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坐在秋千上,景廷淵則站在一旁幫忙推。


    她沒有試過被人推著玩秋千,以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用雙腳蹬著玩。


    她抓著兩旁的繩子笑聲甜美,看向景廷淵時,目光雀躍,看出來是由衷的感到開心。


    “景廷淵,你要不要也坐著玩會兒?”


    “不用,看著你玩我也很開心。”


    “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這裏又是看螢火蟲,又是玩秋千,我們真像兩個瘋子。”


    景廷淵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夏梨開口問:“等等,你不是說你頭疼嗎?現在陪我在這裏玩一晚上,景區霧水那麽濃,豈不是會加重你的頭疼?”


    “我沒事,隻要你玩得開心,我怎樣都好。”


    “好了,我也玩夠了,你停下吧。”


    景廷淵拽緊繩子迫使秋千停下,然後他用一隻手將她從秋千上抱下來,動作看起來十分輕鬆。


    “現在就要回去?”


    景區夜晚的霧水很重,待會兒會加重頭疼,夏梨於心不忍,就對他說:“你剛退燒沒多久,還是回去吧,免得你明天又發燒,我會心生愧疚的。”


    “聽你的。”


    他們在百花洲沒玩多久就又乘坐直升機回了城堡,回到城堡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鍾。


    直升機停在城堡的停機坪上,景廷淵抱著熟睡中的夏梨走下直升機,然後一路抱著她進入電梯,直達主臥。


    這一晚,景廷淵沒有打擾夏梨的休息,直到天亮的時候,他因為晨起太過難受而將夏梨壓在身下。


    夏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聲音嬌嬌軟軟的很好聽。


    “你幹嘛?我還困著呢。”


    “運動一下就不困了。”


    ——


    景廷淵醒來的時候見夏梨還在睡,不忍心打攪她的美夢便悄悄地下床到隔壁房間洗澡。


    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就聽見劉管家跟他匯報:“南少來了,現在在書房等您。”


    景廷淵用浴巾擦了擦頭發,輕嗯一聲,“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你讓人準備一壺茶。”


    劉管家:“好的。”


    景廷淵進更衣室將身上的浴巾換下,穿著幹淨的睡袍走進書房。


    此時南席正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聽見開門的聲音後立即轉過身看向景廷淵。


    他打量一番景廷淵身上的浴袍,語氣平淡地評價道,“青天白日就這麽荒誕,不怕虛死?”


    “我會虛?別開玩笑,你虛我都不會虛。”


    南席懶得跟景廷淵拌嘴,一本正經地將手中的文件袋遞過去。


    “這是關於夏梨父母的線索,你待會兒轉交給她。”


    景廷淵接過後輕聲問:“已經找到她親生父母?”


    “是不是親生父母還得做一次親子鑒定。”


    景廷淵將文件袋拆開,一字一句地將文件內容看完。


    閱讀完以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眉宇緊蹙,似乎有什麽煩心事縈繞眉間。


    南席露出不解的眼神盯著他,語氣平穩地問:“是發現哪裏不對勁?”


    “不是。”


    “那是為什麽?”


    既然什麽都不是,那他為什麽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好像很擔心夏梨跟親生父母相認。


    他不希望夏梨跟親生父母相認?


    南席這麽猜測著,想開口詢問,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南席。”


    “嗯?”


    南席望著一臉嚴肅的景廷淵,眉宇間的疑惑更加濃鬱了。


    因為景廷淵很少用這樣嚴肅的表情以及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你想說什麽?”


    “我想讓你替我保密。”


    “什麽意思?”


    景廷淵握緊手中的文件,轉身走向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繁星對身後的南席說:“我不能讓她跟他們相認。”


    “為什麽?她一直很期待能跟自己的親生父母見麵,你為什麽要阻止他們見麵?”


    “如果她跟他們相認,她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我,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怎麽確定她會跟家人相認後選擇離開你?”


    景廷淵轉過身,眼睛裏露出狠厲的目光,望著南席說:“她不愛我,至少現在的她不愛我,若是她跟親生父母相認,她就會離開我。”


    “她現在也有理由離開你。”


    “但至少現在的她隻有我一個依靠,若與父母相認,她能依靠的人便多了,我如果不是唯一,那她就更不會愛我。”


    南席深呼吸一口氣,苦口婆心地說:“既然我們答應幫她查,遲遲查不到結果,她肯定會有所懷疑,你能拖一時卻拖不了一世,盡早告知她也好。”


    “我有別的辦法。”


    南席蹙眉,不解地問:“什麽辦法?”


