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街道除了路燈依舊明亮,幾乎沒什麽行人,偶爾會有幾輛車駛過紅綠燈。


    一直忙於工作,連軸轉了兩天兩夜的南席,此時正坐在車後座閉眼小憩。


    紅燈時,車輛不得不停下等待。


    也就是在等待紅燈的這點時間,突然有幾輛飛速襲來的摩托,直接衝向南席所在的車子。


    幾輛摩托同時衝向同一輛車,明眼人都看出來這不是意外事故,很明顯這些人就是衝著南席來的。


    接連碰撞的巨響,讓原本疲憊不堪的南席瞬間精神百倍。


    在他下車之前,他身後的三輛車隨即下來一大幫保鏢。


    有幾名保鏢在南席下車後立即圍住,以自身當肉盾護住南席的生命安全。


    其他保鏢紛紛衝上前製止那些肇事者。


    總共有五名肇事者,其中四名在保鏢走過來的時候就抱頭蹲下,以示投降。


    另外一名肇事者不知何緣故,發瘋一樣的衝向南席。


    在保鏢出手攔截時,那人不知從哪變出一枚炸彈,他將炸彈朝南席扔去,幾名保鏢見狀,迅速用肉身擋在南席麵前。


    砰的一聲巨響,保鏢跟南席雖然都跑出一段距離,但保鏢的後背還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肇事者因為處在危險中心,沒能及時躲過炸彈,他本人的左手已經被炸沒了。


    南席蹙眉,看著地麵上那團血肉模糊的手,厲聲命令道,“別讓他們跑了!”


    ——


    景廷淵一聽說南席遭遇襲擊,覺都不睡就直接趕往警局。


    局裏,南席撐著眼皮坐在辦公室裏,景廷淵推開門的瞬間,他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困意不自覺地就上頭了。


    “怎麽回事?什麽人對你下手?他們竟敢用炸彈,是想把你直接炸成碎片嗎?”


    南席扶額,麵色疲憊,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還在審問中,就看什麽時候出結果了。”


    “你懷疑是誰?”


    南席搖搖頭,“不清楚,南氏樹大招風,可疑的人很多。”


    景廷淵深呼吸一口氣,一拳捶在桌麵上,咬牙切齒地說:“最好別讓我逮住這些人,我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接著,景廷淵又關心起他的傷勢,南席回答:“我沒事,炸彈沒炸到我,保鏢也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那就好。”


    “夏梨呢?你過來她怎麽辦?”


    “她還在睡,我一聽說你出事就立馬趕過來了。”


    “我現在沒事了,你回去陪她吧。”


    景廷淵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薄唇輕啟:“算了,馬上要去公司,下班再回去陪她。”


    “這段時間你要不要躲一躲?”


    景廷淵擔心南席會再次遭遇不測,所以提出這個建議。


    不過南席並沒有采納他的提議,他說:“若對方有心要我的命,躲起來也是一樣,你能保證他們找不到?”


    景廷淵一時語塞。


    這時,警員焦急地推開門走進來,他大口喘氣道,“南少不好了,那幾個人中毒暈倒,救護車還在來的路上。”


    “中毒?”景廷淵神色凝重,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什麽樣的主子讓他們如此賣命,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死士這一套?”


    半個多小時後,南席坐在警局的辦公室裏聽著警員的匯報。


    他說:“那幾名嫌疑人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了。”


    霎時間,南席跟景廷淵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景廷淵勾起嘴角發出一絲冷笑的聲音,“為了保護背後的主子,竟然連命都不要,我真好奇他們的主子有多厲害,在這個時代還能馴服這樣的死士。”


    南席沉著臉說:“線索一斷,查起來會相當的麻煩。”


    對於南席來說,隻要他想查出幕後黑手就絕對能查到,隻是時間問題,以及麻煩程度。


    “你放心,等逮到那個人,我定要折斷他所有骨頭。”


    景廷淵眼裏閃過一抹狠厲,雙拳緊握,周身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場。


    一旁的警員看著辦公室裏的兩尊大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敢惹這兩尊大佛,真是嫌命長。


    這時,清脆的來電鈴聲打破辦公室裏的凝重氣氛。


    是南席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南夫人的來電。


    景廷淵瞥一眼他的手機,轉身走到窗前抽起香煙。


    南席看著景廷淵抽煙的背影,眼神示意警員先出去,警員隨即點頭退出辦公室。


    “母親。”


    電話那頭傳來南夫人焦急的聲音,她急切地問:“席兒,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聽人說你被襲擊了?對方還提前準備了炸彈,你人在哪?沒事吧?”


