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兒子不以為然的樣子,國公夫人一把擰住他耳朵,“你自己說說,這怎麽解釋?”


    裴逸撥開母親手,厚臉皮道:“我說過那話嗎?我忘了。”


    “你還敢裝傻!”


    摸了摸被拽疼的耳朵,裴逸說得隨性,“就算說了,那不過也是為給你和大哥平息矛盾而已,母親多大人了,勸解的話怎麽還當真了。”


    國公夫人要被氣傻了,摸著發髻痛心道:“她把我頭發都削斷了,你母親被人這麽欺負,怎麽沒聽見你為我抱屈。”


    “不就是掉了幾根毛嗎,過幾天就長出來了,我被揍了都沒說什麽。”裴逸早被晚凝打習慣了,兩縷頭發又算得了什麽。


    “再說還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那姑娘性子沒一刀劈了你都不錯了。”


    國公夫人差點氣暈過去,裴逸也不再跟她糾扯,一句你不去道歉我去,說完就走。


    “你敢,你要是再去見她,從今往後就不是我兒子!”


    裴逸像是沒聽見,頭也不回地離去,賢國公夫人氣得又大喊大罵。


    //


    梧桐小院,


    得知了白日事,南緗氣恨不過,“這個國公夫人,對我有意見便罷,竟還把這把無名火燒到你身上,真是不可理喻。”


    氣過後又心疼妹妹,“都是我連累了你,她說的話你萬不要放心上。”


    晚凝臉上沒有任何悲戚顏色,“堂姐放心,老賊婆當眾說那些不就是想讓我難受嗎,我才不會上她圈套,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外麵傳來敲門聲,聽出是裴逸聲音,晚凝冷哼,“必是來給他母親出氣的。”


    拿下牆上懸掛著的利劍,坦然走出院子將大門打開。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想給你母親報仇盡管來吧。”


    見少女劍拔弩張,裴逸趕緊解釋道:“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尋仇,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晚凝狐疑地打量著他,見對方手未著寸鐵,麵色也是十分誠摯。


    “母親從下人嘴裏知道了我們相識經過,不清楚內情的她對你有誤會,今天私下跟蹤我,鬧出了這場。我替她跟你道歉,保證她再也不來找你麻煩。”


    晚凝將劍收回,冷冷道:“你隻要保證以後你們裴家人不再出現在我麵前,我就感激不盡了。”


    見大門要關上,裴逸趕忙以身體擋住,“你不怪我就好,不過我話還沒說完,就是……那個……”


    裴逸不知該怎麽表達,嘴裏囁囁呐呐,“就是母親說的那些,那是她的態度,不代表我的態度。”


    晚凝沒了耐心,“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是說,我跟你表明心意的話是真心話,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好好考慮下。”


    想到那日酒樓裏的他,晚凝冷笑,“別了,我是殘花敗柳,如何能玷辱了高貴的國公公子,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裴逸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麽,厚著臉皮陪笑,“我那天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別當真。”


    少年眼神澄澈,滿含希冀,晚凝靜靜地看著他,須臾,終於開口,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清洌。


    “我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都和我沒有關係,我還是那句話,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在裴逸愣神的瞬間,晚凝將人推了出去,把房門關上。


    “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我真心嗎?”裴逸無奈又鬱悶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我自己都要感動了,這麽好的男人天底下哪裏找,你還真是鐵石心腸。”


    回想起少女剛才靜默的樣子,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雙從來冰冷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的柔軟,這麽想著裴逸嘴角揚起笑,繼而又打起精神。


    “我不會放棄的,你不開門我就等在這裏。”


    夜色越來越深,街上再也沒有了行人,男子的喊聲還時不時在門口響著。


    “這人也真是執著。”南緗歎息。


    晚凝懶得搭理,“不管他,隨他喊,喊累了自然就走了,就算不走,待一宿也死不了人。”


    ……


    次日一早,南緗打開大門,靠在門板上的裴逸險些摔倒。


    “你還真在這裏待了一宿?”


    裴逸揉了揉眼睛,起身拍展身上衣服,咧嘴一笑,“堂姐早。”


    南緗一挑眉,“你叫我什麽?”


    “堂姐呀。”裴逸笑得吊兒郎當,“我早晚是要娶晚凝的,自然是隨著她這麽叫。”


    聽洵一說過,這位三公子看似浪蕩沒正形,但本性純真豪爽,晚凝情況特殊,難得遇到個珍惜她的人,南緗打心底想讓堂妹有個好歸宿,若裴逸是真心那是最好,不過想到那位難纏的國公夫人,南緗不知對這門姻緣應該讚同還是反對。


    “你是有身份的人,在外說話做事還是有些章法的好,你也知道你母親鬧得那麽厲害,你要再言行無狀,不過是給晚凝帶來麻煩。”


    “這點我想到了。”裴逸拍著胸脯,“放心吧,我就在咱自家人跟前說說,不會當著外人麵說的。”


    “晚凝呢?”裴逸伸著脖子朝院內眺望,“她起來沒有?昨晚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跟我說什麽?”


    “說我和她的事啊,你們是姐妹,湊一起肯定會說悄悄話。”裴逸興致勃勃地打聽,“她有沒有跟你說對我是什麽看法?有沒有想過答不答應我?你跟我透個底兒。”


    “她什麽也沒跟我說。”南緗老實答道。


    “不可能。”裴逸一臉不相信,“你還是拿我當外人,要不回頭我讓我哥來問你。”


    正說著話,晚凝從屋裏出來了,一見到她裴逸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你是不是要去鏢局?我送你啊。”


    “謝謝,不用了,我認得路。”


    裴逸討好似地緊追著對方,“認不認那是你的事,但現在有了我,我能陪你的一定得陪著。”


    ……


    之後的日子裏,裴逸隻要逮著功夫就來粘著晚凝,不管晚凝什麽態度他都鍥而不舍。


    一個月後,外出作戰的裴琰也回來了。


    景隆帝染了風寒,不宜外出,朝中事務暫由太子執掌,裴琰此次立下功勞,淩恒對其大加讚賞,並要賜下賞賜。


    “殿下,恕微臣鬥膽,若殿下降恩,微臣想以此次軍功求個恩典,其他賞賜微臣都不要了。”


    禦書房內,裴琰恭敬地說道。


    “哦?”淩恒好奇,“你想要什麽,隻要合情合理,本宮能辦到的必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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