記憶也不是特別深刻。


    但劉進現在覺得,霍嬗的死,好像有點不那麽正常。


    叮!


    耳畔,響起了一聲輕響。


    麵板浮現在了劉進的眼前。


    【宿主對霍嬗之死產生疑慮,請尋找霍嬗之死的真相。】


    【霍嬗:霍去病之子,生於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四歲時襲封冠軍侯,授侍中。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從漢帝登泰山封禪,歸途暴卒,諡號:哀。】


    【獎勵:穿越點100、霍驃騎騎射、孟德新書、黃金三百鎰、虎骨壯身丹30*30、謀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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