    明明事先已經吩咐下去不準讓人透露風聲到南夫人那裏去,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


    南夫人一向心疼自己的兒子,得知這件事以後,當場就嚇到暈厥。


    “母親,我沒事,您不用過多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可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小時候摔一跤我都心疼,更別提現在差點被炸到,你還讓我不擔心?”


    麵對母親的焦急,南席心有愧疚,隨即道歉。


    “抱歉母親,讓您擔心了。”


    南夫人不忍繼續責怪南席,畢竟他剛脫離危險。


    “我早就跟你爸提過,得多派人保護你的安全,偏不聽,還好這次你沒事,否則我就跟他離婚。”


    “母親您言重了,離婚這話您還是別再提,父親聽到會傷心。”


    “我管他傷不傷心,我差點就見不到我兒子,跟他鬧離婚都是輕的。”


    南夫人又念叨幾句,最後囑咐南席多注意安全這才掛斷電話。


    結束通話,景廷淵隨即轉過身來,彎腰將手中的香煙碾滅在煙灰缸裏。


    他走到南席麵前,輕聲問了句:“伯母?”


    “嗯,她知道我受傷的事,挺擔心的。”


    “我先回公司,有事聯係。”


    “嗯。”


    ——


    夏梨吃過午飯後坐在客廳看綜藝,因為不小心坐到遙控器,電視台一換,電視屏幕瞬間彈出關於南席遭遇襲擊的新聞。


    新聞裏並沒有報導南席的真實身份,甚至將臉部打碼,可夏梨還是憑借他的身形跟保鏢的麵孔認出新聞裏的受害者就是南席。


    遭遇襲擊?


    炸彈?


    夏梨抿了抿唇,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撥打南席的電話。


    突然,手機屏幕彈出南席的電話號碼。


    ——


    極簡輕奢風格的公寓裏,南席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


    濕漉漉的發絲滴著水珠,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暴露在空氣中,白色浴巾圍得很隨意,人魚線也露了出來。


    手裏拿著一條幹淨的毛巾,一邊擦拭頭發,一邊拿起手機翻找通訊錄。


    突然,發絲上的一滴水珠正好落在手機屏幕上,這滴水又恰巧將夏梨的電話點開。


    南席看著夏梨的手機號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鬼使神差地就撥打了夏梨的電話。


    聽著手機裏的鈴聲,南席猶豫著要不要掛斷,畢竟他也不知道找夏梨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麽。


    就在他準備掛斷時,沒想到夏梨接聽了。


    電話接通時,兩人雙雙沉默,誰都不知道第一句該說些什麽。


    良久,夏梨小聲地問:“我在新聞上看到有人遭遇襲擊,還有炸彈,那個人看起來像你,就想問問,你沒事吧?”


    “你為什麽覺得那個人是我?”


    “看身形,你身邊的保鏢我也認得。”


    南席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喜,不過他沒有多問其他,而是告訴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夏梨再次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問:“你會經常遇到這樣的危險嗎?”


    “偶爾。”


    “偶爾?意思就是說,這不是第一次?”


    “嗯。”


    夏梨倒吸一口涼氣,聲音略顯顫抖:“那你以後要注意安全。”


    “我會注意的。”


    “那……那沒事的話,我先掛電話了。”


    “好。”


    夏梨剛想按下掛斷鍵,誰知南席在這個時候又開口。


    “上次你說你學畫,現在畫得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還是很菜。”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有空我親自教你。”


    夏梨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你親自教我?你不是大忙人嗎?”


    “我也有假期,你要真想學,我可以花時間教你。”


    “你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南家家大業大,餓不死我。”


    嘖!


    這就是豪門嗎?


    “是,南少就算什麽都不做,南家的財產也夠你揮霍十輩子了。”


    “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夏梨瞳孔一震,心跳怦怦加速。


    這……


    這南席是在撩撥她嗎?


    他不是冷靜自持的男人嗎?


    什麽時候崩人設了?


    “南少,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若你有一天能成為我的妻子,我的財產自會分你一半。”


    “我現在是景廷淵的女朋友,你是在撬牆角嗎?”


    “廷淵不會放手,我也不會橫刀奪愛。”


    夏梨皺著眉頭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南少,你這意思我不明白,你撩撥我,卻又說無心跟景廷淵爭搶,你是在扮演情聖?”


    “我不想與廷淵撕破臉,喜歡你不假,但我不會逾矩,目前來說,我跟你是朋友關係。”


    “朋友?”


    “嗯,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隻要你一句話我會出手,就像廷淵跟明爵他們一樣,我從不對自己的兄弟摯友吝嗇手中的權利。”


    夏梨輕歎一聲,“難怪他們都把你的話當聖旨,你理智得離譜,還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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