    景廷淵將手中的文件放到碎紙機裏,一瞬間,文件就變成了一根根碎紙片。


    他望著紙簍裏的碎紙片,麵無表情地問:“你調查的結果除了你跟我,還有誰知道?明爵他們知不知道?”


    “暫時還沒有告知其他人。”


    “那就不要告知其他人,這件事我親自來辦。”


    南席從景廷淵的話語中聽出一絲算計的意味,神情凝重地問他:“你想做什麽?”


    “我隻想做她唯一的依靠。”


    ——


    晚餐時間,夏梨跟景廷淵一塊兒坐在西式餐廳裏享用美味的西餐。


    景廷淵一邊幫夏梨切牛排,一邊對她說:“關於你親生父母的消息,現在已經有了結果。”


    乍一聽,夏梨用雙手撐著桌沿猛地站起身,驚喜地望著景廷淵,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說什麽?!真的找到我父母了?!”


    景廷淵看著喜出望外的夏梨,嘴角微微揚起,眼底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


    “嗯,找到了,不過地方有些偏僻,我們得明天才能出發。”


    “沒關係,沒關係的,隻要能見到他們,晚一天也沒有關係。”


    夏梨按著因為激動而起起伏伏的胸口,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她緩和了很久,才從激動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得做過親子鑒定才可以。”


    “沒關係,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是好的,說不定那真的是我的父母。”


    “嗯,我會親自陪你去找他們,找到他們就安排你們做親子鑒定,鑒定結果不會太久,你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謝謝,謝謝你幫我找到他們。”


    此時夏梨看向景廷淵的眼神滿是感激,好像被他感動了,特地舉杯敬他。


    “這一杯酒算是我感謝你,雖然有些時候你挺不好的,但在這一件事上,我必須感謝你。”


    景廷淵拿起酒杯與她相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溫柔道,“對我不用說謝謝,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兩個字。”


    夏梨二話不說就把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景廷淵望著她仰頭喝酒的模樣,垂眸深呼吸一口氣,失落地將紅酒全部灌進嘴裏。


    當晚,景廷淵沒有跟夏梨一同入眠,而是躲在書房裏安排明天的事情。


    景廷淵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單手插兜,右手夾著香煙。


    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就喜歡抽煙,仿佛濃重的煙味能壓製住心中的雜亂思緒。


    “事情安排得怎麽樣?”


    左訓:“一切都安排妥當,保證滴水不漏。”


    “若是讓她發現端倪,你、你和他們,全都得付出代價。”


    左訓:“景少放心,不會讓夏小姐有所察覺,除非南少親自告密,但南少絕對不會出賣您。”


    次日。


    夏梨因為今天要去見親生父母,一整晚激動得翻來覆去,半夢半醒地熬到早上五六點,天剛亮就立馬將景廷淵吵醒。


    “景廷淵!我們現在就去吧,好不好?我、我想馬上見到他們。”


    雖然不能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馬上就能抓住希望的感覺,讓她感到激動與雀躍,恨不得現在就跟他們做親子鑒定。


    隻要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如果他們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不管當初他們為何拋棄她,隻要他們還肯認她這個女兒,她可以既往不咎,因為她真的很想要有一個家。


    “吃過早飯再去,別急。”


    “不行!我很著急,我想見到他們,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那我們把早飯帶上。”


    “好。”


    坐上車後,夏梨握著手中的溫牛奶,時不時地喝上幾口。


    “寶寶,吃點東西,不吃東西你會餓壞的。”


    “可是我沒有胃口,先不吃了,待會兒到了那邊我再吃。”


    夏梨抿了抿唇,視線一直盯著車窗外,看著距離機場越來越近的道路,心情變得更加緊張。


    “你說,要多久才到z市?”


    “飛機很快就能抵達z市,但是到了z市還要坐車去縣城,之後再繼續往鎮上去,估計到那已經是晚上,所以你得吃點東西,否則會餓壞自己。”


    “那麽久?”


    景廷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這麽多年都等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到時候還要做親子鑒定,寶寶耐心點。”


    “我知道,但我壓製不住心裏那份激動的感覺,我一直很期待能見到他們,我很想知道當年為什麽把我拋下,更想知道現在我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會不會要我。”


    “另外我也有一點害怕,害怕希望落空,害怕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景廷淵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拍打後背安撫道,“沒關係,就算這一次親子鑒定結果出來,證明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這也是一個好兆頭,至少有了希望,我們很快就能有答案。”


    夏梨窩在景廷淵的懷裏,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希望他們真的是我的父母,希望老天能眷顧我一點,讓我早點跟父母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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